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抽完了一根烟后，源稚生把烟蒂丢向电梯井中站了起来。
“直说吧，到底还有什么事。”源稚生转身看向樱淡淡的问道。
乌鸦和夜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复杂的避开了源稚生的视线，他们跟了源稚生太久，一举一动都躲不了源稚生的观察。
很明显他们现在有些话难以启齿，但却又不得不告诉源稚生。
而这个时候问樱才是最好的选择。
樱站在源稚生身侧低头轻声说道：“在我们搜索整栋楼寻找您的时候，意外的在下面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源稚生下意识问道。
樱此时也忽然不说话了，乌鸦和夜叉低头看着地板好似在数地上的灰尘。
“在发现这个楼层前，我们也不知道原来源氏重工还有这一部分，就像老鼠在墙壁中挖出了一个足以容身的窝来，如果找不到这个老鼠洞我们也许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里。”
应急电梯缓缓的下到了一个连源稚生这个大家长都不知道的地方，打开门后，四周的窄小的过分，就真如一个墙壁中的老鼠洞一样，这个地方一直存在于他们脚下却从来无人知晓，就连大家长级别机密文件中也从未提及过分毫。
这是一个属于“私人”的地界。
源稚生走在细窄的走廊中，脚下，墙壁上，天花板上都是厚厚的透明黏液，这些分泌物源稚生不陌生，这正是那些“东西”的胎液。
源稚生慢慢走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胎液以及地板上生物挪动的痕迹已经无声的佐证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昨夜屠杀源氏重工的怪物们都是从这里来的。
源稚生站在厚重的铁门前停下了，铁门的门缝微开，只要用力推一下就能打开这里。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是推开铁门亲眼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源稚生还是头皮发麻微微战栗。
这是一间摆满工具的屋子，铁迹斑斑的铁制手术台、锋利的道具、切割骨骼用的齿轮、空中垂下来的铁钩，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位，这里看起来根本就是一处屠宰场。
桌台上摆满了试管以及瓶瓶罐罐，其中储存着大堆的新鲜血液，可以想象这种从异类中提取的龙血注射到新鲜人类的胎儿中会诞生出昨夜里那些令人绝望的怪物。
令人震惊的是对面的墙壁完全由玻璃砖砌成，那面玻璃砖墙已经坍塌了，后方的储水箱泻出了数万吨水，地面上仍有半尺深的积水。
积水中形如幼蛇的生物还在抽动，它们刚刚长出白色的鳞片，却已经拥有锋利的骨质爪和狰狞的肌肉。
“修建这个地方的人在尝试提纯混血种的血统，并且进行人工培育优良的混血种。”樱说道。
乌鸦从一旁推来了一个手术台，上面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这具身体明显是异化到了一半，身上半边鳞片覆盖，腹腔部白色的狰狞骨骼爆出，未完全怪物化的脸部也是丑陋的像异形。
源稚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几个小时前通过潜艇送到地下船坞的货物被我们截住了，管船坞的那帮家伙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知道是上面要的东西。据说每隔几天都有货物被运到大楼里来，实物也是都通过那艘小潜艇云进来的，算起来每天有几十吨货物用小潜艇运进来。”樱说。
“老大，要不要把丸山建造所的几个负责人拉来问话？源氏重工是丸山建造所全权建造的，是本家自己修建是建筑。”乌鸦谨慎地建议，“我和夜叉两个去审他们，你和樱别在旁边看着，我几个小时就把秘密榨出来给你。”
“不必了，丸山建造所确实能建成这个实验室，但他们并没有这座大厦的管理权，建成交付之后就会被发现。能建成这个养殖池，并且悄悄运行它那么多年的人只有一个，他能对丸山建造所下令，他也对这栋大厦有管理权。”源稚生轻声说，“去找政宗先生，说我要见他。”
夜叉和乌鸦对视一眼，深鞠躬。
第六百七十九章 未来，革命
尽管用水拖过了很多次，壁画厅的地板依旧血一样红，血迹已经渗透进了地板的每一处缝隙里，一眼望去壁画厅好似新铺了一遍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锃亮瑰丽。
可源稚生却欣赏不来，甚至厌恶，这些红色是同伴的血，怪物的血还有自己的血混合而成的，石缝中还有些许尚未清洗掉的肉沫，弥漫出令人作呕的腥味。
四周都是坍塌的壁画废墟和黑烟熏烤过的痕迹，高处的血迹与熏黑痕迹还没来得及清理，大概一会儿警视厅的人搜查到这里也只会简单是以为是失火现场吧。
源稚生顿足，抬首，视线触到空荡的大厅中央那跪坐的单调身影。
只是沉默了几秒，他提着手中的酒盅慢悠悠的绕过跪坐在地上的橘政宗坐到了对面。
面对橘政宗，源稚生才看见了他面前摆放着一个红绸铺底的黑色托盘，上面依次摆放着寒光湛人，做工精细的刀具。
怀刃，御神刀，白绸缎。
切腹的人有了，僻静场所有了，趁手刀具也有了，而如今，介错人也就位了。
这场切腹大概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前大家长橘政宗先生因非法进行生物实验而切腹自尽这种丑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大概最后外界收到的消息也一定是“前大家长不幸死于昨夜猛鬼众入侵——。”
“在切腹前还有送行酒么，稚生你还是这么体贴，当上大家长后有些时候手段需要更加残酷，这样才能服众。”橘政宗微笑着说道，看样子绝对不像是即将要切腹自尽的人。
而反观对坐的源稚生面无表情，眼中血丝布满，反倒是他才是那个会拿起怀刃剖腹的自裁者。
开场就直接把话聊死了，橘政宗已然抱了必死的心。
“老爹你知道这样做是没意义的。”源稚生说道：“或许你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不理解。”
地下的那间屠宰场源稚生确实理解不了，成品的怪物如果他没记错，和日本海上遇见的白鳞怪物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堂堂本家大家长，手下培育着让自家人损失惨重，畏惧三分的怪物，这是为什么？
莫不然橘政宗其实一直是猛鬼众的骨干？
明明是想到了令人发笑的猜想，可源稚生却笑不出来，脸上虽是毫无表情，但双眼里尽黑云压城般的沉重。
“大概是在一年前吧，或许茰早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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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后，橘政宗开口讲诉，源稚生正襟危坐，静听。｛n彳 y
“那时你还未能接触到家族最核心的那一部分。”y。
·我还以为家族没有什么秘密。”
“还是有一些的，那些除了长老会以及大家长外无人能接触的东西。”橘政宗摇了摇头然后说，“事情是关于猛鬼众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在这件事上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源稚生微微皱眉，莫洛托夫鸡尾酒一项是执行局顶天追查的大案例，但凡涉及这种不完全劣质进化药的混血种无一不死侍化成为嗜血的怪物。
而现在橘政宗说这件事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猛鬼众研发出莫洛托夫鸡尾酒是为了更高层次的“进化”，去触摸那不可逾越的临界血限，达到血统上的升华。”橘政宗无视了源稚生的思考继续说道，“你我都知道，强行提纯血统得到的唯一结果是不可逆转的死侍化，莫洛托夫鸡尾酒只是渴死人对海水的寄望。”
源稚生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