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 从深渊中脱离
人来人往的百货大楼，周围的路人纷纷对穿着和服的少女投来怪异的目光。
不过两仪式却下意识忽略掉了那些人的存在，转而与脑内的两仪织对话。
“呐，织，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与冷淡相对的是开朗的笑声。
“那个家伙，想要追我的意图是认真的吗？”
即便凌云的身影已经消失，但两仪式仍旧注视着如潮水般的人流，如黑玛瑙般的眼瞳似乎穿透了世界，看向那街道漫步的身影。
“怎么说呢？应该是认真的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我。”
正如她之前对自己的评价一样，两仪式相比较其他女性来说，的确缺乏女性的相关魅力，即便生着一张好脸蛋，但因为整天阴沉着一张脸的缘故，也导致从小到大一直都没什么朋友。
只有式与织两人。
“啊……居然是真的，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终于理解现状的两仪式捂着额头发出无奈的呻吟，打又打不过对面，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纠缠自己却无可奈何吗？
好像杀了他，但两仪式却不得不承认，明明很讨厌织喜欢的大叔，但为什么和凌云待在一起的时候却一点没觉得难熬。
两仪式是那种会将人分为可以相处的人和不能相处的人，也就是说，她即便是再怎么讨厌对方，她也能和被划分到可以相处那一类的人待在一起。
而两个小时的闲逛，毫无疑问证明了凌云是划分在可以相处那一类人的存在。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两仪式相当困扰。
自己明明很讨厌凌云，因此按照常理来说，跟讨厌的人待在一起会很让人尴尬和难受，连说一句话都是巨大的煎熬，恨不得立刻让对方从眼前消失。
可是，看着织与凌云的对话，两仪式反而感觉有些温暖。
那长久以来内心所丢失的空虚感，就像是被某种存在缓缓填充一样。
这种矛盾的感觉既让两仪式难以压制自己的杀人冲动，也让她潜意识觉得想要继续和那个男人待在一起。
矛盾与混沌。
看着他离开，甚至有点失落。
“如果式讨厌他的话，那以后不如让我出来怎么样？”
两仪织兴奋的说道。
而两仪式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之后，少女从附近的电话亭打通了两仪家管家的电话，不久过后，前来接人的黑色轿车抵达百货大楼门口，穿着黑衣的男子恭敬的将她迎了上去。
另一边，在离开百货大楼之后，雅典娜重新出现在了凌云身旁。
一出现，银发女神就用带着警告意味的语气开口道：“那个女人一直对你抱有敌意，最好小心一点，别一直沉迷在色欲里。”
“尤其是那个出来又消失的古怪女人。”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凌云知道雅典娜这是在担心自己，因此也没有反驳。
根源式是他势在必得的东西，只要能够做到随意出入根源，无论是对能力的统一强化，还是对世界规则的理解都会更上一层楼。
“希望如此。”
雅典娜摇了摇头，她可不想见着自己的爱人因为疏忽大意而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几分钟之后，凌云和雅典娜出现在了郊区的别墅中。
将买来的生活用品和衣服放下之后，青年就直接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仪式进行的很顺利，不过由于她身子太弱，我的力量也不完全，所以没办法达到大天使级别的力量。”
圣经萝莉神低下了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没关系，能让巫条雾绘好起来已经足够了。”
凌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后者露出一脸享受的神色。
原作中巫条雾绘起源了“俯瞰风景”的能力，却在最后看清了自己无望的未来，选择在医院楼顶跳楼自杀。
对巫条雾绘来说，活着就是最大的愿望，更遑论如今的她已经成为了天界的天使。
彻底摆脱人类疾病的困扰，还可以达成她想要飞在空中的祈愿。
今天的魔王仍旧是个带善人啊。
微弱的哭泣声在客厅内断断续续的响起，圣经萝莉神不再说话，而凌云也是缓步走向那传出声音的位置。
映着阳光的窗台前，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正站在那边，呆呆的望着自己恢复饱满的双手，两行泪水在那红润白皙的脸蛋留下两道晶莹的泪痕。
过去的她有着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一切都由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毁于一旦。
在住院途中，挣扎无果的她想过自杀，但那放在手腕上的剪刀最终还是无力的从手中跌落。
自那以后，还存活着的巫条雾绘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夜以继日的忍受着那犹如虫撕咬般的痛苦。
因此她憎恨着这个世界，但又因为那窗外的风景，又渴望这个世界。
现实中的巫条雾绘是个废人，因此少女转而将希望寄托在了梦里。
在梦境中，她的亲人健在，与所爱的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后周游世界，到世界各国见识不同的风景。
现在，她的梦醒了。
然而等待自己的非但不是残酷的现实，反而是如梦境般真实的此刻。
以往那蔓延在全身的剧痛像是幻想般消失不见，连水杯都握不住的双手却轻松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如针扎般的跗骨之痛开玩笑般的再也感受不到。
恍若虚幻。
