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相对论说速度越大质量越大,当一颗石子被加速到光速而又不被摩擦力烧成灰烬时,那颗石子可以毁灭地球。赫尔佐格到不了光速,烨由也到不了,但他们在第一次冲撞时都爆发出了最快的速度,就像燃烧的流星一样,产生了绚烂的爆炸。
纯粹的躯体撞击,力与力最暴戾的宣泄,东京的天空盛放了烟花,一团又一团由点扩散到圆的火焰浮起又消逝,就像是烟花大会一般美丽,许多人都抬头去看,猜测那是军事导弹的爆炸,从未有一个人猜到那是两个神在厮杀,争夺神位。
如果气象局的装备部科技水平足以观察元素分部,那么他们会发现此刻东京高空千米为圆直径的区域内元素流已经暴动了,用高位格生物的视野来看,那一片交战的区域就像五颜六色的颜料团落在了清水中,斑斓的颜色每一种都代表着一位元素,混杂在一起,美丽而致命。
赫尔佐格和烨由都尝试过释放言灵,但失败了,无论是裂空还是其余高位的言灵都无法释放,在元素混乱区域语言的力量彻底失效,他们唯一的武器是自己的利爪和锋锐的刀剑。
云层被驱散又被空气爆炸产生真空后回填的吸力聚隆,尚未合并时又是一次爆炸将其扩散,千米外的黑云被震裂成“地震云”的模样,一片片规矩分散,大海不断扬起的浪潮被接连拍碎。
赫尔佐格并没有太过高深的搏斗技巧,他曾经是过纳淬的军人,可也仅仅是科研学家,或许学过枪术与格斗,但却远没有系统训练过饱经厮杀的烨由精深,所以在战斗的前段时间他被稳稳的压制住了。
只是十秒,上百次接触,结果是赫尔佐格的惨败!
又是一次撞击,赫尔佐格抬手挥拳,携带着风和怒,他的力量能砸穿大地,但却被烨由硬生生的接下了,风压在双拳对撞的中心扩散开,元素流四溢之间冲进了两者的大脑。
无论是人类还是龙类亦或是神,大脑永远是掌控认知与记忆的区域,暴乱的元素流勾动了海马体让那陈旧的记忆浮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赫尔佐格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高挑美丽,记忆带着名字冲向他的嘴边,可他叫不出来,因为现在的他不允许自己还记得曾经苟且过的一个人类女人的名字,于是他将名字咽下去了,进而发出愤怒的吼叫。
“你怎敢——你怎敢——”
恐怖的记忆幻觉破碎后,映入赫尔佐格眼前的是烨由狰狞的脸,金瞳眸的烨由比起神来更像是魔鬼,他一口咬断了赫尔佐格的喉咙将他的声带扯了出来,所有的话都化作了漏风的赫赫声。
鲜血的滋味和腥气直冲脑门,烨由同样看到了元素流带来的幻觉,他看见整个天空都着火了,雪地的枯树上吊着一排黑影,那是他认识的每一个人——源稚生,源稚女,霍尔金娜...在他们脖颈上挂上绳索的王将在看着他笑,笑的唇红齿白,双眼金色熠熠生辉。
赫尔佐格抓住了机会按住了烨由的脸粗暴的推开了他,一拳砸在对方腹部,血雾包裹了烨由整个人,他的内脏被巨力瞬间粉碎成血污,整个人旋转着倒飞出去。
不可思议!赫尔佐格的全身出现了狰狞的血洞,那是被利爪硬生生抠抓下来的,相比他,他的敌人更像是一头恶鬼,暴戾而嗜血,这哪里是战斗...对方简直像是要吃了他!
“你胆敢——”赫尔佐格明知道在融合三位一体的血统后他才是最强的生物,可此时心中却忍不住的生气惶恐,就像是手持枪炮的猎人面对饥饿暴怒的鬣狗。
给予赫尔佐格恢复的时间也让烨由重新自愈了过来并且发起冲锋,他们的自愈速度是相近的,所以厮杀也注定是无休止的。
烨由并没有给他大放厥词的时间,他忍耐了太久了,现在他怒吼,他想要杀戮,想要赫尔佐格的命。
神与神的战斗就是这么简单,纯粹的暴力碾压,烨由挥拳,撕抓,扭扯,几乎在数秒间就能把赫尔佐格那金色的圣洁身躯撕成破烂的布偶,但在几个呼吸间那恐怖的高速自愈就能将他所做的一切暴行付之一炬。
这并不出乎烨由的意料,他想要的战斗就该这样,不是剑客与剑客之间的风静水止、叶落生死断,那样太过平静、诗意,也太过温柔了,虽然致命,分秒之间刀划过脖颈洋出红色的花瓣,但却远远不够痛快!
他想要的是振聋发聩的吼叫和惨嚎,拳拳到肉的力量回馈,不惜伤筋断骨的剧痛,他要血管中鲜血倾泻如泉,他要利爪握爆心脏时一瞬间的酣畅淋漓,他要赫尔佐格死,且死的凄惨痛苦!
可赫尔佐格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他是怪物,数十年阴谋落地发芽最后结出的怪物,他是最完美的生物,他没有学过战斗,可血液里的基因却在告诉他他该如何挥动自己的爪,去撕裂自己的敌人。
他在成长,无时无刻。
又一次交锋,赫尔佐格拉开了距离,三个呼吸的时间,他背后被烨由扯断一半的大翼修补如初,再是振翼踏碎天空的冲锋,他的进攻显得格外凶猛!速度突破了一个最新的上限,达到了史无前例的五马赫,他全身都亮起的火热的光,那是在超过音速后出现的自然现象,航空领域内称之为“热障”,动能转化为热能超音速物体表面会加热。五马赫的速度足够将钛合金融毁,可却毁不了赫尔佐格的鳞甲,他向烨由直扑而来带着吼叫和杀意。
五马赫超过了烨由的反应极限,他无法捕捉到如此快的物体,但赫尔佐格在冲锋前有零点二秒的准备动作,他捕捉到了并且预判到了接下来的攻击轨迹。
火流星一般的光冲向烨由,烨由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那掏向他心脏的利爪,再整个人攀附其上,被带着如同流星一般划破东京的天空,坠落向沿海!
