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境的剧情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到连个故意找茬的都见不着。
黑发青年坐在窗前的椅子山，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扔巫条雾绘给他剥好的桔子。
多听话的老婆啊。
虽然凌云在弑神者世界度过了君王般的生活，身边也尽是貌美的巫女和两个可人的骑士服侍，但目的不同造就了态度的不同。
巫条雾绘是一个典型的逆来顺受的角色，温柔到没边的大和抚子，而且经历过苦痛的她更容易得到满足。
可以说只要凌云不抛弃她，巫条雾绘就没有任何意见。
而就是因为这层原因，所以凌云才不好以趾高气扬的气势去命令少女做事，没办法啊，良心过不去。
“大雪啊，你真白。”
情不自禁吟诗一首的凌云惹来了身边女性不同的眼神，智慧女神白了他一眼，对这种肚子里没点墨水还故意出来装逼的行为表示比试，而巫条雾绘自然是听不出这只属于天朝民间的梗了。
“听说凌云这段时间夜晚一直在和两仪家的大小姐约会……是吗？”
剥好桔子，又开始织起毛衣的巫条雾绘像是无意般的问道。
“你都知道了？”
凌云看了一眼少女手里的剪刀，在确定凡俗的武器伤不到他之后，点头承认。
注意到青年的目光，巫条雾绘这才看了一眼手里的剪刀，知道自己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误解，于是缓缓将剪刀放下之后，这才无奈的说道：“没关系的，只要凌云不抛弃我的话，就算你外面有再多女人也无所谓。”
如果是其他女人这么说，凌云绝对嗤之以鼻，但鉴于少女的身世，说的话的确有不小的可信度。
“我只是希望凌云您能小心一下，毕竟我曾经听说两仪家的人……这里都有点不太正常。”
巫条雾绘柔声解释道，她作为巫净家族分支的巫条家，一些魔术界的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杀人鬼，退魔一族，再加上反转冲动，她害怕自己的男人会因此而受伤。
“不用担心，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挺有自信的。”
凌云摇了摇头，将杯中的绿茶喝完之后，便抓起了沙发上的黑色大衣。
“您是要出去吗？”
巫条雾绘连忙起身，将凌云送至玄关。
“有点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要我去帮忙吗？”
雅威抬头看了一眼。
“用不着，这家伙肯定又准备跟那个女人鬼混，与其管他的下半身，还不如继续提升你的力量。”雅典娜眯起眼眸：“难道汝希望一直以不完整的姿态显身吗？”
“汪汪——！”
躺在地毯上的狗欢送着主人的出行。
黑发青年在飘落着雪花的观布子市前行，很快就到了那气息传来的地方。
远离市区与喧嚣的坡道，这条连通观布子市与山径的道路是由两仪家出资建修的，虽说是一条大路，但平日里也没有太多的通行车辆，只有一些学生和上班族，更何况是下雪天。
而就在他与根源式初次相遇的位置，和服少女早已撑着一把雨伞在那等候。
两仪式……或者说根源式，她有着一头及肩的短发，虽说有可能是错觉，但他总觉得根源式人格的发型要比两仪式人格的发型更柔顺一些，身材也更加饱满一点，年龄也只在十四岁末的她，还有着同龄女性永远也无法拥有的如人母般的温柔。
贴身的和服勾勒出少女窈窕的曲线，根源式穿着一双深棕色的皮靴，与和服的颜色相称。
这是一位只要见到，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甚至一见钟情的女人。
与根源之涡直连的她，就连见多了女人的凌云也拒绝不了。
“陪我走走吧。”
露出那抹微笑的根源式，摇曳着轻盈的步伐，撑着雨伞与青年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为什么要我出来？”
“因为很想，所以就叫你了，不行吗？”
对方是根源，说的话虽然很让凌云觉得蛋疼，但是却没有半分拒绝的理由。
被在型月堪称全知全能的根源式看上，这是什么好运的穿越者啊（战术后仰）。
凌云看了一眼无声微笑的根源式，内心吐槽不止，你个根源式一点逼格都没有啊喂，反而还这么贤妻良母真的好吗？
落着小雪的世界，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共撑着一柄雨伞，在雪中漫步。
这是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
世界早已被根源式在根源之涡内观测完毕，因此她说的也不是假话。
“这段时间，你和式的关系一直没有进展，倒是和织有些进步了哦？”根源式捂着嘴角，轻笑着说道。
“难道你实际喜欢的是男人？”
第0028章 二选一，你要谁？
那延绵到几乎看不见尽头的脚印忽然停住，根源式身旁的青年转过身，脸上挂着一脸蛋疼的表情：“身为根源式，你思想这么污真的好吗？”
还喜欢男人？感情我撩你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我是个肉食性动物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即便我是与根源之涡连接之人，但也不代表没有七情六欲，我亦不是从根源中诞生，自然做不到无情无欲。”根源式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反而觉得凌云太过正经了。