她祈祷，如果这是梦的话，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能够随意行走的感觉，对一个卧病在床近十年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难以渴求。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耳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巫条雾绘转过身子，那对空洞的眼眸恢复了活力，噙满泪水，但表情却是在笑。
“谢谢。”
重获新生的黑发少女注视着将她从深渊中带离的黑发青年，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很简单的一句话。
第0021章 昏天黑地
巫条雾绘作为一个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很多事都能够看开了，身体的痊愈固然让她欣喜，但并没有表现的和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大哭大叫，她知道自己的一切是谁赋予的，也知道这不是梦。
一声谢谢之后，黑发少女无言的望着青年，轻声诉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已经快要忘记我家人的样子了……”巫条雾绘轻声说道：“我生在了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是大公司的社长，虽然母亲是联姻的嫁衣，但好在父母感情很好，虽然偶尔会有些争吵，但总得来说还算不错，我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弟弟，我刚上高中的时候，他只有这么小，脸肥嘟嘟的，很可爱……”
随着少女的回忆，那流下的眼泪也变得更多了。
“再后来，父亲经营的公司倒闭了，母亲和弟弟也因为出了事故一个个离我而去，只剩下了我，可是我也患上了绝症。”
说到这里，巫条雾绘的脸上带着些许哀愁与悲切。
“那个时候，医生给我判下了死刑，朋友和亲戚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听见别人一直在说我能活着是个奇迹，可是只有我才知道，我很怕死，所以才努力的活着。”
凌云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圣经之神雅威更在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在心中为这个苦命的女孩祈祷。
神爱世人。
升华为天使的巫条雾绘已经是她的信徒，所以少女心里在想什么，抱着什么情绪，雅威是最清楚的。
神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无情，反而来自恶魔高校世界中的她，还是感情最丰富的的一个。
直到临死前，都挂念着人类的安危。
“后来家里仅剩的遗产因为巨额的治疗费用很快就花光了，本来我以为会被从医院里赶出来，后来医生却通知我，有人提供了我住院的费用，所以不用走了。”
“大概是某个好心人吧……”
听到这里的凌云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荒耶宗莲。
一个整天将救世挂在嘴边的僧人。
如果说早年的他是一个悬壶济世的高僧，那么现在的荒耶宗莲就是一个自我扭曲的疯子，给巫条雾绘提供治疗费用，无非就是想要通过少女的起源，利用她的能力来观察是否有接触根源的可能罢了。
一个因为悲愿而扭曲，并引发后续一系列破事的精神病人。
型月世界多而不杂，这也导致了有着悲惨经历的人越来越多，怪人也越来越多。
“凌云先生，我能抱着您吗？”
追忆着过去的巫条雾绘忽然对凌云说道，后者点了点头，黑发少女便轻轻的走过来，两手伸过他的后背，将整张脸深埋进青年那敞开的大衣中，恢复了饱满的柔软若有若无的刺激着凌云的身体。
“后来的我就是在一边等死，一边怕死的生活中遇到先生您了，不得不说，您那天夜晚突然出现的确吓了我一跳，我曾在脑海里想过你是什么绑匪，或者是什么坏人，甚至是从某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喂喂，这么说你的救命恩人真的好吗？”
凌云翻起了白眼。
“抱歉，毕竟当初的您实在是太可疑了，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基本上都不会相信您说的话吧，不过我已经疯了，只是没有人能看出来而已，所以我接受了您的帮助，消除我体内的肿瘤，让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天使。
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生物。
巫条雾绘就算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活着的传说。
“老实说，我到现在都觉得这是老天让我做的美梦。”
凌云莫名觉得心里有点不爽。
“救你的可不是老天，救命恩人就站在你眼前呢。”
巫条雾绘抬起头看着像是在闹别扭的凌云，黑色的亚某闪过一丝憧憬与感激，她轻轻的抚摸着青年壮实的后背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现在应该叫您上帝呢？还是天神大人呢？”
“叫我名字就好，另外上帝是站在你旁边的那位。”
沉默了一会儿，静静感受着青年那有力心跳的巫条雾绘用着蚊吟般的声音道：“凌云，能……抱抱我吗？”
或许是主动说出这种话让她很害羞，但还是鼓起勇气，甚至有些期待。
在她的心目中，既是救命恩人，又是信仰的主，又是天神的凌云，已经成为了巫条雾绘唯一渴望的东西。
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不安。
她生怕自己这种无理要求会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