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听到这里忽然下意识摸了一下手臂，橘政宗也适当的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源稚生
“是的，稚生，有一段时间的频繁抽血的确是这件事我用了你的血，完成了这个实验。”
“完成了一半。”源稚生目光有些冷，说道：“你制造的只是一些渴血的怪物！”
“但毋庸置疑的，我成功了，你的血统是家族中最强大、最接近纯血龙王的，在实验后那些实验体接连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四肢开始返祖，肌体迅速发达起来，一个B级血统的混血种在注射过你处理过的血液后就会变成另外的东西。”
源稚生看着橘政宗轻声说道：“你一定也试过用了绘梨衣的血，效果怎么样？”
“”
回答源稚生的是无边的沉默。
橘政宗这些年来在暗地里牺牲了数不清的混血种，作了无穷无尽的孽，只为追求那虚无缥缈强化血统的技术，去对抗虚无缥缈的敌人。而到头来只是创造了一只又一只的见不得光的怪物，蓄养在源氏重工的深处，而今日所有的因果矛盾彻底的爆发了。
“好了，稚生。”橘政宗良久后开口说道：“今晚的事总该有个交代，罪孽者，当断手断手，当断脚断脚，罪大恶极者，杀，无赦。你知道应该做什么。”
然后源稚生沉默的看着这个陪伴着自己从少时成长到现在的男人拔出了肋插，额头上绑上了黑色的丝带。
他忽然有些恍惚，昨日2.8的打铁斎中，橘政宗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依旧萦绕耳畔，火炉温热的火光照亮了自己的脸，他侧头告诉赤裸上身挥汗打铁的橘政宗自己想要退出黑道，洗手不干了。而橘政宗只是微笑的回答了他：黑道就像是一汪血海，我们已经在里面傲游的太深了，身上的颜色已经被彻底染红，就算上了岸也会淌血下来。
染血之人，无论走到哪儿，哪儿都是一汪血池。
源稚生喝了一口清酒，伸手握住红绸上静静置放的短刀，他起身一步三晃的走到了跪坐着的橘政宗身后，用力一口酒喷在了断刀的刀身上。
刀光渐人，催人迷眼。
“今后就拜托了，稚生。”橘政宗高举着肋插脸上带着临终前释怀的笑意。
然后刀落。
第六百八十一章 赫尔佐格
血花飙射在了地上，拉出了一条纤长的血线，四颗断指落在了血泊中看着格外刺眼。
“嘶——”橘政宗抽了一口凉气，他握刀的右手四颗手指齐根断掉，握不住的肋插落在地上响起了清脆的金铁声。
“这是让我承受十倍的十指连心之痛么。”橘政宗苦笑，声音有些苍凉，也因为剧痛而略微颤抖。
“老爹，死亡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源稚生淡淡的说道，手中的短刀缓缓垂在了身侧：“如果死亡能一了百了，抛却一切去身后那么就太轻松太幸运了。”
“是需要我活着赎罪么。”橘政宗表情俨然，尽管断指剧痛让他面目失去血色的苍白，但他的双目依旧是坚定的。
死亡并没有让这个男人面露胆怯，重获新生时也没有丝毫如临大赦，流露出的只有对偿还证据即将到来的罪孽的决心与等待。
“老爹，要治理这个烂摊子我需12要你的帮助。”源稚生将手中的短刀随手丢在了橘政宗身旁，刀刃没入地板半分，可以想象如若这把刀切过人的脖颈将会有如何的畅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但我需要知道，老爹，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么。”
源稚生不得不问，橘政宗的印象在他心中忽然模糊了起来，朝夕相伴的人一直戴着一张面具，揭下面具后露出的模样却是他完全陌生的样子。
实在令人胆寒。
“我前半生所犯的罪孽堪称罄竹难书。这世上只有一种办法能让我从罪孽中解脱，那就是死。”橘政宗低声说，“我的真名是邦达列夫，克格勃的情报员，列宁号是我亲手沉进日本海沟里去的。”
源稚生脸色微变：“说下去！”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要从我的年轻时代讲起。我在莫斯科的孤儿院里长大，据说父母都是为革命牺牲的烈士，作为烈士子女我被光荣地选送到间谍专科学校培训。21岁时我加入了克格勃，是最年轻也最优秀的情报员。21岁前我的人生非常幸福，唯一困扰我的事是一些古怪的记忆。在模糊的记忆中，我出生在一个雪白寒冷的地方，那里荒芜的叫人绝望。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一份名为б的机密档案，那是克格勃对北极圈内某个港口的调查报告。那个港口属于苏联，可是连克格勃都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档案中夹着一份名单，名单上只有一串编号，这串编号代表一群孩子。20世纪60年代这群孩子被列宁号破冰船从北极圈里带了出来。孩子们被送进莫斯科的孤儿院，然后进入不同的国家机关，这是个实验，目的是观察那些孩子的社会性。”橘政宗顿了顿，“我就在那座孤儿院长大。”
“古怪的记忆终于被证实，那不是臆想，而是洗脑不完全留下的记忆碎片。我对自己展开了反洗脑，通过注射药物，逼迫自己在梦中进行回忆最后我回到了北极圈内的无名港，那里遍地冰雪，我和一大群孩子在盛开着黄花的草地上玩耍。Б不仅是一份档案的名字，也是一项研究，在这项研究中，无数的试管婴儿被培育出来。我是第一批孩子或者说第一代产品，第一代用试管婴儿技术制造的、带龙族血统的混血种。”