听到这句话，凌云的眉毛抖了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来哪里有道理。
“可能是我先入为主了吧，不过你怎么会认为我喜欢男人？”
凌云问道。
“因为两仪家的织就是被制造出来的男性人格，所以我就认为你更喜欢男人了。”
根源式理所当然的说道。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根源之涡是一个八卦女人的话，心里的憧憬和向往恐怕就要彻底崩塌了吧。”
一想到魔术协会那些终日研究根源的老不死，凌云就觉得好笑。
你研究的再深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得靠魅力和特质？
而且根源式的秘密就算曝光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是荒耶宗莲那种手段极端的人，从头到尾的一切行为也都早已被记录在了根源之中，因此对根源式来说，型月世界之人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她的未来视之下。
就好像G胖刚刚发售的新游戏一样，你刚刚摸到手柄，就知道主角下一步该做什么，以及做了之后会带来什么影响，甚至连之后的剧情都记录在了脑袋里一样索然无味。
这样就直接导致旅游，游戏，小说，电影，乃至吃进嘴里的饭菜都能提前知道是什么味道。
“就因为我会在无意间预测到世界的下一步走向，所以才会一直沉睡，将身体交给式和织来控制。”
根源式的话语带着些许无奈。
全知在他人看来固然是一项神迹，但一切都知道过后，很快就会失去对世界的兴趣。
要不是凌云这个异界的穿越者来到这里，恐怕根源式会一直沉睡直到两仪式的身体死去为止。
“不过由于你的到来，却让我萌生了兴趣，我只能看见记录在根源之内的事物和因果，但根源之外的异物却不得而知，因此你对我是很特别的。”
根源式挂着轻柔的笑容说道。
“还有，你不要以为我连接了根源，就代表我就是根源，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是根源的一部分。”
凌云竖起了耳朵，女根源亲口说的型月木源的情报，他不得不认真听。
“根源是一切的起始与终点，它记录了世界的因果与过程，自然也就包含有一切的美好与恶念，如果诞生了连接根源恶念之人，那么这个世界也必将陷入沉沦。”
真正的此世之恶。
远远不是圣杯里的“此世之恶”能相提并论的。
不说那号称汇聚世间人类所有负面情绪的东西了，单论御三家倾尽资源所造的圣杯，根源式自己就能随便造着玩。
“不过世界不会轻易诞生出那类人的存在，如果有，那也是必然。”根源式面色严肃的说完后，看着若有所思的凌云，忽然又面露狡黠微笑的问道：“那么进入正题吧？”
“还有正题吗？”
凌云愣了一下。
“你已经选好目标攻略了吗？”
“什么目标？”
“最后要留下织还是式？”
“这么说什么意思？”
凌云默默等待着下文。
根源式轻轻的摇了摇头：“太极生两仪，而两仪又属阴阳，阴与阳之间相互干扰，又相互交融，在环的作用下保持着完美的平衡，但是两仪式终究是两仪家强行催生出的附属人格，所以平衡将会在不久后被打破，身体只能留下一个人格。”
“所以，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是留下两仪织呢？还是两仪式？”
黑发的和服少女盯着青年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他的倾向。
然而，正如根源式所说的那样，她无法预知凌云的下一步决定，只能靠猜。
“……”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凌云并没有急着回答，式与织的人格崩溃是板上钉钉的事，两仪家大部分人都会在二十岁左右进入经常性的精神分裂，如果不加以控制，可能连三十岁都活不到。
根源式期待着青年的回答，然而在听到凌云的回答时，却微微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说我全都要呢？”
根源式，两仪式，两仪织，这三者缺一不可啊。
沉默了一会儿，根源式收回那惊讶的表情，脸上挂着温柔而又无奈的笑意：“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那个人也来了呢。”
“谁啊？”
凌云问道。
“和你一样，却又和你不同，你代表的若是‘异常’，那么他的存在就是‘普通’，你们二人皆能填补两仪式内心的空洞，所以在你出现之前，那个人是我的备用之选呢。”
根源式抚摸着自己的侧脸，微笑着看向凌云。
“也就是备胎咯？”
凌云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精彩。
而在这时，坡道的下坡路上走上来一个青年。
小雪天气撑着黑色的伞，黑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外套和裤子，鞋子是黑色的，就连眼镜框也是黑色，普通的相貌，普通的走路方式，和普通人一样普通的低着头，耳朵里穿着两根普通的黑色耳机，走在这普通的街道上。
初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属于那种丢进人群就绝对不会看第二眼的角色。
普通的相貌，普通的人生，没有任何能够与异常切入的要点。
而在这个世界，能够吸引到根源式注意的普通人，也就只剩下一个黑桐干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