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青年还是第一次相遇。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人贪图的。
美色随着病痛早已化为腐朽之物，金钱也早在十年前随着家人逝去后不复存在。
“我可以向您问个问题吗？”
巫条雾绘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吧，我的时间很充裕。”
凌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坐在椅子上的他专心削起了苹果。
手速很快，像是熟练了很久似的。
“我想要知道，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同情，再加上你是个女人。”
凌云快速的说道。
“如果能治好的话，你大概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吧。”
“……”
巫条雾绘低下了头，脸色微红，任哪个女孩被凌云这样的青年夸赞都会很高兴，更何况巫条雾绘也仅仅是个普通的女孩。
她不止一次渴望一个爱她的男孩出现，但由于自己活不了太久的事实，没有同龄男性会愿意和一个陌生的绝症女孩交往。
“您是谁？”
最后一个问题。
巫条雾绘那快要死去的心再度涌起对生活的希望。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感受下被人爱的感觉，似乎也很不错呢。
哪怕她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凌云望着她的目光中并没有夹带着男女之情。
哪怕只是这样，巫条雾绘就已经很满足了。
“路过的穿越者，救世主，魔王，当然按照你最能接受的观点来看，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个无所事事，却又闲得无聊的‘神’。”
凌云不是神，他的灵魂早已被魔女定格，但所谓的“神”不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存在吗？
“现在，你获得了一个向神许愿的资格。”
凌云将削成一条的苹果皮扔到垃圾桶里，吃了一口苹果，味道还行。
“生还是死？”
“……我愿意。”
短暂的沉默后，巫条雾绘毫无抵抗的接受。
她颤抖着喉咙点点头。
“那么契约成立。”
一丝火焰带着燃烧殆尽的余灰从指尖缓缓飘落。
巫条雾绘惊讶的睁大眼睛，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体内与青年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执行人，在契约生效期间，你的所有权归我所有，而生效的前提，就是在我治愈完你的病情之后。”
“听明白的话，就点个头。”
巫条雾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会在三天后将你从医院接走，提前做好准备。”
凌云已经走到了门口，按下了门把手。
“如果这三天内有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大叔跟你说同样的话，记住不要答应。”
“唉？我……”
在凌云离开病房之后，巫条雾绘就昏睡了过去。
催眠术式已经起了作用，身体本就很差的她要是再熬夜下去，说不定真的连三天都撑不了。
离开医院，视野豁然开朗。
其实巫条雾绘的病情对已经经历了数个世界的他而言相当简单。
弑神者世界的咒术可以延长她数年的生命，噬血狂袭中的科技水平也足以在一年内消除少女体内的肿瘤，再不济的话直接让她被嘉妲或阿古罗拉咬上一口，转变成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不过眼下还有最保险的打算。
那就是雅威所拥有的天使转生术式。
来自恶魔高校的特殊仪式，可以使用特制的扑克牌将人类转化成天使，类似于冥界的恶魔棋子。
原著中的兵藤一诚被堕天使杀死时，就被莉雅丝用士兵棋子救了回来，因此只要将巫条雾绘转生成天使的话，她体内的癌细胞自然会被更强大的光之力摧毁。
不过原本只针对教会成员的仪式需要小小的改造，所以才会留下三天的时间作为缓冲。
第0011章 闭上眼睛，你会获得新生
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连续下了数天的小雪终于停了下来，让大地重见暖日，甚至连街道两边的路人也多了起来。
今天是约定好的第三天。
凌云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的走在路上，在去往医院的路途中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观布子市一如既往的小，他刚刚遇到了在与朋友逛街的浅上藤乃，不过两人目前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仅仅是对视了一眼。
白天的医院要热闹很多，比起夜间沉寂下去的气氛，人来人往的病房要更有人气一点。
惯例的一束鲜花，在向前台告知了自己的目的后，凌云来到了巫条雾绘所在的病房。
时值午后，窗帘大开，柔和的阳光顺着被关闭的窗户透射了进来。
斑驳的阳光照在少女那张斑驳的脸上，和过去的十年没什么变化，少女除了看电视之外，就只有坐在病床上凝望窗外这唯二的娱乐活动。
