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和马正在道场中冥想。
但是他完全平静不下来,脑海里全是纷乱的想法。
明明已经透过金手指,摸到变强的办法了,只要再有一个月,不,只要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能透过系统化的踢馆挑战,切实把技能提高两到三点。
到那时候,依靠单纯的武力最起码可以让基层的极道都不敢造次。
只要极道不敢造次,住友建设就该愿意重新回到好好谈的路上来。
毕竟这种地产开发,就算周围所有的地都被住友建设买下了,和马这块地没有卖他们也没法开发除非他们希望高级商住区中间有一栋老旧的道场。
虽然这是理想化的最佳流程,实现起来估计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但这毕竟是条路不是吗?
搞定了钱,接下来就是学习、考东大,再谈个恋爱,说不定还能顺手拿个全国剑道冠军。
明明开心的穿越生活正要开始,明明正要开始的!
和马想到这里,怒从心中生,一锤子敲在大腿上,火辣辣的痛随即钻进他的脑袋。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玄关方向传来千代子的惨叫。
他一个激灵跳起来,飞也似的跑到玄关。
千代子穿着雨衣,好像正在清理门口的碎石,但是现在她身上被淋了某种散发出恶臭的粘稠物。
一辆掏粪车正停在门外,司机刚下车,一脸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我们的设备好像出了点问题!你没事吧?”
千代子伫立在大雨里,沉默了几秒,突然猛的转身,看也不看和马,就从他身边经过,向浴室跑去。
恶心的恶臭让和马差点没抑制住向旁边躲闪的欲望。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和马清楚的看到千代子好看的脸蛋和嘴唇,还有雨衣衣领里露出的锁骨全都糊上了着黑乎乎的恶臭之泥。
和马大怒,冲上去揪着司机的衣领:“你这混蛋!”
“我们不是故意的啊!我赔钱!我赔钱啊!这钱包里是我一个月的工钱!别打我,我明天还要上工,我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在等着我养活……”
司机哗啦一下就给和马跪下了,双手把钱包举高,就像战斗中投降的士兵那样。
和马一拳把司机打得向后翻了几个跟头,然后才捡起地上的钱包。
然而那钱包里根本没几个钱,而司机趁和马捡钱包的机会,上了车踩下油门飞快的跑了。
“你这混账!”和马对着跑掉的掏粪车大喊。
司机的声音远远的传回来:“珍惜还能洗澡的今天吧!明天你们就连浴室都没有啦!”
和马气得把钱包扔地上,理都没理里面被湿透的那几张钞票,扭头就往家里跑。
走廊的地上是千代子留下的脚印,黑乎乎的脚印还散发着恶臭。
和马小心的避开脚印,来到浴室门前,正打算开口说点啥,就突然停住了。
他听见浴室里除了淋浴的声音之外,还有低沉的抽泣声。
花样年华的女孩子,被泼了一身屎,千代子现在肯定非常的难受。
和马站在门前,听着门那边的淋浴声和哽咽,心情难受到了极点。
他默默的转身,回到了道场。
道场向着院子敞开的门外,暴雨轰鸣。
电闪雷鸣中,樱花树静静的挺立。
和马听着狂暴的雨声,看着樱花树,意外的发现,自己内心的狂怒渐渐的产生了变化。
他明明非常的生气,但是内心却仿佛无风的湖面,平静如水。
他平静的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隐忍,忍辱负重,这个选择的结果,和马不能接受。只要和马还活着,他就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和极道,和住友建设妥协。
没有选择了。
这个瞬间,和马决心已下。
不自量力也罢。
以卵击石也罢。
男子汉总要有这么一回。
他转身回到道场的更衣室,换上了练剑道时的宽大和服。
这一次,敌人的等级都看过了,很强,而且敌人人数众多,这一次又是对方主场。
和马估摸着,自己是回不来了。
但是、但是哪怕能增加万分之一的生还几率,该做的事情,他也要做足了。
换完剑道服,和马把之前千代子找出来的木剑都从用具室里抱出来,用包袱皮捆好,然后背在背后。
总共18把木剑,在全部打断之前,应该能干死不少极道了。
和马来到更衣室的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嘲的想,有那么点武士的样子了嘛。
不过,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和马忽然注意到更衣室的墙上,挂着之前千代子找到的桐生爷爷的斗笠。
于是和马过去把斗笠取下,戴在头上。
再一看,穿衣镜里,一名从大河剧里走出来的武士,就那么站在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