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够一千万。”老冯又使坏。
观众哈哈一乐,李慕白两个白眼飞过去:“你老提一千万干嘛?”
老冯坏笑:“我就提醒提醒你。”
李慕白一歪头:“我用你提醒?你还是操心操心你媳妇吧。”
“我操心我媳妇干嘛?”老冯一脸呆滞。
“我在胡同口的理发店见过你媳妇!”
李慕白一个雷子使出来,下面观众笑成一团。
老冯一愣,立马愤怒得很: “我媳妇在发廊里啊?”
“对啊,小丑竟是你自己!”李慕白拿手一指。
老冯狮子甩头:“胡说八道你,你这都要死了,还来编排我们家啊!”
“你老捣乱。”
“谁捣乱了?你不是说看到批货掉地上了吗?”
老冯把这个荤包袱引开,荤包袱在李慕白这都是浅尝则止,从来不深挖。观众笑了就行了,剩下就靠观众自己去脑补,自己绝对不能说出来。
李慕白这时也是回到正轨,一摸下巴,装作琢磨的样子:“这会儿我不能过去。”
“怎么呢?”
“这会儿过去,他瞧见了,一说这是我们的,完了。我躲电线杆子后边看着,一会儿的工夫,都进去了。门也关了,灯也关了。我的啦!发财啦!”
李慕白这时身上有动作,鬼鬼祟祟:“我这蹑足前蹲,过来伸手一抱,吭哧,咬我手了。”
“怎么回事?”
“大黄狗。”
“瞧清楚了哇。”
“太可恨了。正抖搂手呢,旁边饭馆出来一厨子,一看见我就大喊偷狗的又来了。这月丢三十条狗了,一天一条,准是你。好小子!”
李慕白现在又开始表演这个厨子,脚一伸:“这厨子真狠啊!一脚且前门大街给我踢南池子去了。后来一扫听,原来这主儿是国家队下来的。踢球不行,你踢我还行啊!”
老冯一翻:“可能他觉得你像球!”
老冯包袱一翻,下面观众又开始乐。
而李慕白不理会,现在正是尾声,不能乱了阵脚。
李慕白蔫头耷脑:“回家吧。来到家门口这儿,不是我跟您吹啊。”
“怎么了?”
“我们家的门,我敢叫!”
“我们家的门我也敢叫。家里门有什么的?”
“一砸门,我媳妇听见了。闹归闹,我真出去她也着急。听见我回来,急坏了,直央告我。”
“怎么说的?”
“死外头吧!”
“还是不让你进门。”
“开门,开门,别让街坊听见。我这么一说,门分左右,开了。来到里边,哎呀,怎么这么黑呀。开灯啊!我媳妇没好气,开什么灯啊,一年没交电钱了,收电费的把灯泡都砸碎了。”
“好嘛。”
“还有几根蜡呢。把那蜡点上啊。”
“哎,点蜡。”
“蜡呀?你儿子吃一根,你妈吃两根。”
“啊?吃了啊?”老冯一惊。
李慕白一拍手:“那是蜡。我媳妇摇头,辣倒是不辣,有点儿糊嘴。”
“解饿用了。”
“这黑灯瞎火的,这怎么办呢?我想起来了,那天不捡一煤油灯吗,扔哪儿了?扔床底下了。拿出来吧。”李慕白又装作翻箱倒柜的样子。
最后李慕白手里捧着醒木,就当是又等了:“灯是有了,这年头哪有用煤油的?小铺也没有卖油的地儿了。”
老冯出主意:“不见得非得拿这个油。”
“对,汽油也行啊。色拉油,菜籽油……”
”您哪儿有啊?“
“咱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昨天剩了点儿色拉油,早晨我妈当早点都喝了。”
”吃什么的都有。“
“找去吧。哪有油啊,这么晚了,就算有钱,哪儿买去呢?哎,我想起来了,门口小发廊,她那儿有油。打家出来,拐弯抹角,来到这儿一瞧,关着门,拉着帘,屋里边点一小红灯。”
老冯一乐:“你到底还是晚上来了。”
李慕白一瞪眼:“我是来借油。”
“你是来揩油的吧!”
下面观众一阵瞎乐。
李慕白一瞪眼,撸起袖子:“你是挨过打是吧?我把我贞节牌坊砸你脸上。”
“嗨!你有那玩意吗?”
李慕白又转过头:“我站门口就喊开门,有人吗,开门!半天没动静,起飞智,把嗓子变粗了,直接喊警察来啦!”.
