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提着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大声的问妈妈。
妈妈的脸有些看不清,但是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辉,让人感觉很温暖。
听到女儿的话,她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然后用粗糙的手摸着小女孩的头,轻声说了一句话。
在小女孩委屈的注视下,她打开门,慢慢的离开了家,脚步显得沉重而疲惫。
“——我最讨厌妈妈了!”
小女孩扑倒了床上,流着眼泪大哭起来。
晚上,母亲回到了家里。
她为小女孩带来了新鲜的大麦面包,这已经是贫穷家庭能吃到的最好的食物了。
但是小女孩却不领情,不去看盘子里的面包一眼。
她还发泄般的把小熊玩偶扔到了脚下,用力的踩着,一边踩一边对母亲发火。
后来那只小熊玩偶被踩得露出了棉花,小女孩愤愤的回到了房间,狠狠关上了门。
等她离开,母亲弯腰把小熊捡起来,叹了口气。
——这是小女孩的生日礼物。
因为没有钱去买商店里的成品,她只能自己亲手制作,为此花费了很多心血。
深夜,她拖着疲劳的身躯,一点一点的修补着玩偶。
但是因为玩偶被损坏的太厉害,只勉强修复了一半,她就顶不住困倦睡着了。
第二天。
小女孩故意躲在床上,不管母亲怎么喊也不肯开门。
母亲离开时,她也没有去送别。
银发少女眼前的画面渐渐转移,开始跟随着小女孩的妈妈行动,来到了一座大型磨坊中。
这个小镇的磨坊很特殊,并不是完全由风力来带动风车,而是用的魔法。
几颗白色的魔力结晶镶嵌在风车上,带动着大大小小的风车转动,然后把谷物磨成一袋袋面粉。
小女孩的妈妈是磨坊主手下的一名工人,负责将面粉收集装袋,然后扛到马车上去。
但是,今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孱弱的女人,而不是身体强壮的男人。
持续多年的高强度工作,加上昨晚熬夜的透支,让她精神有些恍惚。
咬牙走了十几步,就无力的倒在了马车旁边。
大量面粉飞溅而出,拉车的马受到了惊吓,扬起了蹄子,狠狠踢在了她的身上!
晚上,小女孩没有等到妈妈回来。
她肚子很饿。
但是因为赌气的缘故,并不打算去吃那条妈妈留给自己的大麦面包。
拿着修补了一半,依然露着棉花的小熊,她眼巴巴的站在门口,一站就是一个晚上。
天亮的时候,妈妈终于回来了。
不过……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就是珍妮特的过去吗?”
身为旁观者的银发少女心中忍不住抽紧了:
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她从未想过这位魔女还有这么凄惨的记忆。
——然而她并不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随着尸体一起过来的,还有那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磨坊主。
他拿着领主的判决,对小女孩宣布道:
“由于你母亲的过失,对我的马造成了损害——脱落了一只马蹄铁,所以必须进行赔偿。”
“同样由于你母亲的过失,我损失了一袋品质优良的面粉,价格是2个银币,也必须进行赔偿。”
“由于你母亲的错,使得我的订单发生延误,严重影响了我的磨坊名声,这件事让我损失惨重……作为唯一的女儿,你必须赔偿我……10个金币!”
女孩茫然的听着这个数字。
她并不明白金币的概念,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赔这笔钱。
说完这些,两名魁梧的士兵从磨坊主身后走了出来。
“领主大人是仁慈的。”
磨坊主的脸上浮现出了虚伪的笑容:
“他知道你无法赔付这么大的一笔金额,却并不打算把你抓去坐牢,所以额外开恩,仅仅是没收你们家的房子。”
然后小女孩就被赶了出来。
她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也失去了自己的家。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士兵搬走房子里的东西,分别装上两辆属于磨坊主和领主的马车。
——最后能够留在她身边的,只有那一个露出棉花的小熊玩偶。
小女孩在街道上流浪了两天。
因为肚子太饿了,又没有人敢收留得罪磨坊主的她,最后她不得不去扒垃圾堆里的食物。
能吃的食物很少,和她竞争的还有一条野狗。
为了生存,小女孩不得不捡起一根尖锐的树枝,和野狗狠狠的打了一架。
虽然变得伤痕累累,她却艰难的获得了胜利。
“妈妈……”
终于从垃圾堆里翻到了可以吃的东西,是一团已经馊掉的剩饭。
把这团发黑的饭捧在手里,她回忆起了家里香喷喷的面包,和妈妈慈祥的脸孔,眼泪无法抑止流了下来。
“——看哪,多么可怜的小姑娘。”
在她坐在垃圾堆旁,捧着发馊的剩饭大口吞咽的时候,磨坊主再度出现了:
“但是又多么的惹人疼爱……作为好心肠的绅士,我认为您应该出手拯救她,尊贵的大人。”
和磨坊主共同现身的是一个戴着高帽的男人,那是贵族老爷的打扮。
天气很热,男人用手帕不停擦着汗,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低声报出了一个价格。
(鉴于剧情的原因两章连发,后面还有一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珍妮特的梦(下)
“太少了。”
磨坊主摇头,多加了两根手指:
“她可是还欠着我5个金币……至少也要这个数目,我才能把人转让给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领主的交易。”
贵族男人冷笑道:
“你强占了她的房产,得到了一批完好无损的家具,付出的代价只是把她母亲一把火烧成了灰。”
“——最多再加1金币,不可能更多了。”
“好吧,成交。”
磨坊主肥胖的脸上露出肉疼的神情,和他握了握手。
“——你们,去把她抓过来。”
在他的示意下,两名彪悍的村妇从旁边走了出来,开始向着小女孩逼近。
“珍妮特,你家的房子太简陋了,里面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磨坊主对小女孩假惺惺的说:
“你母亲的尸体也是我帮忙处理的,我让她享受了最纯净的火葬……这样的话,你至少还欠着我一半的赔款。”
“不过你的运气很好,这位大人看中了你,想要你做她的奴仆。”
他转头向两名村妇下了命令:
“——撕掉她那身脏衣服,让这位大人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新奴隶。”
小女孩本能的想要逃走。
但是垃圾堆的位置在两幢紧挨的房子的后面,她根本无路可逃。
加上连续三天没有吃饱饭,又和野狗打了一场,她基本上没有剩下任何体力。
所以在跑了几步后,很快就被两名悍妇抓到,强行按在了墙上。
她哭喊着,挣扎着,甚至在一名悍妇手上咬了一口,阻止对方撕扯自己的衣服。
然而并没有作用。
彪悍的村妇并不是那条瘦骨嶙峋的野狗,她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无法反抗。
就在对方快要得逞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脑子里响了起来。
“不甘心吗?”
那个声音说到。
“——感到绝望吗?”
“——妄图挣扎吗?”
“——想要摆脱这可悲的枷锁吗?”
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不停的劝诱着她:
“那就觉醒吧。”
“你拥有【潜质】;”
“你拥有【可能性】;”
“觉醒吧……觉醒吧……”
“用你隐藏在体内的力量,去反抗这令人厌恶的命运……”
“觉醒吧……觉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