有生者会本能的去抗拒死亡。
但有趣的是，在莫德雷德的身边，却有很多追逐着死亡的人。
斯卡哈算一个，曾经的C.C.也能算上一个。
而现在，从阿尔托莉雅的身上，莫德雷德竟然也感受到了与前两者相同的气质。
只是，与这两人不同的是。斯卡哈和C.C.是求死不能。
而现在的阿尔托莉雅，则是……视死如归。
“您似乎没有携带那把剑鞘呢，父王。”
莫德雷德严肃地问道。
他并不认为，一向细心的阿尔托莉雅会遗忘这么重要的一件道具。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莫德雷德也瞬间意识到了阿尔托莉雅内心中的所思所想。
“看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莫德雷德得意地笑了笑，似乎是为阿尔托莉雅的这种“承认”而感到开心：
“既然如此，你倒还不如赶快投降——到时候我上班你休假，岂不美哉？”
面对那一 脸严肃的阿尔托莉雅，莫德雷德提出了一个相当诚恳的建议。
然而遗憾的是，面对眼前的这个熊孩子，此时此刻的阿尔托莉雅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地，与其进行交流的想法。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不想。
但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交流什么的……也再没必要。
“铛！”
金色的圣剑出鞘，与莫德雷德手中的魔剑相互碰撞。
伴随着激荡的魔力，一股强烈的冲击波猛然从剑与剑碰撞的地方爆发出来。直接卷起了一阵狂风，将四周的枯枝烂叶刮得漫天飞舞。
不详的红光从莫德雷德的眼中一闪而逝。
而在下一瞬间，阿尔托莉雅则是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一轻。
坚固的铠甲，在转瞬间分崩离析。
清凉的风吹拂着阿尔托莉雅那雪白的肌肤，让她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处在一种防御十分薄弱的状态之中。
但是，没有关系。
“进攻，只需要进攻！”
“不需要有任何的思考，只需要一直进攻，直到将眼(bcef)前这个敌人击溃。”
“或者……把自己击溃。”
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到这场战斗之中的阿尔托莉雅，大脑逐渐变得一片空白起来。
这是她最强的状态。
敏锐的直觉；精湛的武技；千锤百炼的经验；再加上这具专门为了战斗而打造出来的，堪比巨龙的身躯。
她看起来好像是毫无弱点。
此时此刻的阿尔托莉雅，已经完美到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步。
面对这个模样的阿尔托莉雅，哪怕是现在的莫德雷德，也得以守代攻，暂避锋芒。
只是，问题在于——
“这样的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莫德雷德说着，并趁着阿尔托莉雅余力未消的工夫，对准她的胳膊反手就是一剑。
阿尔托莉雅的反应很快，但锋利的剑锋依旧是划破了她的胳膊。
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殷红色的印记。
只是，还未等这伤口渗出血来，便又有一抹蓝白色的光芒覆盖在了这伤口上。
一缕阴寒之气钻进伤口，深入到阿尔托莉雅身躯中的肌理之中。
“唔……”
阿尔托莉雅闷哼一声，感受到了身体中的不适。
她知道，那是来自魔剑的诅咒。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再来。”
她再次举起手中的圣剑，就像是一直不知道伤痛为何物的猛兽，继续对莫德雷德展开凌厉的攻势。
她发誓，她会忍耐。
她会一直忍耐下去……直到打败莫德雷德为止。
……
这是一场典型的，圆桌骑士与圆桌骑士之间的战斗。（注1）
因为莫德雷德和阿尔托莉雅都不想伤害到卡美洛王城的缘故，他们不约而同的限制住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封印了类似于誓约炮那种攻击方式。
他们可不想因为这场战斗，而把整个卡美洛给毁了。
但与此同时，他们又将自己单体攻击的强度提升到了极致。
力量，速度。
经验，技巧。
无一不是最完美的状态。
而当战斗进行到这种地步之后，双方唯一能够分出高下的地方，也就仅仅只能是在耐力方面了。
想要依靠耐力分出胜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战斗的双方都是巨龙的化身。一般的伤势根本无法阻止他们进攻的脚步。
但是，当时间被拉的足够长，伤势积攒的足够多之后。就算是那传说中的巨龙，也终究会有力竭的一天。
而当莫德雷德真的和阿尔托莉雅分出一个胜负的时候，却依旧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身上的衣服更是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有些地方的伤口已经结痂，有些地方的伤口已经出现肉芽……当然，更多的还是在渗着鲜血，完全没有一丝愈合的样子。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身受如此严重的伤势，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但莫德雷德却还能站着。
他放下手中的霜之哀伤，将其作为拐杖，一步步走向了那倒在地上，深受诅咒折磨着的，已经再也无法站立起来的阿尔托莉雅。
此时此刻的她，唯有那双碧绿的眼睛中还流露出一种强烈的不甘。
她从未认输过。
只是，这具已经抵达极限的身体，却已经不足以再支撑她继续战斗下去了。
随后，她任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而莫德雷德则是坐了下去。
他在自己的手掌中吐了一口唾沫，随便揉搓了两下，将掌心中的血迹稍稍擦去了一下。
然后，放在了阿尔托莉雅的脸上。
“是我赢了，父王。”
他轻声说道，手掌向上滑动。
下巴，脸颊，眼睛，额头。
他仔细的欣赏着，就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而在最后的最后。
当莫德雷德将手掌放在阿尔托莉雅的头顶上时，阿尔托莉雅的心却是瞬间一颤。
她感觉到，莫德雷德的手，攥住了一个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那是她身为王的象征。
“对不起，父王。”
“从现在开始，它是我的了。”
PS：【注1】圆桌骑士之间的战斗，最少都要打一天一夜。.
第156章
傍晚。
从耕地中或农田上回归的人们，开始不约而同的聚在城门处等待。
那接连响彻了三天的金铁交击之声终于在今天中午时分停止——所有人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与此同时，所有人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之前还好好地，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而且，还是一场持续时间如此漫长的，战斗节奏如此激烈的战斗……”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人们忧心忡忡地想着，目光齐聚到王城之外。
一个孤独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野的尽头，即将落山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这一刻，所有人的内-心，都沉到了谷底。
“去的时候是两个，可是现在却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这个现象背后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现在，真正的问题是：究竟是谁没有回来？
“是王，还是王子殿下？”
看着远方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人们胡乱地猜测着。
有人说是阿尔托莉雅，有人说是莫德雷德，众口难调。
但相比之下，还是说莫德雷德没有回来的人比较多一些。
毕竟，在这之前。阿尔托莉雅的强大，已经是深入人心。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他们就从来没有见过阿尔托莉雅败过。
更别说，还是莫德雷德这个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