第206章
马上这一场就要结束了,李慕白语速越来越快,表演的也是越来越夸张。
李慕白对着小发廊喊警察。
老冯一乐:“你这可太损了,砸人家买卖。”
李慕白不管:“只听得屋里边乒令乓朗一阵乱,从后面窗户飞出俩黑影去,落在那根树杈上了。”
“人吓惊了都。”
“我也打窗户进去,窗台上摆着呢,一把抓过来,就是它了,回家点去。往家拿,到了里边,刺啦刺啦,一包火柴愣没点着。”
“怎么回事啊?”
“拿了瓶醋。”
“醋啊?”
说完,两个人齐齐鞠躬。
这个节目叫醋点灯,其实就是~在这个底上。
这个节目有年头了,除了一些老前辈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人说过。
因为你要说的话,你得把整个段子里面几乎所有的内容都给改了。
不过李慕白不嫌麻烦,改就改,改完照样演。
段子一结束,观众们立刻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李慕白回到后台,赶紧坐下歇会。
旁边小白的水递上来,李慕白擦擦汗,说相声真累。
那边老郭跟余谦已经换好了大褂,一身神色的刺绣大褂,看着就这么体面。
这穿的跟老两口一样,往外走,老郭和余谦一出去,那真是欢声雷动。
毕竟现在虽然李慕白是德芸社的新鲜小角,但是对于这些来听相声的观众来说,老郭跟余谦的地位那是无可撼动。
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个人要来给李慕白助演,会让其他人那么惊讶的原因。
以他们两个的地位,谁会请到他们两个人助演?除非当年的侯三爷再活过来。
那老两口上去说相声,下面的人也是围着一团,只有李慕白还坐在椅子上歇会儿。
老郭跟余谦儿这段相声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因为这是规矩啊。如果你助演的时长太长的话,那等于说抢了人家的风头,老郭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也不会故意使坏,所以说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而老冯也坐在那歇会,因为最后一场他也要上。最后一场其实是个群口相声,因为这德芸社的相声专场只写演员阵容,而不会告诉你演员会去演什么节目。
所以说你看着这么几个人,其实他们可能说单口,也有可能说全口,就看他们自由组合。
所以说你来看相声专场看的是这些演员,只要是这些演员演的,不论他们什么节目你都得看。
其实这就是相声的独特性,比如说一个电影演员演了个电影,你得先看看是什么类型,看看他演的是好人坏人,看看他演的是多大年纪的人。
可能他演的是个喜剧片,但是你不爱看喜剧片,如此一来,你就不会去看。
但是相声演员不是这样,相声演员你看的就是他这个人,无论是他说传统相声,还是说现代相声,是说逗哏,还是来捧哏,是说群口,还是说单口,你都喜欢。
从这一点上出发,相声演员就比其他演员要厉害一筹。
一群人站在上场门儿,看着老郭跟余谦儿说相声。而老郭一上去,节奏立马就稳当下来。
两个人这次不能太火爆,所以说节奏稍稍放缓,包袱也没给的那么密集。
毕竟你倒数第二个上场,你那么大场子,你让最后一个人怎么演?
而李慕白,孔芸龙,老冯三个人在一起对对话,群口更麻烦,比对口还麻烦。
因为三个人配合,你多一个人,那麻烦就得翻一翻,所以三个人没去听。
不过李慕白还在用耳朵听着台上的节奏,老郭也说了个传统的段子。
其实这一场相声大会从第一个反七口,到第二个窦公训女,第三个红事会,第四个醋点灯,老郭和余谦第五个是洪洋洞。
再加上第六个群口相声都是传统段子,这可不是巧合,而是李慕白事先设计好的。
·· ···求鲜花·· ·········
我就是要说传统段子,但是传统段子得说出新意来。
这第一次开专场,你新节目太多,效果可能会非常好,但是也会被人指责。
因为你新节目可能是准备很久的,你准备了很久,就准备这么几个新节目,然后一演,大获全胜,别人觉得你就是靠本子取胜。
李慕白就是说传统节目,带着整个德芸社也说传统节目,但是名义上是传统节目,实际上是新东西,旧瓶装新酒,让你尝的就是这个新鲜劲儿。
而且窦公训女,还有醋点灯,这两个段十年都没人说过了,包括德芸社还有整个相声界,这十年有谁说过这两个段子?
...... ...... 0
尤其是在商演上,可能小剧场有人说过,但是影响力不强。李慕白今天这么一说,就是让所有观众记住李慕白这个版本。
现在老郭跟余谦儿说的那个洪洋洞,听着是个柳活,其实也就是逗哏的占捧哏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