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听到了秦素衣的祈祷一般，树丛一阵晃动，随后一道身影从树丛间倒飞而出，摔在Hua的脚边。
菏泽夜轻轻落在石梯上，望着看清他面容后整个人都僵住的熟悉女子的脸，散去手中的光剑，招手轻笑道：“好久不见，我回来了，Hua。”
第244节 第十一章 第二个崩坏意识？
重逢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菏泽夜还没有做好准备。
望着Hua呆滞的样子，菏泽夜有些尴尬的冲她招招手，说道:“我回来了，Hua。”
看见那一如记忆中的笑容，Hua咬住下唇，本以为历经千年时间，一颗心早就没什么能够激起波澜。
可她现在发现，她错了，一股热流从心中流遍全身，不知多久没有体会过的鼻子发酸的感觉突兀的袭击而来，眼泪一瞬间冲出眼眶，流过脸颊，摔落在石板上，粉身碎骨。
数千年来，她经历了太多离别，也早已习惯了离别，却从未体味过重逢的喜悦。
秦素衣默默放开拉着Hua的手，退后到师姐们的身边。
菏泽夜缓步走到Hua的跟前，女子一如记忆中那么娇小，身材纤瘦，身高尚不及他的胸口，就是这样的她，用瘦小的肩膀负重前行足足千年时间。
可是现在的Hua，给他的感觉还是如同以往一般无二，就好像，她们仍旧身处那个疯狂的时代，而Hua只是在他睡觉期间换了身衣服站在他面前而已。
然而这只是表象，Hua孤身一人走过了这数千年时间，终究不可能一成不变。
心疼么？当然心疼，可是菏泽夜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来，连打破此时沉闷气氛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将她拥进怀中。
“对不起，我回来了。”
Hua一声不吭，只伸手抓住菏泽夜的衣襟，抓的十分之紧，她将脸埋进菏泽夜胸口，肩膀无声颤动。
菏泽夜对后面一群看傻了的姑娘使眼色。
林朝雨与另外几人沉默转身往山下走去，顺带还把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了的五师妹程凌霜给带上，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不少东西忘了买，必须有人帮忙拿东西才行。
不知过了多久，Hua颤动的肩膀终于停了下来，菏泽夜没有出声，只静静的在她脊背处轻轻拍动，像哄小孩子似的。
记得自己失去自我的那段时间，Hua就是这样，在抱着她时总是轻拍他的后背。
“好了好了，都是仙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而且还是在徒弟们面前，也不怕师威不在。”
菏泽夜轻轻拍抚Hua的后背，柔声道，只是说出的话，却能让一个钢铁老直男自愧不如。
久别重逢，各方面感情都酝酿到位的现在，但凡菏泽夜渣一点，花言巧语一点，说不准今天晚上就能煮上一碗红豆饭。
“寸.......”
“？.....寸？”
“寸劲山崩！”
嘭！
一声闷响过后，菏泽夜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虽然Hua没用力，但样子还是要装的，要是他一副好像对方没吃饭的没事人样子，搞不好Hua真能用力给他一拳。
Hua擦擦眼泪，就这么坐在菏泽夜的旁边，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菏泽夜在那演。
“.......”
菏泽夜直起身子，拍拍膝盖上的尘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坐到Hua的旁边，半抬起头望着天空上的云朵。
看样子，总算是稍微平静下来了。
周围寂静无声，林朝雨等人早已走远，只余风吹叶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都能感知到旁边彼此的存在，就这么静静的享受这只有对方的宁静。
许久，心情终于平复的Hua率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降落到了一个岛国，然后就立马过来找你了。”
菏泽夜没有说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此时身在此处便已足够。
“终焉律者呢？”
“还在那呆着呢。”
菏泽夜指指天上，想起那个总是一脸委屈的姑娘，菏泽夜轻笑着摇摇头，说起来，不知道现在那个“终焉律者”怎么样了。
菏泽夜对她没恶感，如果不是她顶着终焉律者的脸，好感该是更多些的。
话说回来，那丫头欺负起来可真有趣，感觉就像是天生的玩具一般，
“为什么要笑？”
Hua疑惑。
于是菏泽夜便将席雅的事说给了Hua听，Hua听完后只感觉有些奇怪。
她对于终焉律者的印象还停留在那目光冰冷，力量强大的灭世使徒身上，完全想象不到一个抱着脑袋备受欺负还不敢还手的受气包形象。
“你的意思是，终焉律者的人格消失了，现在的终焉律者，只是有着终焉律者身体的其他人？”
“不知道。”，菏泽夜摇头道：“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是我说的那副样子，至于现在会不会发生什么便化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我想终焉律者的意识并没有消失，因为她知道继续与我耗下去非但杀不死我还会让我持续变强，于是便选了个无害的人格出来顶包而本体意识躲藏起来等待机会。”
可惜崩坏意识终究是这个世界类似“抑制力”的规则化身，她存心想躲，菏泽夜还真拿她没办法。
封印空间目前仍旧是依附于这个世界的基础法则构建的，没办法强行抹去本土的规则。
“对了。”见Hua有些愣神，菏泽夜准备给她一个惊喜：“Himeko队长她们也在哦。”
“队长？”
Hua又是一愣，当日里她可是亲眼看到Himeko等第五小队的成员死去的，菏泽夜封印终焉律者后，她们的尸体还是她亲手安置的，现在菏泽夜突然跳出来告诉她Himeko等人没死？
喜悦之情一闪而逝，被她强行压下，只是松开的眉间表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Hua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你指的是，队长她们的灵魂？”
Hua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菏泽夜曾经失控大吼为什么灵魂不在了，实际上，不止这件事，所有有关菏泽夜和第五小队的事情她都记在脑子里。
数千年的记忆遥远而又庞杂，身为融合战士的她由于脑细胞永远保持在活跃状态哪怕再细小的事情也无法忘去，只能不断的用羽渡尘删减非必要的部分，甚至她还按照年份将自己的记忆分门别类储存在发间的羽渡尘中，仅在脑海中留下一个随时可以查阅的“链接”，而这些记忆则有她的替身代为守护。
菏泽夜曾经联合Mei博士对神之键进行了一次大的改造，极大的削弱了神之键对于人体的负担，再加上替身从旁辅助，Hua现在对于神之键的掌握，甚至不下于识之律者对于本身权能的掌握。
实际上，Hua现在的状态比菏泽夜所预想的要好的多。
见Hua并不如何意外的样子，菏泽夜讶异的挑挑眉头：“感觉你的反应好平淡的样子。”
就算不怀疑，你也多多少少表现出来点惊喜吧，你这样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
“因为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Hua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此世太虚七剑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掉一地下巴，师父何曾这么顺从的笑过？梦里？梦都梦不到好么？
菏泽夜摸摸鼻子，Hua的信任沉重到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用英灵之座为她们重塑了身躯，严格来说，她们现在属于英魂，论位格，还在人类之上。”
“嗯。”
Hua淡定点头，英灵之座是什么她不关心，她只关系Himeko等人的状态，既然菏泽夜说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起来，那七个孩子......”
