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教剑道 第723节

“看招!”

沙绪里一个转身用出上段踢,和马连退两步躲开,然后用雨伞摆出了中段防御的架势。

两人这时候都站在铁轨上,北川沙绪里单脚站立,把踢出来的腿往后收,摆出了朝天一字马的动作。

和马记得这个动作他捣鼓的电影东京特急里女主角做过。

帅是很帅啦

和马善意的提醒道:“东京特急的女主角穿的是长裙,你是短裙。”

北川沙绪里大喝一声,把伞一收当成剑向和马攻来。

和马也用伞防守。

因为两人都一只手拿着东西,只能单手持剑,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摆出了西洋剑的姿势。

和马有一瞬间觉得脚下这不是铁轨,而是海盗船的桅杆,现在上演的是杰克斯派洛船长大战章鱼头。

来来去去几个回合之后,沙绪里脚一滑,踩到了铁轨下的枕木上。

她叹了口气:“不闹了不闹了,跟小孩子一样。”

“你就是小孩子吧?”

出乎意料的,北川沙绪里没有反驳,而是再一次站在铁轨上,玩起了走钢丝的戏码。

和马赶上去的时候,正好听见她说:“你们这些人,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地球屋的老伯也好,会里的大家也好,甚至爷爷和爸爸,也由着我胡闹。”

和马看了眼她头顶的去远方词条,发现词条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于是他说:“在我看来,你做的事情并不是胡闹,你玩摇滚是因为你本性善良,不想和极道”

“我可是用神道无念流砍了不少人了哦,虽然没砍死。你这也要说我本性善良吗?”

和马笑了:“我也砍了很多人啊,这不妨碍我是英雄。”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为了组里的利益去砍人的哦,砍完之后往往爷爷会接收被砍的人的地盘,爸爸会接管正经的生意。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坏人啊,学校里的大家也像是恐惧坏人一样恐惧着我。”

和马正在思考该如何回应,北川沙绪里自顾自的转换了话题:

“我之所以会学剑道,据说是我小时候,看到坂田晋作在练挥刀,就跑过去拿着树枝一起练。”

和马只能顺着话题:“坂田晋作,是白峰会的舍弟头?”

“是哦,还当过若头。他那时候是白峰会唯一的牌面战力,其实超弱的,所以白峰会才不被视作武斗派。

“他那时候很认真的在练剑道,想支撑起组里的生意,我看到他卖力的样子就跟着练起来。

“结果后来,爷爷好不容易请回来指导的神道无念流大师,看完坂田他们操练之后,指着我说:这是个不错的苗子,我收了。”

和马:“坂田好惨。”

北川沙绪里哈哈笑起来。

笑完她继续说:“后来,坂田晋作也不再练剑了,而是每天到街上和人打架,那时候极道互相之间兼并很严重,坂田晋作为了守护我们家的地盘,渐渐的居然打出了名声,号称白峰之虎。”

和马:“这虎还是英的虎,这么洋气的吗?极道不是讲究日本传统吗?”

“原本是日语啦,后来寅次郎的故事火了,晋作觉得平时大家叫他虎tora桑,和寅次郎的故事主角的昵称寅桑听起来差不多,一下子就威风不起来了。”

和马哈哈大笑。

日本国民喜剧寅次郎的故事里渥美清那经典的升斗小民造型,那确实威风不起来,反而很适合吃瘪。

北川沙绪里也笑了,一边笑一边继续说:“所以后来就改成了英语的虎,他读的时候总是读成太噶,俩都是重音,怪得不行。”

“确实。”和马也同意,“美加子听到大概会抓狂,并且感觉到上智大学英系学生的尊严受到了冒犯。”

“会吗?美加子小姐也有尊严的吗?”

“喂!”

“啊,抱歉,失敬了,有尊严的是上智大学。上智大学对不起。”

“过分了过分了!那好歹是我的青梅竹马啊,给点尊重好吗?”

“好好,”北川沙绪里顿了顿,话锋一下子又转回了坂田晋作身上,“晋作桑还渐渐有了拥趸,比如津田组的那位也叫坂田的。”

和马听到津田组微微皱眉,然后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个人。

“你居然忘记了吗!”北川沙绪里咋舌,“明明人家的小拇指还埋在你家樱花树下呢。”

“我樱花树下小拇指多了去了,哪儿有空一个个记啊。”

北川沙绪里耸了耸肩,继续回忆:“对晋作影响最深的,就是雪子小姐了,她本来是学校里的女番长,结果中了埋伏快要失身了,晋作正好路过。

“然后雪子就成了晋作的妻子,他们结婚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晋作整个人感觉都变了,大家私下里都说,现在的晋作,和寅次郎一模一样。”

和马不由得想想起寅次郎一身极道打扮的样子,然后发现这更好笑了。

他笑起来,北川也笑起来。

之后,北川沙绪里又讲了很多白峰会的众人的故事,和马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接一句,让对话能继续。

不是和马自吹,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擅长倾听的。

上辈子能混成高级商务代表,这份擅长也帮了不少忙,有时候客户遇到了烦心事,需要倾听,和马老老实实的听完,生意就自然而然的成了。

北川沙绪里一直说着,中途口渴了几次,都快把和马的麦茶喝完了。

天色渐渐的亮起来,可以看清楚铁路两侧的风景了。

右手边,逐渐稀薄的雨幕后,露出远山的轮廓。

左手边则是废弃了不知道多久的厂房,没有农田和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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