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肃，你说，神，能观测到未来么？”
“神，也能观测到短暂的未来，芽衣，你要知道，未来这种东西，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的，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就如同南美洲那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高肃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一双眼睛清澈如水，仿佛世间万物都映入那一双眼中，却又似世间万物全沉入其中，深不见底。
“高肃，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芽衣的粉嫩娇舌轻轻的添了添红唇，盯着高肃的眸子眨也不眨，想要从他那双比自己的紫瞳还要深邃的双眼中得到答案。
“人？”
听得芽衣的话语，高肃不屑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戏谑地神情。
“对的，既然要加入虚数之树，我总得了解一下这个组织的成员，架构以及领袖的信息吧？”
随着芽衣的话音落下，天空阴沉，纹丝风没有，雷声隆隆从远处传来，数道红色的雷霆划过阴霾的天空。
“既然是女王大人的请求，那么身为虚数之树树主的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面前的芽衣，高肃似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说，淡淡的笑了笑，带了几分清雅脱俗。
“虚数之树于世界各地的暗处活动，目标是收容出现崩坏适合体、个体及现象，其本身运作不受各个主要国家政府的司法管辖权、授权和委托的干扰。”
“这些崩坏适格体会透过物理或心理危害对全球安全造成显著威胁，我们所做的就是将她们引入正轨，并加以保护。”
“我们的任务有三方面：1：教导，教导崩坏适格体如何使用她们体内的力量。”
“2：收容，虚数之树收容崩坏适格体以防止它们的影响或效应散播，通过迁移、掩饰、拆除它们或是通过抑制或阻止公众传播它们的知识的方式进行。”
“3：保护，虚数之树保护人类免受崩坏适格体的影响并保护她们本身直至它们被人类完全理解以及出现自它们的特性及行为上制定的新科学定理为止。”
“那个，崩坏适格体....是什么？”
听得高肃的话语，芽衣陷入了沉思，这是她没有听过的话语，见芽衣发问，高肃的脸上笑意更浓。
“对崩坏能适应程度的体质，各有不同，像是女武神就是崩坏能适应程度比较高的一种人类体质，而崩坏适应程度最高的人类体质，便是律者。”
“而且，我认为，虚数是人类的起源，时间在虚数之树的树干上流动，像树冠一样，分叉出无限的世界，每一株枝干，都是一种文明存在的形式。”
“在世界树上，每一片的花与叶，都是它们在时间维度中留下的现在与曾经，然而世界的发展需要约束。在与量子之海的竞争中，枝叶生长的方向不断遭到一种机制的筛选与纠正。
“崩坏就是这样一种机制，一种自然形成的机制，一种源于虚数的机制，一种哺育、滋养的机制，一种洗礼、淘汰的机制，它不是人类的破灭，而是规则对于人类的馈赠。”
“能够承受的住这个馈赠，人类自然会往蓬勃的方向发展，如果承受不住，那么人类便会迎来毁灭，我们虚数之树旨在帮助人类掌握这股力量。”
“虽然，这股力量会被人滥用，被人操控，被人唾弃，甚至是被人厌恶，但是我们仍然不会放弃那些受到了伤害的崩坏适格者们，她们当中可能有因为实验而变成的人工适格者，也有天生的适格者。”
“因为，成为崩坏适格体的人们，她们就是度过规则进化后的产物，崩坏适格体最高的层次便是律者。”
“最低的层次便是能够使用崩坏能的人类，而那些厌恶她们，唾弃她们，操控她们的人，终将为她们所摧毁。”
“所以，虚数之树便是这样一个组织存在，我们在世界各地搜寻收容崩坏适格体将她们带回组织并教导崩坏适格体去运用她们体内的力量，从不怀好意地人手中保护她们。”
“并且，虚数之树信奉优胜劣汰这一自然进化法则，我们没有固定的基地，固定的实验场所，我现在即是虚数之树的树主。”
“也是虚数之树的研究员，同样还是律者们的观测者，算上你的话，整个组织都只有三个成员！”
“我怎么感觉，虚数之树十分的....不靠谱....”
看着高肃那副人少却依旧是洋洋得意的神情，芽衣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突兀出现在琪亚娜面前的男人，真的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吗？
“人多，能成事吗？人多，能让琪亚娜掌握律者力量吗？对吧？”
听得芽衣的质疑，高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可是琪亚娜刚刚在用餐时，对特斯拉博士的那个态度，还有她看特斯拉博士的那个眼神，都跟当初我在天命总部所见过的那个空之律者一模一样....”