“你是说朝雨她们么？看来你已经跟他们接触并有些了解了啊。”，Hua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因为近些年崩坏有大规模复苏的迹象，光靠我一个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我才想着收几个弟子，传授她们武艺，想让她们替我分担些压力。”
“这些我倒是能够理解，只是.....你不觉得她们对于你的态度有些奇怪么？”
“奇怪？何出此言？如今这个时代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终究是她们的长辈，她们对我恭敬些又有何奇怪的？”
见Hua一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样子，菏泽夜无言。
话是这么说，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用力太过了呢？这群孩子都把你当成天人.....好吧，确实不能当作寻常人来看待。
“话虽如此，我也不想刻意去亲近她们，我虽想让她们成为对抗崩坏的一股力量，却也不想太过束缚她们，而且，她们终究会先我一步逝去，留下太深的羁绊......终究只会成为遗憾。”
太虚山没有明确的门规，只有一条，见走火入魔者，也就是遇到被崩坏侵蚀的人杀无赦。
Hua除了交给她们武艺和赐予她们武器外几乎是放任她们自由成长。
菏泽夜：“......”
Hua啊，关系这种东西是无法明确的，即便你不想与她们产生过于紧密的联系，可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也许你并不自觉，实际上她们终究还是走进了你的心里，不然的话，你又何必溺爱她们至此？
菏泽夜最终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有他在，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让Hua走上他记忆中的那个结局。
于是他转而问道：“Mei博士呢，她们还活着么？”
菏泽夜出来，本就打着与Mei博士商量的意图，以她的头脑，这数千年时间，足以将文明程度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提升几个层级，在终焉被封印的如今，也许Mei博士已经找到了制衡乃至消灭终焉的办法了也说不定。
“在你消失后不久，Mei博士就带着剩余的人进入了安全仓，于数千年前苏醒，之后在世界各地活跃了一段时间后去了虚数空间。”
“原本我一直于她保持着联系，每过一段时间也会向她汇报这个世界的现状，之后Mei博士选择了一天与前文明纪元略有不同的发展道路，并且在一千多年以前就将文明恢复并超越了前文明纪元的巅峰，直到数百年前。”
Hua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低沉下来。
“我已经与她们断了联系数百年了，文明的膨胀终究还是引起了崩坏，而且规模空前庞大，律者的能级也数倍于曾经，虽说文明得到了发展已经不惧律者，但是出于某些方面考虑她还是封锁了虚数空间与实数空间的联系，虽然不知道她们现在怎样，但想来该是没问题的。”
“而且因为虚数空间与实数空间的联系被封锁，现世界出现的律者能级被限制在了某个节点上，只要人类的文明能够发展到接近前文明纪元的程度就能够极大的抵御崩坏的威胁。”
甚至有可能不再受崩坏的威胁。
“是因为我么？”
Hua沉默的点点头：“活下来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成了你的拥护者，他们坚信你能回来，再次带领他们战胜崩坏。”
“所以他们想要保存这个世界留待我归来？”
“对。”
Hua再次点头，犹豫了一下，她接着说道：“而且，在最后一次通讯中，Mei博士说她在对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的研究中发现，虚数之树有可能在催生第二个“崩坏意识”。
“第二个崩坏意识？”
菏泽夜呆了呆，他不觉得Mei博士在无的放矢，难道说，终焉律者的突然沉默与这件事也有一定的关系？
菏泽夜摇摇头，将问题抛开，暂时得不出结论的事情暂且不去想，他的首要任务便是尽快解析封印空间，届时他本体完全掌握封印空间，破封而出，携带万千不死英魂跟Mei博士一起，再与崩坏拼个你死我活。
虽然Hua说的不尽详细，却也足以说明Mei博士掌握了部分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的秘密，既然如此，那依托于这两者的崩坏终会被解决。
“朝雨她们应该已经回山了，惠，我们回去吧，之后，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你。”
“那就回去吧。”
菏泽夜点头，站起身来与Hua一并往山顶走去。
第245节 第十二章 奇迹
虚数，意为真实却不存在的数，像是-1这样的，而虚数空间其本质上便是类似于概念虚空般的存在，只不过相比较于概念虚空这种存粹的唯心“宇宙”来说，虚数空间是可以接触到的。
而所谓的虚数之树，便是类似于北欧神话中的世界之树“由克特拉希尔”，是一切宇宙诞生的源头与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