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子看着霍尔金娜，隔着不远的距离，月与人与影相互辉映。
第七百三十九章 舞
“你以前住哪里？”
“不记得了，但我从北冰洋里被捞起来，零号说根据洋流来算的话我可能以前住在莫斯科，是个苏联人。”
“可你是亚洲人，虽然你苏联语说的很好，但你的黑发和长相还是证明了你不是苏联人。”
“我英语也说的不错，除此之外我还会中文、意大利语和法语，可能是我失忆的原因吧，就像脑袋里被清空了一样，重新学起东西来很快。”
钟楼旁大楼边，两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那里眺望着极远处的北冰洋，月光很好，照在冰层之上泛着绚烂的光，夜空中看不见星星，大多数地方还被乌云笼罩着，小雪连绵不断。
霍尔金娜坐在夜猫子的左手边，隔着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因为她还是有些害怕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孩，但自身古怪的骄傲又让她坐直了身子修长脖颈如天鹅般美丽，金发垂落在双肩以及后背覆着浅浅的雪花。
“霍尔金娜你是我记事以来唯二的朋友。”夜猫子晃悠着双脚，左手捏成拳头拳面朝着自己，右手不断的铲雪在左手捏的拳头上，堆积出了冰激凌的模样，开心的用舌头舔着。
“唯二？”霍尔金娜看着这个把绷带当衣服穿的黑发男孩心里有些古怪。
“还有一个是零号，虽然那小子很中二，天天唠叨着什么复仇、王座、火焰什么的，但人还是挺不错的，在我晚上睡觉疼的要死但又晕不掉的时候都会给我一拳。”
“那是你磨牙吵到他了。”霍尔金娜说。
“是的吗？不过这种事情无所谓啦，现在我有第二个朋友啦。”夜猫子耸肩看向霍尔金娜笑道。
霍尔金娜没有回答他，被冻的通红的双手攥在一起摩擦着。
“怎么了，霍尔金娜你不想和我当朋友吗？”夜猫子看出了霍尔金娜似乎在踌躇些什么。
“不，不是。”霍尔金娜立刻否决道：“我很乐意跟你当朋友，我的朋友很多。”
“你没有朋友。”夜猫子说。
“抱歉，你说什么？”霍尔金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你并不是真心把他们当朋友。”夜猫子说道：“你没有朋友，就和以前的我一样，但你现在有朋友了，就是我。”
说到自己的时候夜猫子很努力的挺直腰杆，想体现出男子气概什么的，但那张清秀的脸蛋委实没有什么说服力，霍尔金娜怔怔的看着他觉得这个男孩在胡言乱语。
“真正的朋友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为了彼此可以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夜猫子咬了一大口积雪嚼吧嚼吧着说：“你能为了朱洛娃放弃舞蹈吗？”
“你知道我会跳舞？”霍尔金娜很巧妙的避开了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知道，你是黑天鹅港孩子们中舞跳的最好的！耶夫娜想要学你跳舞偷偷练还扭伤过脚踝呢这种东西得靠天分，你有一双漂亮的长腿你天生就该跳舞！”夜猫子吃着冰雪说道霍尔金娜的双腿的时候目不斜视努力的摆出—副就事论事的严肃模样。
霍尔金娜不自然的磨蹭了一下双腿，内敛着向着自己这边靠了靠说：“谢谢谢”
安静了一会儿，霍尔金娜忽然问道：“之前护士长把你推进零号房对你做了什么？你听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们给你做手术了？”
夜猫子看向她问：“你想知道么？”
霍尔金娜点了点头，夜猫子抬头思考了一下看向她说：“这算是我的小秘密，不过如果你能跳支舞给我看的话，我愿意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你。”
悄然之间，某人的小心思就暴露了出来。
“不能。”霍尔金娜下意识说，她看向夜猫子失望的脸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我除了在舞台上不在任何地方跳舞。”
“不，你说谎，你还在自己房间偷偷练舞。”夜猫子很自然的戳破了霍尔金娜的谎言。
“你偷窥我？”霍尔金娜忽然转头看向夜猫子质疑道，那双眸子里写满了惊异以及不信任。
“没有！我是听零号说的，要偷窥也是他偷窥你，你生气了？别怕，我现在就去打他一顿，虽然动了手术我弱了很多，但他还是打不过我！”夜猫子急了，跳起来就像大门的地方走，霍尔金娜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拉他。
“不，不是。”霍尔金娜连忙说：“我不介意别人知道我在房间里练舞的只是护士们不允许而已。”
“那你能跳一支舞给我看吗？”夜猫子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霍尔金娜问：“我们是朋友是吧，做出的约定一定会视线，你跳舞给我看，我就告诉你那些护士大妈对我做了什么事。”
“这个.”霍尔金娜忽然又不说话了。
“.”
