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金娜不自主的低笑了一声,但立马呼吸不顺畅剧烈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还是冷吗?喝些牛奶吧,我从博士那里偷来的,他今晚好像不在卧室里。”夜猫子凑近了一些将牛奶递给霍尔金娜,霍尔金娜想拒绝但看着那真挚清澈的双眸心中的担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很多,再加上感冒有热牛奶喝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而且夜猫子的牛奶似乎比平时喝的更加香甜浓郁,不由的让她舔了舔鲜红的嘴唇。
“那好吧。”她接过了牛奶轻抿了一口,嘴唇上沾着了白色的痕迹,夜猫子看着乐呵伸手轻轻为她擦掉了,而霍尔金那也有些不适应的后退了一些试着躲开。
“我加了方糖,博士那儿借来的。”夜猫子特别强调了“借”字。
“很好喝。”霍尔金娜抱着牛奶轻声说。
“好一些了吗?”夜猫子问。
霍尔金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发烧但烤着炉火,却莫名的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要舒服、安心,可能真的是烧坏了的缘故,她看着火光下夜猫子的清秀的脸庞甚至都觉得有一些帅气了,内心柔软的地方跳了一下但立刻就平息了下去。
“你也知道博士么。”霍尔金娜靠远一些了炉火,披着狐裘让她有些热了,裸露出来的香肩粉红粉红的,脖颈处一大片温热的起了红晕。
“护士们说是博士救的我,当时我被从北冰洋里捞起来的时候已经快死了,博士给我动了手术救了我。”夜猫子抱着膝盖看着霍尔金娜说道。
“那你可真幸运,听说外面执勤的士兵们做过实验,将一只老鼠丢进海水里,再一秒提起来就已经变成冰棍了,你被捞出来的时候也是冰棍吗?”霍尔金娜问。
“应该不是,护士们说我是走着进黑天鹅港的,就像是走丢的孩子?”
在西伯利亚北极走丢的孩子,怎么想也透露出一股诡异感。
霍尔金娜看着夜猫子有些出神,对方也盯着她看,十分的安静似乎是在欣赏什么画一般,看多久也看不腻,总能从每一道发丝、细节中看出新的美丽。
“说说你动手术的事吧。”她轻声说。
夜猫子挠了挠头:“你还关心手术的事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啦,因为我都不记得了。”
“你骗人。”霍尔金娜立刻说:“哪有不记得的说法?”
“不是。”夜猫子摇头道:“是真的不记得了,每一次手术我都会忘记很多事情,我记的事情就像是果冻一样,每次护士们都用刀锯切开我的脑袋在里面挖来挖去,把果冻挖的千疮百孔,我自然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霍尔金娜被夜猫子稀疏平常的语气说的话给吓到了,她看着夜猫子轻轻的伸出了手,而夜猫子也没有躲避而是靠近了一些,随后她真的在夜猫子的黑发中摸到了一条极其狰狞的伤口,但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我的自愈能力很快呀,所以护士们都叫我小怪物但我不是怪物,霍尔金娜你说是吧?”夜猫子说了前半句后忽然意识到不对,有些担心的看向霍尔金娜。
霍尔金娜看着夜猫子安静了一会儿后摇头道:“你不是怪物。”
“谢谢!”夜猫子忽然开心起来了,好似得到了什么认可一般。
“那动手术前的事情呢?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差不多了但如果真要回想的话,应该还是能想到零星半点的,霍尔金娜想听吗?想的话我就努力想一下讲给你听。”
“嗯。”
“那这样的话,我最能记起的事情就只能从一颗很大很大、很高很高的树说起”
第七百四十二章 拼
“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呢,这个世界是荒芜的,没有黑天鹅港,没有你,也没有我,天空和大地相映成血的颜色,只因为那永不停息的战争将一切都染红了。”
图书馆的壁炉边,霍尔金娜与夜猫子对坐在毛毯上,靠着温热的炉火注视着互相轻声讲述着所谓的“故事”。
“通天的大树连接着天与地,树下镇压着海一般名叫伊尔迷的巨人,吞噬世界的黑龙每日每夜噬咬着大树的树根,终有一日大树会倒塌,至时世界将迎来诸神黄昏。”
“有邪恶必然有正义,在苍茫的血色世界上,世界树的中心,有着一群正义的骑士为了守卫世界,向着那黑色的恶龙冲锋!尽管恶龙党羽千千万万,但骑士们依旧披荆斩棘向着世界树的恶龙袭杀而去!”
