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可别赌。”
“对。”
“古话说得好啊。”
“怎么说?”
“久赌无胜家。”
“这话不假。”
“喝酒是喝厚了,耍钱耍薄了。”
“在论的嘛。”
“喝酒的时候啊,都愿意对方多喝。”
“都互相劝酒。”
“越劝越热乎。”
“哎。”
“交朋友嘛,耍钱不行。”
“耍钱怎么啦?”
“都恨不得对方输钱。”
“谁都憋着赢。”
“自己多赢钱。”
“哎。”
李慕白跟侯振这一段就是这么平和,李慕白和侯振一人一句,侯振主要起到解释的作用。
侯振这个捧哏,就是替观众搭茬。李慕白也不是大雷了,就是慢慢说。
李慕白用市井语言,把观众带入进作品里去。李慕白每一句都不长,侯振在中间加个语气词,这就算捧哏了。
两个人这就叫一唱一和,配合得当,观众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情景。土.
第292章
这一段赌论有点像单口相声,旁边的侯振话不多,全看李慕白的表演和叙述。
不同于单口的君臣斗,这个赌论有人搭腔,就是轻松很多。
对口好说,单口难说,哪怕旁边站一个会说话的电线杆子,也比自己说单口要强。
当然,前提是这个电线杆子不要抢戏。
不过侯振不会抢戏的,该活泼的时候活泼,该沉静的时候沉静。
本来侯振就是懒,站在一边搭腔就舒服了。
以前侯振给其他人捧哏太闹腾,是因为其他人说得不好,总有瑕疵,侯振替他着急。
侯振这么一着急,就该抢话了。
所以跟侯振搭档不容易,而李慕白正合适。
李慕白一瞪眼,一脸正气:“赌钱不对,但是有的人指这吃啊七三三。”
“嚯。”
“指这吃。”
“还有这路人?”
“这叫什么呢?”
“这叫什么啊?”
“耍钱贼。”
“赌棍。”
“不上班,拿这当买卖干。”
“瞧瞧。”
“满处扫听哪儿有牌局,跟人家玩儿去。他进门跟别人不一样。”
“他怎么样?”
“他得先侦察,哪儿是正门,哪儿是侧门,哪儿是后窗户,哪儿是厨房,出了这个门儿是什么街道,是什么胡同,怎么能回家。”
“这干什么用啊?”
“他有用啊,都踩好道了,大伙儿这么一玩,“啪啪!”一砸门,警察抓赌。”
“对。”
“他头一个站起来,呗儿!把灯摁灭了,桌子上钱一划拉,揣在怀里边,推开后窗户,翻出去就回家啦!”
“卷包儿会!”
“嗯,多狠呐啊!”
“多恶啊。”
“这叫耍钱贼。”
“哦。”
“有那个笨人,有笨人。”
“笨人什么样儿啊?”
“我们后台,小孟的舅舅。”李慕白一张口,就是拿小孟调侃。
这砸挂有讲究,小孟刚才表演得不错,观众也有印象,拿他这么一砸挂,观众就更可乐了。
“小孟的舅舅就那样,笨啊。”
“是吗?”侯振现在是惜字如金,不多说一个字,不多喘一口气。
“他舅舅,热心肠,好玩牌。津门人。”
“哦。”
“到哪儿一玩牌去,好张罗,人家玩牌都坐在外边。”
“是啊。”
“他不行。”李慕白这个时候就开始模仿了,津门口音来了:“好您呐,好您呐,哈哈,我得上炕里头去我。”
“你倒塌实。”
“我上里头上里头去。哎呀,我这双大皮鞋搁哪儿呢?”
“新买的鞋。”
“新买的,五六百呢。这双鞋啊搁哪儿?搁地上别给我踩了,搁桌子上……”
“不象话。”
“没这规矩啊,搁微波炉里边……”
“嘿!”
“不行,你不让哈!”
“人家是不让。”
“哎!给我搁在柜子里边,搁柜子里边,受累,受累,您给锁上。钥匙搁你口袋里,谢谢,谢谢,谢谢!”
“呵!这鞋安全了。”侯振一摇头。
“玩儿吧!玩到半截,啪啪啪!一砸门,警察进来了,呼啦抄,全跑了。”
“全跑了。”
“就剩他一个人在炕上坐着。警察问呐:‘人都哪儿去啦?’‘好您啦,都走啦!’‘你呢?’‘我跟您走吧我!’‘走啊!走啊!’‘走不了,鞋在柜子里锁着呐!’”
“呵!”
这一段就是一头沉的作品,全程看李慕白的描绘和表演,侯振在旁边就是搭腔。
可是你别小瞧了这个搭腔,如果没有这个搭腔,那李慕白真成了单口了。
有的时候,一个语气词都能让观众感到舒心。
李慕白的话都是零碎,没有长篇大论,正是被侯振的搭腔给割裂开来。
一大片语言在理解上肯定能难,所以把一大段话分成几句话最好。
侯振的搭腔,就是替观众发声,然后给观众思考的时间。别看有的时候就这么一奈奈时间,观众就能理解了李慕白嘴里的包袱。
一头沉中捧哏不是不重要,而是太重要了。捧哏要实实在在地站在观众角度,不搅合,但是也不能不说话.. ...
李慕白此时拿手一指:“可是一沾玩牌啊,好多人这瘾都特别大。”
“哎,有。”
“本来没精神,跟这儿晕头耷拉脑。一说玩牌,呵!精气神来了。”
“有这样的人。”
“栾芸平他爸爸就这样。哎呀,沾玩牌那了不得!”
李慕白说完小孟,就说栾芸平,就是找后台的人,这样砸挂才有意思。
李慕白一脸兴奋:“一说玩牌,栾芸平他爸爸从心里边高兴。白天不敢,怕人逮啊,晚上玩儿。”
“晚上。”
“六月三伏,家里空调坏了,把们关上,多热啊,那屋里跟笼屉似的,窗户门都关好了,把帘儿都拉上。”
“干嘛?”
“被卧褥子挂好了,都挡上。”
“怕抓赌的。”
“四家坐得了,桌子上铺快毯子。”
“这是为什么?”
“不能扔牌啊。”
“哦,怕有声音。”
“怕出声音啊。屋里有灯不敢开,换一小灯泡,这灯泡跟松子这么大。”
“咳!那能看得见什么。”
“外边拿黑油漆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