当霍尔金娜再次抬头时看到了夜猫子有些落寞的眼神，他眺望着月光，黑发有些零碎，清秀漂亮的脸上空荡荡的，就像是什么也不曾拥有一样。
“我只是还没有编好舞。”霍尔金娜松开了拉住夜猫子的手轻声说道。
“不要紧啊，只跳你想好的就行！我可以当你的观众呀，帮你点评。”
霍尔金娜还是有些犹豫，她低着头纠结思考这，十根脚趾轻微的缩在了雪地里，双手握了握嘴唇微微动了动，想了很久心里莫名的还是有些不愿意，她叹了口气正想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时，面前的夜猫子却忽然说道：
“以后我可以每天晚上都叫醒你，然后看你练舞啊，这样你就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圣诞节的舞蹈表演了。”
霍尔金娜怔住了，想要拒绝的话忽然说不出来了，她立刻说：“m真的？”
夜猫子盯着她双眼清澈无比的双眸点头说：“真的，就像今天我叫醒你一样。”
“那好吧。”霍尔金娜终于下定决心点头同意了，这时夜猫子双眼中也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上扬起了计划得逞的笑容。
“就在这里跳么？”霍尔金娜后退了几步，天台很宽敞到处都是积雪，作为舞台绰绰有余，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穿着的单薄的睡衣，裸露出来的香肩以及小腹让她很难为情，一想到一会儿跳舞时动作更大的时候就更加脸红了。
“对呀对呀。”夜猫子溜到了废弃钟塔下规规矩矩的盘腿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霍尔金娜。
“可没有音乐啊。”霍尔金娜说：“要不然算了吧.”
“没事！我会哼歌！我偷偷跑到图书馆听过很多胶片碟的。”
说着夜猫子真的哼哼起来小调，他的声音很干净，发出的声音也完全在调子上，霍尔金娜束手束脚的尝试着抬起了手臂，修长的手臂高抬，左腿轻轻划开半圆，身体的弧线优美的就像画一般逐渐的跃动了起来。
她真的舞蹈了起来，就像平常在小房间中练习一般，不过这次的空间更大，甚至有人在为她伴奏，男孩看着她哼唱着小歌，眼眸注视着她舞蹈的每一个细节，脸上写满了喜爱与赞扬，霍尔金娜感觉自己平时有些不连贯的动作也熟络了起来，那一曲天鹅舞就像木偶的玩具落入湖中真正化作活物舞动了。
月光照着女孩的剪影在雪地上舞动，那青涩而曼妙的身姿尽情的绽放着得不到抒发的情感，舞蹈是无声的语言，也是最好的语言，能将一个女孩对于被限制的情感向着这个世界歌唱。
霍尔金娜在雪地中舞蹈，她高高跃起，带出了一道雪弧，月光照在皮肤上将一条条线条勾勒的是那么清晰，男孩眼眸中倒影着女孩美丽的模样，两人情不自禁的都在笑，笑的是那么的干净，纯粹。
月夜会很长，最美的一刻也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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