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借着酒劲儿,气头还没消呢,不屑地撇了撇嘴.
“谁说不是呢!”
“所有大事小情,圣上要是都面面俱到,不把他老人家累死”
“每天的奏折都处理不完呢!”
“林兄弟,我真得和你好好讲讲道理.”
“你看呐...!!!......”
尉迟敬德话还没说完.
林凡将手中的酒杯轻轻落在桌上,尽量不发出声响.
“看个屁.”
“你能看懂什么”
“舌头都硬了还巴巴给人上课呢”
尉迟敬德:“......”
李世民大手落在额头上,已经是快崩溃了,又是陪笑说好话,安抚着女婿.
中途还不往侧头瞪了旁人一眼.
气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了.
程咬金的脾气不比尉迟敬德要火爆的多来到了这,不也照样被指着鼻子骂的说不出一句话,还要点头哈腰地陪不是.
朝中这些............重臣,见过林凡的谁没吃过亏长孙无忌那货,现在都不敢陪朕出宫了.
好端端的非要去惹这个小祖宗干嘛!李世民可真是愁死了.
“贤婿,你别理他,酒品不行,醉的厉害!”
“你继续说.”
林凡耸了耸肩,也不再深.
指抵在唇前,“嘘”
了一声.
不知何时,长乐像只小猫似的伏在他的膝了,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在做什么美梦.
他回手拎过一件外衫,披在夫人身上,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这才悠悠开口.
“你觉得这是小事,得这是小事.”
“凡事都有一个轻重缓急,粮食这种大事定当要为首选.”
带着磁性的话音,淡淡飘过.
尉迟敬德背过头,沉默不语,嘴上虽是不愿意承认,但是心中对于他的说法还是认可的.
道理自然是清楚的.
他只不过是不愿意听驸马爷,把陛下说的那么一无是处罢了.
单纯的气不过.
要换作别人,老哥早就大嘴巴子轮上去了.
“大唐人口稀少,据统计也就不过三百八十万而已.”
“满打满算,算上那些.........黑户,也就将将四百万人.”
林凡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十分郑重地继续说道.
“这么点人,够干什么的”
“荒地无人恳,兵刃无人持,家国无人护.”
“没人,就寸步难行!”
话音落地,屋内寂然.
李世民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同女婿说的话.
这也是他如此重视此事的原因.
养人,就要有粮食,无粮就只能饿死.
现在大唐人口如此贫瘠,吃食都严重供应不足,也恰恰反映出了许多问题.
不得不让他心生忧虑.
林凡抬眉扫过,蓦然开口.
“所以,我的土豆和番薯,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
“而且是重中之重,决不可怠慢的那种….”
“圣上如果不是真的昏庸无能,定会发现其中奥妙,领悟其中的种种好处.”
“如此神奇的农物,他必然会是欣喜若狂,想要找到其幕后的操手.”
“粮食就是...大唐的命脉.”
“命脉现在握在我手中,圣上能不慌吗”
“所以,就别聊什么日理万机的鬼话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看圣上的表现!”
李世民闻声色变,心中顿时豁然开朗,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终于是理解了女婿话中的深意.
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如此是说,不过是给朕挖了一个大坑而已!李二舔了舔干裂开的嘴唇,捋顺其中种种细节,越想越是心惊胆寒.
林凡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农物收获之日,他就俨然是“大权在握”
,直接将大唐的咽喉紧紧地锁住了!如果是个陌生人的话,自己一定会亲自屈身招揽,将其放在身边才能安心,而且还要时刻提防着.
以免徒生事端.
若是自己装作不知道,那就正中女婿下怀.
昏庸无能的帽子算是扣严实了,想摘都摘不掉!所以才有了考验这一说法.
李世民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肆意妄为,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要是先前真因为林凡的狂言,而暴怒摊牌.
想必,定会因此伤了臣子的心,而且是无可弥补的那种….
想明白事情原由之后,李二骤然心情大好,脸上也终于是泛起了由衷的笑容,旋即开口调侃道.
“那若是圣上让你失望了,你会怎么做”
李二开口道.
林凡挺直了腰身,依旧是从容不迫,缓缓说道.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我不过是升斗小民罢了.”
“我还能怎么样”
说到这,他怅然失笑,举杯小酌了一口.
“良臣择木而栖,我又不是想讨好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圣上要是真拿咱不当回事,那我在大唐的买卖,也就算做到头了.”
“父与子,君与臣,臣与民之间都是相互的.”
“本掌柜在哪赚钱都可以,反正...对我没什么困扰,大不了带着老婆周游列国,也是件美事.”
“何必受这份窝囊气.”
李世民听闻,脸上的苦涩更多了几分,非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是十分欣慰.
他又怎会赶林凡走呢,明明是喜欢还来不及呢,知晓原委:后,更加满意和欣赏了.
“贤婿,你这又是何苦..的呢.”
他斟酒举杯,直接忽略了自己的身份,用“老李”
的口吻说道.
“纠结这些事,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林凡长叹一口气,手指温柔地拂过怀中少女的脸颊,蓦然开口.
“算是汉家儿郎的一点执念吧.”
“位卑未敢忘忧国.”
第二百四十二章:帝王之术!(第三更,求自动)
“位卑未敢忘忧国.”
七个7大字在李世民和尉迟敬德的耳中骤然炸响,反复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君臣二人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更是陡生一股豪迈之情.
眼前的少年,丰神俊朗,气质无双,依旧是往日那般从容.
尉迟敬德沉默了,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只觉得心中有些郁闷,更是有些过意不去,责怪自己不该小瞧了驸马爷.
这般豪言壮志,他当然是自愧不如,同时也理解了林凡先前话中的含义.
虽长于市井,但是对于..大唐的贡献,却丝毫不比自己这些............征战沙场的武将逊色.
人家狂,是因为有桀骜的资本.
怪不得口口声声说,连当今圣上都不惧,更不用去讨好.
有这种胆识和见识,又身兼无数之才,无论到了哪,都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的对象.
尉迟敬德怅然失笑,脸上尽是苦涩,笑自己狗眼看人低,笑自己眼光过于狭隘.
他双手举杯,豁然站起身,谦卑地躬身道:“林兄弟大才,我自愧不如,这杯酒敬你.”
“还望,不要把先前的失礼放在心上.”
说完,尉迟敬德毫不犹豫地将整杯烈酒倒入口中,一饮而尽.
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急转直下.
他痛快地发出一声长叹,甩袖随意擦了擦嘴角,还特地比划了一下空酒杯.
林凡不以为意,点了点头以表态度,同样是毫不犹豫地喝干了杯中的酒水.
“别这么拘束,随便聊聊天而已.”
“没什么才不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