带着这样的疑问，芽衣开了口，她必须弄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底细，琪亚娜受到的觊觎和伤害，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对她略微有些善意的组织，芽衣十分的害怕这个组织再度变为伤害到琪亚娜的利刃。
“人格融合是这样的了，你没有好好看看我给你们的那本《如何治好人格分裂症患者》么？”
高肃疑惑地看了芽衣一眼，对于她的问题表示不解，那是琪亚娜两个人格所发生的变化，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对于逆熵的态度的话？芽衣，逆熵曾经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参与对空之律者的围剿，你觉得，她会对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好脸色吗？”
听得高肃的话语，芽衣不由得愣住了，这和她在历史课本上学到的知识不太一样，历史书上说是天命牺牲了大批包括天命最强的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在内的女武神才解决的第二次崩坏。
“不是...历史课本上，是天命解决的第二次崩坏啊...德丽莎学院长也是这么说的....”
芽衣有些难以置信的呢喃着，听得她那呢喃的话语，高肃觉得她有些可笑，果然，还是天真的ME社大小姐。
“芽衣，历史是人记载的，就像，天命将空之律者刻画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形象那样，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这个世界是灰色的，是一抹十分精致的灰。”
听得高肃的话语，芽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少女，高肃的嘴角挑起一抹坏笑，但又很快的隐藏了过去。
“芽衣，需要我告诉你现实吗？这个世界的现实，隐藏在圣芙蕾雅学园美好下的残酷的现实。”
“什么意思？”
高肃抛出来的话题，让芽衣感到迷惑，她不理解高肃口中的‘现实’是什么。
看着那陷入迷茫的芽衣，高肃不由得咧开了嘴，这还得多谢西琳在天穹市给自己所读取的那些记忆。
不是那些记忆，他还不知道ME社这个位于长空市的株式会社，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一个让芽衣的灵魂变得更为耀眼的工具！
有骨气的少女，出身于上等的家庭，曾经遭受了令人绝望的事情，却没有因此迷失自我，更因如此，当果实成熟的时候，将她摘取下来，将会更加的芬芳与甘甜。
第88节 第六幕：雷之律者有话对你说，三年前引发长空市崩坏的罪魁祸首
在之前在长空市的闲逛的时候，高肃找到了ME社的遗址，通过时空流转和因果追寻，他知道了一些十分有趣的，小秘密。
“这里是第三次崩坏的发生地，没错吧？芽衣？”
高肃跺了跺脚底下的土地，望着周围被海水浸透了的城市，淡淡地开口道，听得高肃的话语，芽衣的眼中的怀念带上了一丝的哀伤。
“是啊，第三次崩坏的发生地，长空市，觉醒了第三律者，雷电芽衣！”
“三年后，雷之律者再度在长空市觉醒，这一次她不再是毁灭一切的刽子手，而是为了拯救友人再度成为律者，想知道三年前你变为律者的真相么？”
“亦或者说你有没有想问一下当年那个让你变成雷之律者的罪魁祸首现在的想法呢？”
高肃打断了芽衣的话语，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什么....？”
听得高肃的话语，芽衣不由得愣了一下，看得芽衣愣神，高肃温和一笑，面前男子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看起来像个浊世佳公子，翩翩不染尘。
“难道第三次崩坏，不是我体内的征服宝石所引起的吗？”
听得高肃的话里有话，芽衣反问道。
“哈？征服宝石？哈哈哈哈哈，是逆熵还是德丽莎跟你说的？那个时候在你体内的并不是现在的雷之律者核心，长空市的虚数奇点也是因为你体内的征服宝石没有化为律者核心从而关闭。”
高肃不由得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等到他笑够了，擦去眼角因为狂笑而产生的晶莹，继续看着芽衣说道。
“而且，只有在被崩坏意识承认的律者身上才能叫核心，含有宝石的人工的律者是无法引发崩坏灾害的，像你也好，温蒂也好，你们引发的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崩坏’。”
“而且，现在的你，已经有深刻的体会了吧？拥有完整律者核心的你，和拥有征服宝石的你。”
“对于崩坏能的控制力以及自身的实力，在拥有征服宝石的时候，你打得过拥有空之律者核心的琪亚娜么？”
“不然，就凭一个小小的极东支部，会处理的了崩坏这种能级的灾害么？要知道，第二次崩坏可是损失了一位S级女武神啊。”
听得高肃的话语，芽衣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他说的，前半部分真假芽衣暂且不知，但是后半部分，却是真真正正的事实，想到这里芽衣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所说的现实么？”
“不，并不是。”
高肃摇了摇头，否定了芽衣的话语。
“你身上有联络休伯利安号的通讯器么？”
“有？怎么了？”
对于高肃那忽然转变话锋的话语，芽衣不由得感到奇怪。
“给我一下！”
高肃朝着芽衣伸出了手，芽衣依言将联络器递交到了高肃的手里面，把玩着手里面那个通讯器，高肃望着芽衣。
“‘现实’很残酷，残酷的会让你觉得你所熟知的一切都是虚妄的假象，你做好要面对现实的准备了吗？芽衣？”
“......”