言灵·冰川时代
在突破元素乱流区的瞬间赫尔佐格重新掌控了言灵,沿海千米的海域被伟大的力量冻结了,数米厚的冰层本该在西伯利亚的极夜才能得以形成,可现在只是数秒间就被称之为神的伟大生物完成了。
在坠入冰原的一刹那,赫尔佐格感受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这是他成为神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来的那么快,那么迅捷!无法躲避!
言灵·裂空。
无形的线在赫尔佐格从头顶到双腿间一划而过,赫尔佐格一脚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将烨由踹飞了出去,在冰原上砸出了数百米长的沟壑直到撞在凝固的数米浪头上,而他的身躯也逐渐的一分为二要向两边倾倒。
“不!”赫尔佐格双手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腰侧,硬生生的将分裂的自己拼了回去,高效的自愈细胞也在顷刻间将他合二为一!
“看起来所谓的神也并非你想象中那么无敌,博士。”
清冷的声音从冰原的那一头响起,赫尔佐格以为太阳升起了,侧头看去却看见了那冰原上行走的天神。
细密的金铁交戈声被海风吹荡在整个冰原上,横展而出足有数十米骨翼之上金色的鳞片缓慢生长,冰面倒影的着男孩宛如行走的龙骨十字,他直视着赫尔佐格抬手擦拭嘴边的鲜血,却不想更加将其晕染开了,金色的双眼中倒影着远处那同样优雅强大,但却显得格外变扭的“神”。
神谕姿态。
950
神谕,属于烨由最终极的秘密,曾经只在三峡大坝面对同为神裔的亚斯塔爆发过一次,也只此那一次他就将这个姿态彻底的掩埋起来了,不为其他只为求同存异。
这是属于龙类的天下,无论黑王和白王陨落多少个世纪,这始终是属于龙族的世界,其中代表便是秘党,他们血管中崩腾着龙类的血液,他们强大,具有权力,他们为自己的身份发明了一个新的单词“混血种”,可烨由清楚,他们始终是龙族,在黑王和白王死去的年代他们就是新的龙族。
在龙族当道的世界,神谕的力量尽管强大,却终究是异端,倘若让秘党发现了这个世界上除了龙类外还存在着他们所不理解的“神”,他们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肯定不会是欣喜若狂,以为有了对抗龙族的新的力量,相反的,他们会恐惧,会惊怒,在自以为拥有了埋葬龙族力量的情况下,他们决不允许有新的力量颠覆他们的统治权,哪怕这个力量称之为“神”。
神又如何?油画中千百年前的人类将黑王杀死在了山顶,血流漂橹,他们可以杀死黑色的王,也可以去杀死金色的神,他们从来都只在乎这个世界的主权所在,黑王威胁到了他们,所以黑王死了,如今一旦神暴露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神挥出屠刀。
烨由的速度从零化作极致,在视线中只能观测到一道金色的轨迹飘散在空气中,赫尔佐格被砸飞到了沿海的沙滩上,又余势不止的撞穿了海边的一栋大楼。
金色的光华化作羽毛洒向了大楼,数秒间将整栋大楼的废墟夷为平地,烨由俯冲而下在落地时,整个东京城爆发了一场六级的地震。
大地崩裂,赫尔佐格嘶吼之间与烨由搏斗,烨由将力量挥洒到了极致,赫尔佐格躲避,被一拳砸进大厦,赫尔佐格迎击,被一刀斩断手臂,赫尔佐格防御,被一脚踩进大地。
赫尔佐格浑身超过两百根骨骼骨折,肌体更是被撕裂成了肉沫,可他还没有死,因为烨由的状态比他更惨,无数次烨由的心脏都差之毫厘的被掏出,他爆发出的狠厉返还给他的是数倍的凶险。
在不断的战斗中,两个非人种几乎移平了沿海三公里内的建筑,最终烨由再度将赫尔佐格一拳砸飞回了冻结的沿海冰面上,没有继续深入城市。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神啊。”赫尔佐格看着烨由笑着呼喊,声音在空荡的冰面上回荡,消融在远处翻腾的黑色海浪中:“看来你终于理解了你真正的本性,言灵的力量固然强大,但你舍本逐末了,这才是你真正的姿态啊。”
“你打架的时候话都是这么多的么?”
当赫尔佐格听到这句话时,他已经被砸进了数米的冰层中,烨由的速度超越了音速,冰面上移动过的轨迹呈现出崩裂的沟壑,冰层中的赫尔佐格被命中头部,砸穿了厚冰没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赫尔佐格想反击,却发现自己的双臂被洞穿了,两把坚冰凝成的长刀贯穿了他的四肢,理应他的肌体组织甚至都无法被炼金刀具中伤,可在烨由手中单纯冰作的武器却做到了,而答案便是那冰刀上刻下的淡金色的符文。
Th.
那是如尼文,原始意义是“刺”,它被铭刻在了冰刀上,所以它能刺穿赫尔佐格的躯体。
这才是烨由强化刀具的奥秘,在龙文的秘密之下,真正强化一切物质的真相是那些媲美言灵的北欧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