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了关东支部背叛了,但龙马弦一郎依旧没有担心对方会直接把自己撞死,因为在不远的前面设有路障,水泥内嵌钢柱,在尘土下还有隐蔽的铁荆棘,如果明智阿须矢如飚射的箭一样一往无前的冲过来,结局绝对不是龙马弦一郎被撞成肉泥,而是他自己车毁人亡。
红色的跑车在路障不远处急刹车,陶瓷刹车盘在石子丛生的地表划出刺眼的火花,龙马弦一郎看着拉开车门走下的男人颔首示意。
“后面的家伙大概还有五分钟左右到。”阿须矢关上了车门向龙马弦一郎鞠躬:“关东支部支部长明智阿须矢报道。”
在蛇岐八家的职位中,大家长之下就是八位家主,阿须矢的职位低于龙马弦一郎见面鞠躬是基本礼节。
龙马弦一郎面无表情,阿须矢也不恼,面前的龙马家主在家族里是出了名的方正刻板,又从事了自卫队军方的事物,看不顺眼他们这些平时放浪形骸的年轻人也是正常。
阿须矢鞠躬后看向龙马弦一郎身后远处,一个个军用帐篷驻扎,在里面是休息的250名士兵,每一个士兵都全副武装,再远一些是通往红井逼近的树林,里面安插着风魔家的忍者,在遥远处35公里外的木更津基地更是有一个中队的F-2战机随时待命,红井固若金汤。
不到三分钟,远处再度传来引擎的咆哮声,一辆保时捷和GTR并排着飘逸过弯,可以看出他们在比赛,虽然没有阿须矢每小时200公里那么疯狂,但车速也到达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这是抵达终点的最后一个弯,保时捷走到了内道提前作最后的冲刺加速,两辆车同时冲向阿须矢,在阿须矢的身侧擦过旋转刹车。
“阿须矢,赢得是谁?”两个黑衣的年轻人跳下车异口同声道。
“是长船,最后一个弯他比你早加速一秒,领先了半个车身。”阿须矢打开后备箱拿出古雅的刀盒说。
输家干脆的把一沓钞票丢给赢家:“回去的时候再比一场。”
随后一道又一道的引擎声接连传来,一辆辆大马力的肌肉跑车纷纷转过弯道驶来停下,车主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停车后前后不一向龙马弦一郎鞠躬行礼再自顾自的打开后备箱检查装备。
“计划说是是明天打开藏骸之井,大家长明天早晨到?”阿须矢问。
“是。”龙马弦一郎惜字如金,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士兵如木头一样死板。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家长会带着绘梨衣小姐由关西支部护送抵达红井,现在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龙马弦一郎看了一眼十二位组长:“公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你们可以去树林布防。”
“没问题。”阿须矢笑道,笑的时候露出牙齿唇红齿白,但在车大灯的照耀下却古怪的显出一股森然。
“虎彻,你后备箱里放着什么东西?”龙马弦一郎轻轻的抽了抽鼻子,看向一旁靠在后备箱前抽烟的虎彻问。
“一群没见识的哥伦比亚人,在我们出发的时候围住了我们,尸体被剁的很碎,龙马家主要看吗?”虎彻咧嘴一笑,金属下颚寒光凛凛。
十二位组长都情不自禁的看向这边,龙马弦一郎意外的没有发火,只是点了点头说:“那就速度清理掉。”
虎彻有些惊异,刚才他的态度算是对家主的不敬了,但龙马弦一郎却没有任何过激反应,下一刻他哈哈笑着从后备箱前站开,冲着龙马弦一郎一脚踢开了后备箱。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这哪里是什么尸臭,分明是爬行动物的恶臭味,一条黑色的影子如箭一般射向龙马弦一郎,身躯因为急速而弯曲延展了起来,尖利的毒牙狠毒的刺向龙马弦一郎的喉咙!
龙马弦一郎大骇,就算是明知道关东支部背叛了,但这突然袭击却是防不胜防!
“锵——”
在情况危机到达顶点时,一直站在龙马弦一郎背后的两名士兵动了,他们拔刀然后从面前龙马家主的两侧冲过,刀刃切开空气划出扇形的刀光,就像扣杀排球一般猛的将黑色的影子拍在了地上!
龙马弦一郎这才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赫然是一只死侍!两个士兵的两把刀深深的从它的脖颈两侧斩入几乎将那颗头颅直接削下,一击毙命!
一旁的阿须矢立刻皱眉后退,但两名士兵中的其中一个反应比他更快,旋身一脚踹向他的胸膛不过立刻被他用长刀挡住了,但下一刻刀刃如影而至,在阿须矢来不及站直的情况下三刀已然斩下,力道重而沉让他的手臂发麻!
“恺撒!”
伴随着一声低喝,阿须矢面前的士兵陡然低头,在低头的一瞬间背后一道快而极的刀影横斩向阿须矢的脖颈,他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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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支部的背叛并非是蓄谋已久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方才卸任退居二线的大家长橘政宗,那个手腕强硬到曾一度整合蛇岐八家,将日本黑道凝成一团的老人会死在那一晚的大雨中。
橘政宗的死亡是一个噩耗,对于这个老人,本家的决议层并没有选择隐瞒事实,而是将尊重和哀悼一齐送入了那黑色的棺椁内,埋下的泥土就着眼泪发芽的是仇恨和怒火,以及...动摇的军心。
关东支部从来都是一群疯子,橘政宗层有恩于这些疯子,如今他死了将权力继任给了源稚生,很显然疯子们对源稚生并不熟悉,他们对这个新任的大家长存疑,不在乎于品质,关东支部只看重绝对的实力。
而明智阿须矢,认为自己有那个实力,将源稚生斩于马下,证得日本最强的名号。
但这先一步,他却遇到了巨大的阻力,那就是此刻面前对他进行合围之杀的两个默默无闻的士兵!只是一个呼吸之间,这两名士兵狠而又强的出刀就像实现演练过一样,瞬间将他逼到了绝境!
