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教剑道 第323节

“不,”白鸟刑警摇摇头,“那是你的父亲池田直人。你这语言表达能力不错啊,完全和资料上写的你的国文成绩不相符嘛。”

池田茂看了眼白鸟刑警:“那是因为我最近看了很多书,比如太宰治。”

白鸟刑警耸了耸肩:“所以,你不知道你父亲遭遇了什么?不知道最后他怎么站起来的?可以问问你是怎么解开你身上的绳索的吗?”

“我挑衅他们,让他们和我单挑。”池田茂接下来一五一十的把他昏迷前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大概三十分钟后,白鸟刑警点头:“很好,我们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你好好休息……”

“我可以出院了吗?”池田茂说着直接坐起来,“我感觉我状态好极了。我不出院,就没法做法事吧?毕竟我可能是唯一一个捧遗像的人选了。”

白鸟刑警和高山刑警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那你得问财前教授,我们不是医生,没法决定你能不能出院。”

**

两天后,池田家。

破旧的一户建门口被粉饰一新,那些催债人喷涂的油漆什么的全都被刷掉了。

一户建门口摆了一张来宾签到的桌子,但是名簿上空空如也,除了桐生一家、还有桐生和马的徒弟们之外,就只有白鸟和高山两位刑警的名字。

池田家原本的亲戚,也不知道是死光了,还是不想粘这晦气,反正一个没出现。

因为池田家已经没有可以接待来宾的女性了,所以坐在签到的桌子后面的是桐生千代子池田茂是和马的入室弟子,在日本,师徒关系仅次于亲情,所以千代子就担当起女主人的职责。

为了担当这个职责,千代子专门从南条家借来了全黑振袖和服,桐生家可没有这种全黑和服,千代子只有一件从妈妈那里传下来的结婚用的和服。

不过因为完全没有来宾,千代子此时正无聊的看着天空中的云朵。

和尚念经的声音,不断的从一户建的正门中传来。

池田家这个一户建非常小,客厅里摆个棺材就没剩多少地方了。

披着袈裟的和尚坐在客厅正中,念着听不懂的梵文经文。

日本和尚念经会配上独特的唱腔,仿佛能剧一般。

池田茂抱着遗像,坐在和尚身后不远处。

遗像上的池田直人非常年轻,好像是因为这家伙最近十多年都没有正经拍过照片,只能拿了张刚结婚不久时的照片来。

坐在池田身旁的桐生和马觉得年轻时的池田直人,看起来还挺像个良好青年的。

池田茂从医院回来,就沉默了许多,连话都不怎么说了,每天和马安排的训练和学习都会闷头完成,感觉像个闷葫芦。

和马有点担心自己这徒弟憋出病来。

等法事结束,把池田直人烧了日本的传统就是烧成灰之后再土葬和马得想点办法恢复一下徒弟的精神头。

这时候和马听见站在最后面的两位刑警交谈道:“这和尚,我认出来了,这不是筑地本愿寺的大僧正吗?桐生君请得起他?”

“当然是看着南条家的面子,打了惊人的折扣嘛,有什么奇怪的。”

和马回头看了眼两位刑警。

本来他有点想抱怨一下两位在这种场合还用这么大的声音闲聊的,但转念一想,其实不是刑警声音大,是这房子实在太小,后排和前排距离太近。

而且待会出殡的时候,还得劳烦两位刑警来抬棺材,不然男人凑不够,只怕是要让南条调动自家的SP来抬棺了。

日本这边出殡有讲究的,抬棺得有关系的人来。

两位刑警经手处理池田直人死亡案件,也算有关系的人。

找几个无关的黑人一边抬棺一边跳舞,在日本行不通。

和马收回目光,又看了眼池田茂,欲言又止。

**

这天黄昏,池田茂才从火葬场回来。

因为买不起坟地,池田直人的骨灰被池田茂抱了回来。像这样把骨灰罐供奉在家里的神龛里,是买不起坟地的日本家庭常见的做法。

也有一些时候,会根据死者生前的遗愿,洒进山海之中。

池田茂把骨灰罐放到电视机柜里面电视机早就被池田茂卖了换钱去赌了,现在就剩下个柜子,看着还挺像神龛的。

放好骨灰盒,池田茂重新打量这个家。

为了举行法事,南条家的派遣人员早就把这个家打扫一新,堆积如山的生活垃圾全都清理掉了。

连带着连生活的气息也被清理掉。

这让这房子看起来有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池田茂本想把房子卖了给师父凑大学的学费,但师父让他留着,时不时能回来看看,再不行以后用来换他自己的学费。

池田茂站在毫无生活气息的房子中,心中五味陈杂。

他完全搞不明白此时自己的心情了。

按理说,摆脱这个家应该让他有种解放了的感觉,毕竟在这个家里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所有的记忆,都充满了痛苦和难过。

但是,现在池田茂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寂寞。

为了排解这份寂寞,他决定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

他从客厅来到饭厅,发现餐具什么都换成了全新的,大概旧餐具都已经被喝醉的池田直人都摔碎了。

所以南条家的人就换上了新餐具。

他打开冰箱,却发现还在运作的冰箱里空空如也。

池田茂叹了口气,离开饭厅钻进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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