“而我!夜猫子大人,职责便是将这只黑色的恶龙打的远远的,保护大树,让这个世界保持现状不被毁灭!”
听到这里霍尔金娜不由轻声提出疑问:“可你说的那个世界不是一直都在战争么,为什么还要保持那样的现状?”
夜猫子忽然哽住了,因为他被问到了,思考了半天垂首道:“我也不知道诶但我只知道必须阻止黑龙,不然的话就会有很糟很糟的坏事发生。”
“你勇者么?为什么现在每个男生都想当勇者。”霍尔金娜抱着双膝侧脸看着燃烧的篝火说。
“我当然是勇者!货真价实的那种!掌控胜利和战争!一往无前战无不胜!手下精兵千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夜猫子似乎很兴奋的模样不断的说着。
“嗯”霍尔金娜把下巴埋在膝盖里盯着自己被炉火烤的舒舒服服的双脚,轻轻的活动着豆蔻般的小脚趾:“夜猫子,你是做手术的时候伤到脑袋了吗?不是有意骂你,是真的很多孩子做了手术之后大脑都会混乱,经常神神叨叨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感觉跟精神分裂了一样。”
“精神病?我不是啊,我很正常啊。”夜猫子摸了摸脑袋看起来很开朗的样子:“动手术只是很痛,但痛的麻木了就没什么感觉了,但做过手术后会感觉有人不断的在我耳边念着什么什么东西,什么权力啊、人类啊、神啊什么的。”
“那你就是被后遗症干扰了。”霍尔金娜看着夜猫子的视线有些同情:“你应该多休息而不是晚上到处乱跑。”
“没事儿啊,睡一觉过后第二天还不是得被护士拉去挖脑袋Q_”夜猫子无所谓的望着图书馆刻着浮雕天花板说:“反正我也习惯了,只是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总感觉听着有些恶心g就像被脑子被塞了一些棉絮一样难受”
“你该多休息。”霍尔金娜由衷的提议。
M彡
“那谁带你出来练舞呢?”夜猫子歪着头看着霍尔金娜笑道:“总不能期望着零号那个家伙吧?”
“说说零号?”霍尔金娜说。
“他呀,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有些神棍和人格分裂,一段时间脆弱的跟个孩子一样,一段时间又中二的不行,天天说什么撒旦,地狱,王座,复仇什么的。”夜猫子抱着脚一晃一晃的。
“他也做过手术。”霍尔金娜断言道:“他听到梆子声会有反应吗?”
“梆子声?原来那个难听的声音是这个啊。”夜猫子皱眉,看起来对梆子声并没有什么好感:“我和他差不多,听到之后就觉得恶心,但只要做做样子让护士们觉得有效蒙混过去就行了,只要不敲太久我和他不会被影响的。”
“那你们可真厉害。”霍尔金娜轻声说:“其他的孩子包括我,听到梆子声就会睡着,之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除了蕾娜塔。”夜猫子忽然说:“零号说她没被动过手术,她是特殊的。”
霍尔金娜顿了一下,嘴角撇了撇,抱着膝盖的手用力了几分别过头盯着炉火不看夜猫子了。
安静了老一会儿,霍尔金娜发现没人说话,她心里踌躇着却又不想先抬头,这样就有种自己输了的感觉,但空气实在是寂静了太久了,她终于忍不住偏过头来看去,却发现夜猫子此刻正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你在看什么?”霍尔金娜情不自禁的别过头去不看他
“看你呀。”夜猫子很诚实:“零号说过,喜欢什么就多看,不然过几天就没得看了,要懂得珍惜。”
“喜欢”霍尔金娜耳根子忽然有些红,但脸上还是不在意的表情,她试着聊些其他的转移话题:“什么叫没得看了?你要走了么?”
“不会呀,我还要带你每天晚上练舞呢。”夜猫子吐了吐舌头:“霍尔金娜你不走我也不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