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来头?风魔家主手下的死士精兵?还是家族一直秘密培养的忍者?阿须矢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死亡竟然来的这么突然让人窒息。
“虎彻!”阿须矢不得不在情急之下呼喊同伴求援。
一把巨大带锯齿的反钩刀从阿须矢的面前直直的斩下,恰到好处的把即将劈开他喉咙的那刀锋给震开了,虎彻在阿须矢求援的上一秒就出手了不然也不可能及时的救下他,因为出刀的那名士兵刀太快了,就像马背上的骑兵冲锋一般,往往还没有看见攻势,就已经人头落地。
最先向阿须矢进攻的楚子航,而后出刀的是恺撒,他感受到了反钩刀上的巨力,这个金属下颚的家伙力气很大,起码在角力上恺撒并不占优势,所以他放弃了这次袭杀主动卸力想后撤,很显然楚子航并不想就这样完了,半蹲的他旋身一脚踹在虎彻的脚窝,在对方跪倒右手手肘借旋身的力道狠狠的砸在了那金属下颚上将虎彻打的飞了出去撞在那辆阿尔法罗密欧上。
龙马弦一郎在身旁一直假扮为士兵的恺撒和楚子航出手的一瞬间,就向后撤离了,他掏出了对讲机迅速而简短的说:“疾!疾!疾!”,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意思是关东支部正式背叛,以及开始反击。
一声巨大的枪响撕裂天空,子弹来的迅猛至极,目标并非是阿须矢或虎彻,而是十二个组长中一个试图咏唱言灵的年轻人,那是影秀,他的言灵是阴雷可以制造空气炸弹,强大的冲击波能将一定范围的人类内脏破坏成碎片血沫。
但很明显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一颗子弹爆掉了他的脑袋,将脑浆和鲜血糊在了身旁还在组装狙击步枪的长船侧脸上,长船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飞扑躲在了跑车后面同时大声吼道:“我们暴露了,这是个陷阱,本家早就挖好坑等我们来了!”
“狙击手!子弹是超音速子弹,东北方向,位置大概是在1000米...不,1500米外!该死,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狙击手了,长船,搞定他!”在阿须矢醒悟过来有狙击手时,又有一名组长中枪了,打的是胸口,大口径的子弹瞬间让他上半身消失了,烂泥和血肉泼洒在地上蠕动着。
“我做不到!没有好的狙击点...一千五百米,妈的,一千五百米在狙击镜里都是只蚊子大小!”长船感觉自己要疯了,他试图在跑车的引擎盖上架枪,但就在狙击枪架好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就飞了过来把整把枪打的稀烂,爆开的铁片甚至划伤了他的眉角,要不是蹲的快他的头也和着那把狙击步枪一起炸掉了。
“本家是要把我们全灭在这里。”阿须矢兀然清楚了龙马弦一郎最后与自己对视时为何眼神那么淡漠,那并非是看轻或是反感,那是看死人的目光,就像目送尸体进入焚化炉。
“支部长,村正死了!”又有组员大吼道,所有人都藏在自己的跑车后,但很明显也有来不及的倒霉蛋,十二名组员都用名刀的刀名作为代号,但现在隐藏在1500米外的神秘狙击手就像锻刀人一样,一枪一击将这些坚韧锋利的刀子把把折断!
阿须矢一脚踹断了跑车的反光镜,用反光镜支出去看了一眼他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因为在远处帐篷的地方,250名士兵已经全副武装结成了阵地缓缓从各个方位包夹了过来,这些经受过严格军事化训练的士兵若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混血种伏击绝对是脆弱的,才死去的影秀的阴雷甚至可以瞬间将他们大半部分的人杀死。
但若是从一开始这些士兵就有准备,那么他们这些混血种将面临的是绝对军事化的镇压,血腥的肃清!
“我们要撤退吗?猛鬼众的后援还没有到,那些鬼东西也还没运到!”虎彻拉开了车门躲在车门后面看向不远处阿尔法罗密欧后的阿须矢低吼。
鬼东西...对!还有那些鬼东西支援!
阿须矢陡然想到了猛鬼众在与关东支部秘密交接时推出的那些用于拉拢他们的筹码,那些做过基因实验的怪物,比死侍更加嗜血,更加残暴,融入了各种凶猛野兽甚至混血种基因的怪物!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阿须矢能战胜这种怪物但必然会负伤,而猛鬼众程诺给他们协助的怪物数量是两位数!
“上车,我们暂时撤退!”阿须矢不再犹豫下达了命令,一旦军队士兵的包围圈形成了合围之势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虎彻一个翻身进了自己的保时捷中,扭动钥匙启动引擎,不远处的士兵已经结队冲了过来向举枪保时捷齐射,清一色的全自动步枪子弹就像暴雨一样笼罩了这辆价值不菲的跑车,但却一一被防弹玻璃挡下了,满是裂纹的防弹玻璃上嵌满了子弹,却无一能突破命中驾驶座上的虎彻。
十二个组长中有些倒霉蛋的跑车并不防弹,在上车后立刻就被集火,整个人连着车一起打成了筛子,这让特地换过防弹玻璃的虎彻几个组长内心暗自庆幸,还好平时没在交通工具这种关键时刻救命的玩意儿上省钱。
就在所有人都要踩油门展现来时的飙车技术逃之夭夭时,远处军队中的龙马弦一郎面无表情的举起了传呼机:“芬格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