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一旁的零面无表情的踩了一脚芬格尔,芬格尔吃痛也反应过来不再多言了,源稚女都已经是怪物了,那烨由又是什么?
“你们遇到他了。”烨由微微顿首。
“他问我们源稚生在哪儿,我们告诉他了。”零说。
“他的目标不仅是源稚生。”烨由冷冷的说道:“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是现在王将会把力量还给源稚女?”
“制造混乱,拖延我们去红井的速度?”恺撒下意识说但又立刻否决了自己的猜想:“不...不对,就算我们到不了红井王将的人手也攻不破那儿的防御。”
“问题在于源稚女本身。”烨由说。
“源稚女是王将的刀?”在场几乎除了芬格尔,其他所有人在愣神数秒后都是脸色一变说出了答案。
“源稚女成为风间琉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源稚生,如果找不到源稚生那他下一个地方会去哪儿?只能是红井了。”烨由说。
“可现在红井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楚子航低声说道,他们收到过源稚生透露出来的红井打捞计划,知道现在的红井戒备森严到了何种地步。
“那是防御死侍、猛鬼众和王将的。”烨由说:“但挡不住风间琉璃。”
“那个娘里娘气的家伙这么厉害?”芬格尔来东京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源稚女太多事。
“你们觉得源稚生怎么样?”烨由问。
“很强。”恺撒和楚子航同时说道,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现在的风间琉璃杀源稚生只要三招。”烨由淡淡的说:“三招之内源稚生必死,这是觉悟的问题也是环境的问题,源稚生和源稚女是亲兄弟,而他们的血脉也是相同的强大,如果说源稚生是皇的话,源稚女就是鬼,但现在的源稚生还没有跨过那一条线,源稚女...他已经跃过太多了。”
“你是说临界血限?”楚子航顿了一下,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再没有人能比楚子航了解跨越临界血限意味着什么了,简而言之暴血就是跨越临界血限的表现之一,暴了血的楚子航,尽管是一度暴血都能在五招...不,三招之内杀了没有暴血的自己。
“源稚女的血已经是毒了。”烨由在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而且源稚生现在没有做好准备...他的弟弟现在是饱含百分之百的杀意去杀他的,而他直到刚才大概还幻想着跟源稚女重归于好,这样的皇怎么能在极恶之鬼手下撑过三招?如果源稚生跟源稚女对上了,源稚生必死。”
源稚女跟源稚生厮杀,三招内,源稚生必死,这是烨由的盖棺定论。
“源稚生一旦死了,就没有人能阻止王将了。”恺撒说出了烨由所担心的事:“源稚女会一路杀到红井...然后夺取神的遗产。”
“或许吧。”烨由走下了龙形死侍的尸体涉水而过走向安全通道:“源稚生死了,没人能挡住王将拿下红井,就算红井防备森严沦陷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源稚生不死也一定会亲自赶往红井坐镇,他到哪儿,源稚女杀到哪儿,无人能挡。”
“真是...阳谋啊。”恺撒说。
无论蛇岐八家怎么安排严密,在棋盘上王将只需要落下早已准备好的这一手棋,满局皆崩,谁也想不到被夺取力量的源稚女默默无闻了这么久,会忽然在最后摇身一变变成直捣黄龙杀的蛇岐八家丢盔卸甲的【龙王】。
“现在我们该干什么,阻止源稚女杀源稚生吗?”芬格尔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怂:“我觉得我们可以先Call的电话给路明非问他找到安全的地方没有。”
“源稚生不能死,源稚生绝对不能死。”烨由冷声说:“他现在在哪里?”
“三楼,但你现在的情况...”恺撒和楚子航看着烨由双臂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那是之前龙形死侍留下的,伤口深可见骨,换任何一个人来现在都该是动弹不得,但烨由却一旦痛苦之色都没有表现出来。
为什么烨由会忽然颓弱到这种境地?
“这在我的计算之中。”烨由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几道视线停了一下没有回头说:“不要再担心我的情况了,这并非意料之外,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保住源稚生的命,就算现在源稚女杀他如果覆掌,但只要让他安全的去红井,再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下定决心,他依旧是那个天照命的皇,他现在只需要时间...不能让他明不明白的死在了高天原!”
