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靠窗桌后的一个暴徒激动的掏出了手雷,在即将扯掉拉环的时候立刻被一旁的同伴制止了:
“你疯了吗?这种环境用手雷会伤害到目标人物的,如果目标人物出了事情我们谁也别想活!等后面的支援!马上就把这间餐厅包围住了。”
日语能听明白几个词的路明非把这句话听懂了个半透,听到前面手雷的时候他几乎如坠冰窖,但在得知绘梨衣的缘故对方并不会太过丧心病狂时又松了口气,到听见餐厅即将被包围时他绝望了ǒ
1该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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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双手捏紧了手枪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唯一的出路就是紧闭的后门,但后门离自己还有十米的距离c贸然跑出绝对会被这些暴徒扫射成筛子,至于用绘梨衣做挡箭牌?抱歉他做不出来这种冒险的人渣行径。
他的包里揣着那部兰博基尼的钥匙,只要到了停车场他就能坐车逃离这里,在东京的街头就算是这群暴徒也不可能抗住RPG来,那时驾驶课少有得A的他就能逃出生天了。
但,此时此刻,这十米的距离宛如天埑不可逾越。
路明非靠在桌后目光有些涣散,他咬住嘴唇,听见了整个城市遥远处的轰鸣爆炸声就像礼炮一般,或许一大堆敌人正包围过来,他们争抢厮杀着只为了自己身旁的绘梨衣。
或许自己应该放弃,被他们抓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吧?他没有任何可做的,绘梨衣被抓走也是很正常的是吧?最后烨由总会神兵天降一般将这些家伙打败,把绘梨衣重新救回来是吧?
是吧?是吧?是吧?
“咔——”
路明非捏紧了枪牙关要紧,十九年来他从未像如此这样面目狰狞,内心有股火在燃烧,不知是倒影着火焰还是为何,他的眼睛是耀眼的金色的,就像燃烧的太阳一样。
开什么玩笑啊?难道他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吗?他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光明中的烨由、楚子航还有恺撒,何时又不想走到他们的身旁或者是他们的前面去,手握刀剑所向披靡。
路明非站了起来,一股力量驱使着他一脚踹在了面前被掀翻的木桌上,实木的木桌被一股力量给掀飞了,从半空中落下砸在地上木屑飞舞。
四个暴徒从桌后探了出来,他们还未看清楚情况,路明非已经就地一滚开枪了,十发子弹,两发两点一人,均爆头,他的枪法重来没有那么准过,子弹就像衍生的手臂一般重叠着打入暴徒的额头,大片的鲜血和脑浆泼洒在地上。
路明非手中的枪口冒着白烟,他浑身被汗淋湿了,世界在他眼里都好似放慢了那么一秒,在最后一声枪响的时候,时间再度流动,敌人已经尽数倒地。
“路路明非。”苏晓樯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她很怕,脸上一片雪白,握着自己母亲的手在颤抖。
她不理解发生了什么,自己昔日的同学如今变成了持枪的杀手,冷血的爆掉了四个男人的脑袋,还有一个双腿中枪的在地上哀嚎,声音就像地狱小鬼受苦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路明非站起后微微后退了两步,他手握着枪不敢丢掉这杀人的凶器,因为敌人远远不止这五个人,robuchon外响起了无数的脚步声,更多的黑道包围了这里,他们插翅难逃。
“咔咔——”
无数枪械上膛了,落地窗后的花园中数不清的黑衣男人慢步走了进来,他们手持着枪械瞄准了没有任何掩体的路明非,手放到了扳机上。
为首的男人扬手然后落下,说:
“开火。”
“咔擦——”
这时,robuchon餐厅的后门被推开了,那里走出了一个人影。
角落中苏晓樯捂住了嘴巴让自己不惊叫出声音,因为又一次的,在危难时刻,他来了。
黑道们在手指叩下扳机的前一刻,无数的血花飚射向天花板,整个餐厅里火焰大作,烧的原木地板滋滋作响,倒塌的酒柜中名贵的酒液从碎片玻璃间隙里流淌出来,倒影着站在正中央的那个男孩。
站在路明非的面前,男孩丢掉了手中的匕首,他随手拖过来了一张完整的桌子和椅子,坐在了那里,右手随意放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目光平淡的扫视全场。
无数根手指堆积在桌面上,那是烨由在那一瞬间切下的所有黑道的食指。
枪械落地,黑道们痛苦的弯腰哀嚎着,烨由坐在桌前,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金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感情温度的注视着所有人。
“看来,我还没有迟到。”
男孩,也就是烨由轻声说道。
第七百一十一章 前奏
火焰在燃烧,robuchon已经变成了一片火,火光把每一人的脸都照的亮堂堂的空气灼的让人无法呼吸,香醇名贵的酒液在地板上流淌着,火焰舔舐着红酒倒影着餐厅里每一个人的模样。
桌前,烨由坐着轻轻敲击桌面,他没有说话于是餐厅里的一众黑道也没有敢动,尽管所有人的食指都被切下了,血流如注,桌上堆积着的食指零散的倒塌着看起来恐怖无比,那把带血的匕首插在烨由的跟前血水从刀刃上流到桌面。
“烨由。”路明非站在烨由的背后念出了他的名字,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些放松了,手枪落到了地板上他靠手扶住烨由的椅子才不至于软倒下去。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烨由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今晚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你是说.?”路明非一时间没有理解烨由的意思。
烨由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绘梨衣,火焰中红色的衣裙就像血的颜色一般美丽妖娆,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和路明非,暗红色的长发垂在背后梳理不乱。
“戏子们已然就位,大戏即将开幕。”
烨由说了一句路明非听不明白的话。
“那是烨由?”
角落中,所有人都心惊胆颤,他们听见了路明非直呼烨由的名字,自然明白了坐在火焰最中心的那个男孩就是他们之前饭桌上不住讨论的人,苏晓樯的校友,路明非的朋友,前来日本留学深造的烨由。
但看这架势,一出场就剁了所有人的手指并且稳坐钓鱼台一般坐在了餐厅的正中央,好似丝毫不担心敌人的再度进攻一般,毕竟只是剁了一根食指难免敌人会死心眼的用中指或者其他指头扣动扳机。
“你们不是在新宿吗?越夜师兄现在什么情况?”路明非瞄了一眼角落的苏晓樯以及叔叔婶婶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低声凑到了烨由耳边问道。
“没什么情况,他现在正带着全日本的黑道在新宿市区里转圈子,警视厅也已经介入了,大概一会儿会玩到东京来,可谁又在乎呢?”烨由微笑着说道:“那只是大戏开幕前的配乐,闹的再大也只能博得观众一笑。”
谁在乎呢?起码烨由不在乎,就算整个日本被掀翻了他也不在乎。
路明非看着烨由的侧脸,他不知道自己的友人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者现在是否还存在一条所谓的“底线”,现在看着他,总感觉这个世界下一刻被毁灭了他也会完全不在意。
究竟对烨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路明非不知道,但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餐厅碎裂的落地窗前,闯进来的黑道们从切指之痛中缓过了神来,纷纷低头捡起掉落的枪械,捏紧之后叩住扳机,为首的男人用布片包紧染血的断指处脸色狰狞的嘶吼道:
“开——!”
下一个字没有喊的出来,因为他的喉咙被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