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当了外务大臣,那这头版你能天天上。”和马脱了鞋,进了屋,“我要写报告了。”
“和马你居然自己写报告!玉藻呢?”
“去参加修改会议了,她的书第一次大修的反馈要来了。”和马回应道。
话音落下,他背后的门就开了,晴琉进门就喊:“和马!我国文五十分了!”
和马一个“回首掏”,摸上晴琉的脑袋:“哦哦,好乖。”
然后他看见阿茂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个信封,脸色铁青。
和马瞬间懂了:“阿茂,先进来吧。模拟考的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毕竟只是第一次模拟,距离明年三月的考试,还有将近五个月呢。”
阿茂点了点头,这才迈步进了玄关。
他紧紧的抿着嘴,看起来很不好受。
和马扭头对厨房方向喊:“千代子,今天我们家加餐!”
“诶?别这样,这个月伙食费本来就超支了!”千代子一副要跟和马理论一下的表情噔噔噔跑出来,一看阿茂的表情愣住了,“这……阿茂,考得不好吗?”
和马:“行啦,你去弄点补脑的东西今天加餐。”
千代子点头:“好!”
就在这时候,阿茂横下一条心,抬头看着和马:“师傅,我想最近五个月,把打工减少不对,把打工推掉,专心考试。能让我,欠一点钱吗?”
阿茂一直以来,都有支付自己住在桐生道场的伙食费和住宿费,还会补贴道场的家用。
但是打工确实占用了他大量的时间,让他的复习时间变少了很多。
所以和马完全理解他这个要求。
东京大学可不是一个浪子回头才一年多的前不良一边打工一边备考就能考上的学校。
于是和马点头:“没问题。钱的事情我会搞定,你继续住在这里,全力以赴复习吧。”
阿茂哐啷一下给和马跪下了,咣的一声的磕了一个:“老师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019 说到浪费预算没人比我更在行
第二天,和马刚从学校回来,就被先回家的千代子拉住了。
“哥,我们上楼上的空房间说话。”
和马一脸疑惑:“客厅不能说话吗?”
“阿茂在道场学习,我不想他听见。”
和马看了看自家走廊:这走廊还挺宽的,隔着道场的门和客厅的门,以及这一道走廊,阿茂除非有他桐生和马的听力,不然不太可能听到。
千代子不由分说,拉着和马就往二楼走。
到了二楼的空屋子,千代子从柜子里拿出小桌子和坐垫放下,然后直接坐到桌前,把刚刚她抱在怀里带上来的大本子往桌上一放。
和马在妹妹对面坐下。
千代子翻开大本子,一路翻到最新一页:“老哥,这是我们家的账本,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和马:“有多不乐观?”
“非常不乐观好吗!今年四月,交了东大学费之后我们家的存款就清零了,除了我藏在家里几个地方的现金之外一点不剩。然后从四月到现在,我每个月都存一笔到银行,如果每个月都存够我计划的份额的话,明年四月刚好够老哥你交学费。”
和马大惊:“我们家居然这么紧巴巴的吗?”
“你以为呢?”千代子反问,眼睛瞪得像铜铃,“本来不会这么紧巴巴的,我4月初计算的时候还很宽裕,明年交完学费甚至还能剩下一点存款备用。但是五月底晴琉就住进来了,她不产生任何收益,我们为了让她继续上学还支付了一笔学费。”
千代子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她还特别能吃!”
和马挠挠头:“这……我以为……”
“还好阿茂努力打工,把赚到的钱差不多都补贴道场了,不然我的存款计划早就停摆了,到现在能存下六个月份的钱也就是你明年的一半学费,全靠阿茂。”
和马意识到问题所在了:“可是现在阿茂不打工了,钱就存不够了是吗?”
“是的,而且更糟糕的是,明年晴琉要上高中了,她要真考了音乐科,只能去私立,这又是一大笔学费。如果她能像我一样拿到奖学金免学费那还好,但我觉得她不像是能拿到的样子。”
和马咋舌。
千代子继续说:“阿茂如果也考上了东京大学,那学费更不知道该从那里挤了,他自己应该有存一些,但肯定不够的。”
和马只能挠头了。
千代子叹气:“当初的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守护充满回忆的道场,没有意识到延续生活是需要金钱的。七千万啊!卖了就好了。”
和马揶揄道:“也许现在卖也不迟?”
“迟了!现在我们这个算古迹,有文部省的牌子的!这个不能开发的,就算想卖也没人买了!”
和马当然知道道场现在根本不可能出手这件事,他只是借此揶揄千代子。
千代子叹了口气:“明年老哥就20岁了,要开始交国民年金了,又是一笔支出,说多不多,但对我们家来说是个很重的负担。
“我20岁,是学生,这也要交国民年金吗?”和马非常的震惊,他一直以为国民年金只对那些出来工作的人征收呢。
千代子叹气:“就你这还东大学生呢,你连国民年金的认缴基准都不知道吗?你的标准,明年就是一类年金征收人群。”
和马嘴巴张得老大,他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些。
“要不明年老哥你去住集装箱吧,居住地不在家里的话,就可以从区公所的在籍名单里移除了。”千代子忽然说。
和马大惊:“你要把你哥赶去住集装箱?”
“那样可以不用交国民年金啊!租集装箱的钱比国民年金便宜多了,现在有几个新兴的集装箱放置场,里面住的都是不想交国民年金的人!不是让你去当街友啦,只是变成法律意义上居无定所的人而已。”
日本的国民年金征收,依据是类似户籍一样的政府档案。日本的每个房子门口都要挂一个写了住在这里一家的人姓什么的牌子,这个牌子不是随便挂的,得到区公所之类的政府机关走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