紧接着烨由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重新燃起希望的话:“而且...我也需要时间,但如果源稚生死了...我们就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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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原三楼,源稚生一刀剁掉了从春樱间中扑出来的死侍的脑袋,现在的局势已经趋近白热化了,死侍源源不断的从高天原外涌入,过道里源稚生一行人完全被困住了,他们原本想就这样退到楼下去试着跟卡塞尔学院本部的人汇合求援,但早有预料的猛鬼众已经卑鄙的前后封死了他们的所有去路,他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救援还有多久?”源稚生一脚踹中扑上来的死侍,死侍就势抱住了他的脚想把他他拖进死侍群中,但刀光切过那双手臂就落地了,子弹打不穿的鳞甲蜘蛛切可以轻易斩断这就是炼金武器的威能。
“快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就该到了!”乌鸦和夜叉也是杀红了眼,他们快要弹尽粮绝了,两人手中的冲锋枪只剩下最后一个弹夹,其他执行局的专员们也一样,一旦打空子弹那么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像源稚生一样提着刀扑上去,为大家长杀出一条离开的血路。
又是一发冷枪从死侍群后面打来,源稚生提前预知偏开身子躲开了这一枪,可子弹却飞到了后面命中了夜叉的胳膊,血花四溅之间夜叉闷哼了一声单手举起冲锋枪就对着子弹来源扫射一通。
猛鬼众的蛙人们躲在死侍群后面驱赶着死侍向源稚生一群人进攻,这一发冷枪就是其中某个人放的,这样他们可以省下许多弹药,等到源稚生一群人真正弹尽粮绝时就是他们扫射收尸的时候了。
而这时,直升机的轰鸣声却由远至近的笼罩了高天原,听到这个声音源稚生脸上露出了喜色,救援终于来了,之前有好一会儿他都以为本家的直升机早在路上就被猛鬼众给打下来了,没想到现在只是迟到了罢了。
“上楼顶!”源稚生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其后的部下都是精神一振,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就像强心针一样提了一下士气。
他们之前是被死侍群从夏月间旁的安全通道逼下来的,上楼路上的死侍在撤离时且战且退也杀的差不多了,比起楼下围堵的敌人,他们现在只需要把前面数量不多的死侍清楚掉,原路返回就是了。
而这时,一串抑扬顿挫的歌声忽然从后方传来了,由远至近、缥缈而动人,所有人听到后都是愣住了,在他们的后面穿过死侍封锁的走廊尽头是从一楼直达三楼的楼道,而歌声就是从那下面传来的,有人唱着歌信步着登着楼梯向着三楼走来。可谁会挑这个时候上三楼?现在的三楼只有死侍和猛鬼众。
唱着歌登楼的人似乎心情还很不错,一会儿时间变化了几个调子,似乎在卖弄着自己的唱腔技艺,而他的唱歌技巧的确也很精湛,但凡任何的戏剧大家听到后都会大加赞赏,夸他是天生的唱曲家,能把喜怒哀乐全部融入到舌尖吐出的字句中。
就像他唱着:人间五十年,放眼天下,去世如梦又似幻,虽一度受享此生,焉能不灭而长存,那股豪情,那股怅然,能让所有人都体会到他的情感。是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死侍。
在歌声出现的一刻,三楼中所有的死侍都退却了,他们颤抖、战栗,匍匐在地上就像有莫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他来了。”
这一串的歌声就像梦魇一样悄然勾走了源稚生的神魂,他就像中了邪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绯绯而近的歌声,听着那清晰的木履一下一下踏着阶梯而上的清脆脚步声,虽然没有见到唱歌的人,但他却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无论猛鬼众怎么驱赶死侍这些死侍都不动了,其中一个蛙人愤怒的枪托打砸死侍的后脑,而那只死侍却猛然回身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在惊恐至极的环境下,宠物也是会对主人露出里抓的,更何况这些怪物本来就不是家猫家狗。
“带大家长撤离!”风魔小太郎在听到歌声后脸色大变着,吼着下了命令,现在的死侍群正是退缩的时候,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突围的时机了。
执行局的专员们顿时倾泻而出了枪膛里最后的子弹,在通往夏月间一旁安全通道的路上硬生生撕开了一条路,失去死侍保护的蛙人们瞬间被子弹洪流打成了烂泥。
而这时,歌声也已经到达了耳边,一只穿着木履套着白袜的脚登上了三楼的楼道,落入了源稚生的视线中。
秋水间的大门被狂风吹开了,破碎的窗户外填满整个城市的海潮发出龙吟般的水声,天上划下人字的闪电,白光照亮了整个三楼的楼道。
那素色的和服下是瘦弱而又高挑的身姿,那张素白被水融化了妆容的脸就像怨鬼一样美丽、而可怖,他唱着歌在上来三楼后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源稚生,那美丽的金色曼陀罗在那双眼眸中盛放。
是源稚女,源稚生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美的就像浮世绘里的神明一样,一身素色的和服来到了这里,就像误入了战场的邻家女孩一样。
“后退!后退!”源稚生看见源稚女的第一时间指挥着所有人后退。
走廊上源稚女离他们有十五米远,中间隔着数不清的死侍,但源稚生知道,这个距离对于走廊尽头的那人来说就像是咫尺伸手之间,他想要摘下谁的头颅,伸出和服下细白的手就能碰到那人脖颈。
“你?”
隔着半个走廊,这是源稚女看见源稚生后眼前一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