源稚生有些悚然。
“那时德国和日本是同盟关系，家族渴望借助第三帝国的技术找到进化之路。其实不光是猛鬼众，家族中也有人渴望进化成龙，那是世上最完美的生物，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但这项研究还没有来得及取得突破性进展，苏联红军就攻入了柏林。苏军中某位知道龙族秘密的权贵得到了基因库，还有那个项目的首席科学家赫尔佐格。他并没有把这些东西交给苏维埃，而是把所有东西送进了北极圈。在远离人世的地方，他们新建了一座港口作为研究所，纳粹没有完成的研究重新开始，港口的地下还藏着一具完整的龙王尸骨。那是世界上第二个研究龙族的科研中心，卡塞尔学院是第一个，但它拥有的‘材料’比卡塞尔学院还多。”
“你想从赫尔佐格那里得到什么？”
“开始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太想知道那个秘密了。那是龙族文明，是人类文明之前的史前文明，打开了那扇门之后就能进入神话般的世界，谁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呢？可我没料到那里有更激动人心的东西等待着我。”橘政宗顿了顿，“跟伪造的身世比起来，还是那张两亿美元的本票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那时苏联即将解体，赫尔佐格的研究卡在了关键的地方，他迫切需要支持，所以连他这样的老狐狸也放松了警惕。他对我展示了他的‘工厂’，那是个巨大的育婴车间，密密麻麻的保育舱就像蜂巢。每个保育舱里都有一个被风洞的胚胎，标签上写明这枚胚胎的基因来自哪里。其中有两枚是最特殊的编号分别是π和ω，那是你和稚女。赫尔佐格说你们是最接近完美的作品，313拥有高得惊人的龙血比例，但血统是稳定的。赫尔佐格想要批量制造的就是这样的新人类，来组成所向无敌的军队。”
“他并不是想要复活任何一个龙王！”源稚生忽然明白了，“他是要取代尼德霍格登上王座！”
这不得不让他想起了现在的猛鬼众，两者的目的是何其的相同，由不得让人联想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既然你、我还有稚女都是利用家族提供的基因制造的，那为什么只有我和稚女继承了皇的血统，你却没能继承皇血呢？”源稚生问。
“因为你们的基因样本来自两个神秘强大的人，而我的基因样本源自普通的橘家后裔。我的母本基因来自名为橘千代的女性，父本基因来自名为拉夫罗夫的俄罗斯人，所以我的血统并不纯正，只能说是橘家的旁支血统而已。但你们不一样，你们的父本基因其中一位来自名为上杉越的男子，他曾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那个时代唯一的、最强大的皇！”
“上杉越？”源稚生怔了一下，片刻后又问：“那另一个呢？”
“我不知道。”橘政宗却说。
第六百八十二章 迟来
是夜。
高天原歌舞升平，隔着整整一个街区也能听见那边隐隐的音乐轰隆声，喇叭里男人低沉嘶哑的嗓子喝吼着歌词，感染力使得无数路人不经侧目看向高天原的方向，心里揣测着今晚豪气到包场高天原的到底是何人物。
走进了高铁原的街口，抬首还未望见街尾的高天原的霓虹招牌，视线便抢先被两侧街尾排到街角的豪车给吸引住了眼球。从里到外，迈巴赫、劳斯莱斯、布加迪、法拉利到不入流的宝马、奔驰、凯迪拉克之流，一一有序停放，灯光的照耀下豪车的标志熠熠生辉。
当从凯迪拉克一直看到车盖头黑漆锃亮渐人的迈巴赫时，一扭头便是能看见面前街尾的高天原，而原本的巨大霓虹招牌却不翼而飞，转而是用着巨幕灯光照耀在墙壁上的几个大字——
欢迎参加有贺嘉美的十八岁成人礼。
然后高天原大门口挂着一副大的比较夸张的海报，上面印着一个青春靓丽、甚至可以说是比较惊艳的少女了，一旁有着少女的名字以及一段日文的和诗篇，字眼里满是樱与花，大意大概就是形容少女初长成，和当下樱花盛开的季节一般美，值得用美酒和歌声来陪衬观赏。
可烨由并不觉得在樱花树下喝香槟唱摇滚是什么有意境的事情，打比在靖国神社旁的千鸟之渊这么做的话，大概会被神社里的极右派份子拿着刀过来找麻烦，当然会这么干的大部分都是国人，有外交保护，自然也不会有顾虑，我行我素就是了。
而如今在高天原包场的这群人自然也是同理，他们在东京乃至日本这块地方有着丝毫不输于外交保护的手段——钱，权，以及名利。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被烨由左右拖着的恺撒楚子航抬头望见面目全非的高天原大门忽然有些幻灭。
红地毯从大厅一直铺到街道上，樱花花瓣被有意的抛洒在地上，迈巴赫的前门打开身着不菲手工订制西装的年迈成功资本家面带微笑的踏出脚步，锃亮的皮鞋踩着樱花瓣落在红地毯上，满满的是樱花中资本主义的高端感。
不，等等，高天原又不是什么见鬼的上流社会舞会场所，这里没有彬彬有礼的黑衣侍者或者漂亮可人的服务招待，有的只是一个比一个搔浪的男孩子或者帅起来让你无地自容的女豪杰
所以面前的到底是什么鬼情况？座头鲸终于自醒到牛郎是没有出路的，只有转型让自己手下的牛郎们接陪资本家们寻得崭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