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可能我忘记的是更以前的事情吧？”夜猫子挠了挠头发有些不确定。
“更以前？你还没有我大，你哪儿来的什么以前。”霍尔金娜抱着牛奶靠近了一些炉火别了别嘴，温热的牛奶和火炉让他不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反正我忘了挺多事情的，说不定下次动手术就连你都忘了。”夜猫子叹了口气。
“你把我忘了还怎么带我出来练舞？”霍尔金娜顿了一下，放下牛奶低声说：“我一直觉得人的记忆就是她的所有东西，如果有一天我忘记自己从什么地方来，要到什么地方去，甚至忘了自己叫什么，那岂不是我就是死了。”
“不会，人是不可能忘记所有东西的，忘记所有东西的叫白痴。”夜猫子回答的一本正经：“我听博士说过如果经常在你耳边念叨一个人的名字的话海马体就会将其转存入大脑皮层，成为永久记忆。”
“海马体？那是什么，人的脑子里有海马？”霍尔金娜怔住了。
“不知道了吧，我也不知道。”夜猫子洋洋得意道。
“切。”霍尔金娜再度别了别嘴，她觉得这个疑似喜欢自己的男孩挺贱格的，跟安东他们完全不一样，难道白痴都是这样追女孩的吗？
“所以我每天在自己耳朵边念一件事，这样就算我哪天手术完之后忘记了所有东西，但我肯定就会记得那件事！”
“你给自己念的什么事？”霍尔金娜好奇的问。
炉火边，火光照亮着夜猫子好看的脸，飘荡的火焰在他的眼底招摇，他望着面前的女孩安静了很久，忽然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不告诉你。”
*
“дневник（日记）”
“боль（痛苦）”
迎着狂风，生涩却又熟悉的单词从喉咙中吐出，一个又一个的“保险”逐渐被解除。
沉睡的血脉再度被唤醒了，气泡浮起又炸裂，古老的血脉再一次的沸腾了起来！
巨大的痛苦淹没了如箭般坠下的男孩，可相对的他眼眸中的黄金瞳越发的炽热了起来，一抹鲜红在金色的花芯中盛开。
“нож（刀）”
“сердце（心脏）”
这一次，没有人开枪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也没有命运的双臂捂住耳朵，一切都发生的理所应当。
到了最后，烨由闭上了双眼。
“Бо...（神）”
最后一个那场风雪中女孩不曾念出的单词揉碎在了风声里，当烨由再度睁开双眼时，火炬一般的光照亮了整个红井！，他伸手抓住了同样坠下的刀，怒吼声中暴怒的向白色的君王挥刀！
这是神与龙之间的战争，千年的战争再度打响了，独臂的王再度归来，携带着的是烈焰与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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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的剧作家笔下的故事在达到高潮时，就亦如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男人站在了仇人的面前，他们隔空相望彼此的距离可能不过十米，空气中压抑的气氛就像干燥的火药。
这个时候一个高明的剧作家不会着急的匆匆点燃这一撮火星，去让他们厮杀在一起，他们会去写男人的眼神，去用细腻的文字写出他饱经风霜的面容沟壑中承载的愤怒，去剖析他身上那一条条像极了他的爱人坟墓的伤疤。
于是往往这个时候，剧作家就会写男人和仇人之间下起了雨来，水滴哗哗落下在地上溅起群芳，水滴滴落到男人的额发上，再滑落进沧桑的脸上刀劈的沟壑里，最后汇聚到下颚，滴落到手中明晃晃的刀刃上。
刀锋切开雨水，落地的一刹那就像弓弦绷断、天雷爆响，银瓶乍裂。
于是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
遮天蔽日的金色光芒就如长虹倒灌一般涌入了红井的底部、那把斩向白王的刀中，天雷轰鸣一时都被那爆响盖了过去，无与伦比的伟力直落而下，整个红井就像被倒灌而下的海水撑爆的杯子一般开始崩溃！
烨由一刀劈开了红井，却没有劈开他的敌人。
白王被这惊世的一刀震翻进了地面，它的脚下是冻结的水银浮冰，可就算是大地也无法承受这一刀的重量，于是巨量的湖水被伟力摩西分海一般掀起，白王被一刀压到了红井的底部，再而震裂了大地。
巨大的骨翼从身后招展开来，金色的光华填满了大翼，白色的面骨遮蔽了脸庞就像扣上了一张森冷威严的苍白铁面，他张开双手，尖利的骨骼刀刃一般从关节处破开，悬浮在半空张开双手宛如钉死耶稣的十字。
美丽，暴戾，神秘。
四度暴血。
烨由松开了手中的刀柄任由化作粉末，长刀在被灌入巨量的金色光华挥出的一瞬间就崩溃掉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罕有什么武器可以承载他的力量了，当他展露出这幅姿态时，必然有人会为他心中满腔的暴戾买单。
那代价自然是不死不休。
被震到半空的水银湖顷刻间倒灌而下，在湖中心的地底，白王从龟裂的大地中爬起，在它的身上插满了铁片却没有半点鲜血渗出，强大的自愈因子将铁片一一挤了出去，同时对天发出了暴怒的吼叫声。
狂乱的粒子流冲荡在整个红井内，元素表紊乱暴动，半空中的水银湖顷刻被冰封，不可视的波纹直直的洞穿了天空，在云层上破开了一道黑色的口子，可以望见外面漂亮的星空。
白王震怒了，伟大的它重获新生本该是君临天下，却被一个凡人镇入了地面。
烨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神话中的存在，此刻的它已然在名为“风间琉璃”的男孩身体中扎了根，触须如同神经一般抵达了全身。
在曾经，它是过九首的八岐大蛇，也是过白色的伟岸巨龙，它渡过了成千上万的岁月每一个时代都依附于那时最伟大最完美的生物，而如今也成功的寄生了混血种中的至尊，它举世无敌。
可烨由的到来却仿佛是特意的为了告诉白色的王，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更为强横，不讲理的存在。
就算是白王，也得在刀刃下喋血。
从高处回落下来的冰湖纷纷砸地，地底的白王怒吼震地，一瞬间它突破了音障加速到了体态扭曲的程度，身后带起一串串白色的音障云化作了一道白色的雷电撞向了半空中的烨由。
烨由抬手，握拳，然后砸下。
扇形的气流在对冲中爆炸，一半朝上，一半朝下。
快到无法观测的一拳，如果昂热此时此刻有幸见到这一幕大概会发现，就算是在时间零中，一切的事物放慢数十上百倍，这一拳也快的像是划破夜空的狮子座流星雨，稍纵即逝。
白王如雷电般扑起，下一刻又若陨星般坠落，无数的积冰被震碎一直落进了地面，将大地崩出了一个数十米深的陨坑。
难以想象，伟大的生物居然被人用暴力镇压了。
烨由瞬息之间抵达了湖底，膝盖撞进了白王的腹部轰鸣之中地面再度深陷，右手插进地面，瞬间抽出一把附满龙纹的岩制长剑，他抬手转腕对准白王的喉咙直刺而下，干练而狠辣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白王的反应更快，在剑尖即将刺破喉咙时，右臂猛的抬起划出五道劲风，烨由侧头避开，半秒之后在背后远处的红井墙壁上出现了五道极深的沟壑，于是烨由立刻转变了攻击目标，左手蛮横的摁住了白王的右爪，在半秒不到的角力之后，岩制长剑一穿而过将其钉死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