室内满溢的阳光照在巫条雾绘的发丝间，反射出发亮的色泽，与从不随风摇曳的奶油色窗帘和病床配合在一起，就像是大师笔下的画卷一样纯净。
医生诊断的时间已经过了，而护士也正好换完了药。
巫条雾绘的手背正连着一根透明导管，淡黄色的透明液体顺着枕头流入少女的血管中。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略显急切的转过头来，在看到是凌云时，反而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
注视着凌云将大衣挂在衣架上之后，巫条雾绘的眼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没有动过。
“凌云先生，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
“是在害怕我不来了吗？”
凌云很是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下，他打量着少女的脸颊，比起前两天那生无可恋的模样，如今的巫条雾绘有了些许生气。
“如果真的有活下去的办法，谁又想去死呢？”
绝症的病人在求助于大医院无果后，通常都会将希望放到江湖郎中的身上。
内脏的阵痛让巫条雾绘无法再继续等下去了，她只能紧握住这出现在眼前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哪怕到最后真的活不下去也好，至少自己挣扎过了，还感受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这样就足够了。
因为是医院的名人，所以巫条雾绘的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医生们都同情她的遭遇，但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无可奈何。
与其在这里公式化的等死，不如趁着还能动，眼睛还能看的时候，多去外面走走。
“很冷呢。”
离开吹着暖气的医院大楼，室外的冷空气一瞬间扑打在了脸上，让巫条雾绘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冬末是雪融化的季节，冷是很正常的。”凌云笑着说道。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了呢，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还能够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从病房的窗户俯瞰，与平视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因此即便是看腻了的风景，这近在咫尺的角度还是给了巫条雾绘不一样的感觉。
“就这里了吧。”
凌云将轮椅推到一处无人的花园中。
周围只听见有人声，却不见人影，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那在棉衣中颤抖的身体轻轻蜷缩了起来，少女用带着忐忑而紧张的语气开口道：“凌先……大师，您这是要对我施法了吗？”
“大师是什么称呼？”
凌云皱眉道。
“因为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啊，阴阳师，驱魔师，道士什么的，不都是被人叫大师的吗？”巫条雾绘歪了歪脑袋。
“大师就大师吧，不过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凌云摇了摇头，传送阵启动，两人眼前的景色瞬间如同被拉长的剪影般，在一秒钟后恢复了正常。
“咦？这……这里是？”
米黄色的窗帘，轮椅下是柔软的地毯，客厅里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当地新闻。
是一则人口失踪案件的报道。
超出人类三观的表现力让巫条雾绘瞪大了眼睛，前一秒她还待在医院的花园里，后一秒就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过大的变化让少女一时间接受不能。
“闭上眼睛，当你醒来后就会重获新生。”
青年的话语像是催眠的魔咒，少女的意识陷入了沉寂。
然后就是改造了。
雅威从黄昏圣枪内分离出来，默念了几种咒法之后，事先铭刻在客厅中的转生天使纹路，如同活过来一样，绽放出柔和的圣光。
一张红桃Q的扑克牌浮现在了巫条雾绘的头顶上，在圣经之神的控制下，缓缓没入了少女的体内。
昏睡中的巫条雾绘从脸庞上露出一抹痛苦与红润之色。
这是正常的。
那属于人类病入膏肓的身躯正在被温和的光之力改造，快要衰竭的器官也在仪式中重获新生，焕发了第二次生命力，身体各处的小肿瘤也萎缩消失。
巫条雾绘，正在变成天使。
不过因为少女的身体特质，所以转变的过程会比较长，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再加上有雅威在旁边看着，因此凌云也很放心的出门了。
总得给自己新的老婆买点生活用品和衣服对不对。
冰凉的雪花落到了脸上。
他抬头看了看，得，又开始下雪了。
凌云购买的别墅距离市区有不短的距离，不过既会飞行，又会传送的青年自然不用担心来回花费大量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