芽衣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残酷么，自己早就已经承受过了吧，三年前ME社倒闭的时候，她就已经承受过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还有世态炎凉，想到这里，她看向了高肃。
“三年前，当ME社倒闭，家族财产被查封，成为律者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这世间对我的看法一切都变了。”
“妄图觊觎父亲产业的大人们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我，原本亲密无间的朋友却开始和我保持距离，所有的人们全都在那一天展露出了獠牙。”
“我已经承受过世间的人情冷暖还有世态炎凉，又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呢？我没能变成破灭一切的律者，是遇到了她，琪亚娜，琪亚娜卡斯兰娜。”
“如果你说的‘现实’中有她所要承担的话，请把那沉重的责任交给我吧，我逃避了三年，现在我不会再去逃避了！还有，我愿意加入虚数之树！”
这一刻，芽衣笑了，她笑得很纯真，很幸福，就像是一个从未经历过那些磨难的少女，在这一刻，看得她那笑容，高肃的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握上了芽衣伸出来的手。
“欢迎你正式加入虚数之树！雷之律者（雷电芽衣）！”
真是位有骨气的少女啊，出身于上等的家庭，曾经遭受了令人绝望的事情，却没有仍然因此迷失自我，人性的光辉正因为如此才会闪耀。
高肃将手中的长条通讯器对折，虚拟的显示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嗯？芽衣姐姐？”
另一边，休伯利安号上，由于德丽莎在房间内休息的缘故，现在这艘航空战列舰的指挥官暂时交由布洛妮娅，她看着屏幕上亮起的名字，摁下了接通键。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位裹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气质淡雅，人似天边皎月般散发柔和洁净的淡淡光芒。
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看着那道不认识的身影，布洛妮娅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另一旁的爱因斯坦，端着杯咖啡走了过来。
“你们好啊，乌拉尔银狼还有爱因斯坦博士。”
听得这个名字，布洛妮娅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对面这个男子拿着芽衣姐姐的通讯器，还知道自己当初在组织里面的名字。
“阁下既然知道我们是谁，就不用藏头露尾的了吧？”
看着屏幕里面布洛妮娅那蹙起的眉头，高肃点了点头，他现在很满意布洛妮娅的这个表情。
“在下是虚数之树的树主，高肃。”
听得高肃的声音，爱因斯坦握着咖啡杯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但是又很快的归于平静，这一小动作被高肃尽收眼底，他继续开口道。
“雷之律者有些话语，让我传达给你们。”
“雷之律者！？芽衣！？你把她怎么了！？还有琪亚娜！？你把她们怎么了！？”
听得高肃的话语，急促的话语传来，一个白发蓝眼的小姑娘出现在了高肃的面前。
“你好啊，初次见面，天命极东支部的部长兼圣芙蕾雅学院长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看得那个身影，高肃有些怀念的点了点头，有点怀念在上个世界带着芽衣她们和她斗智斗勇的时候了，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天命大主教奥托的亲孙女。
在她的爷爷，上一任的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去世后，自幼饱读藏书，深谙权谋的她很快便以雷霆手段接掌天命，延续了阿波卡利斯家族对天命的掌控。
对于现在这个世界的她，为什么会去做一个小小的支部长甚至是一所学校的学院长，高肃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些掌握权柄的人类最喜欢派自己的后代进行所谓的‘红尘历练’。
“芽衣要跟我们说的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