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轰的一声,天崩地裂一般。
大地在晃动,城市在崩塌,炽热的火焰如潮水涌来,并伴随着裸露着钢筋的混泥土块,沙石,浓烟……
她看到中间那两个庞大的身躯崩裂,消散。
“哥哥……哥哥……”
小红衣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
一只白嫩的手出现在她面前。
将火焰、浓烟、石块,全部都抵挡住,任其如何冲击都纹丝不动,如一块钉在滔滔洪水中间的顽石。
小红衣转头,看到了雪之下雪乃,眼睛一红。
雪之下雪乃将手放在小红衣的脑袋上摸了摸。
她微微一笑,又用额头碰了下小红衣的额头,最后用手指将小红衣脸上的眼泪给擦拭掉。
柔声道:“我去找你义兄了。红衣,一定要活下去啊,千万,千万不要放弃。”
说罢,她毅然转身朝火海冲进去,眨眼如烟雾消散。
“嫂子!”
孙白河的床上,姜红衣猛地起身。
她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情绪失控地叫着:“嫂子,嫂子!不要……”
“做噩梦了?”孙白河走进来。
姜红衣看到了孙白河,好一会儿,大脑才缓缓变得清晰。
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难怪一切都感觉有些朦朦胧胧的,不真切。
脑袋有种挥之不去的迷糊感。
是了,自己是在做梦。
碰到义兄的第一天,自己确实放下了重担,轻松之下有好好的睡了一觉,但是,没有做梦。
没有梦的睡眠是没有灵魂的。
甚至于严格意义上来讲,那种状态称不称得上是睡眠都无法确定。
也许用冥想、打坐之类的说法更确切。
一步一步,从炼气,到筑基,到金丹,到阴神,的阳神,她的生命形态每一步都在发生变化。
又因为,一直肩负重担,几十年不敢睡觉,睡眠似乎被当作不必要的,无用的技能,从身体中剔除了。
当自己说出情况后,义兄就对自己的身体做了检查。
然后今天喝下一样药剂,果然好好地睡了一觉。
她对孙白河道:“梦到了过去。”
“梦到过去?是梦到了你嫂子吧。”孙白河调笑道,“我在外面就听到你在叫嫂子、嫂子的。”
“呃……”
孙白河:“我就说,你怎么一百多年都还单身,原来是在惦记着你的嫂子啊,这样可不行啊。”
姜红衣:“不是,那个,我……”
孙白河不让她说完,又道:“幸好你是遇到我这个通情达理的义兄,不怪你惦记你嫂子。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就要被打死了。红衣啊,不要再惦记着你嫂子了,你嫂子已经名花有主了。”
姜红衣脸色变了一会儿,镇定了下来。
“哥哥你这可就错了。”
她依在床头,修长的手指张开,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头一歪,以手拖住自己的脸颊。简单的动作,却被从容优雅,美貌以及笑容,衬托出她的风情万种。
“妹妹我不是惦记着嫂子,而是惦记着哥哥和嫂子。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念着,没有一刻忘记过。”
“惦记着我们两个?”孙白河嘴角微抽。
姜红衣右手五指一个个拢起,握拳:“哥哥,嫂子,我全都要!”
“都一百多年前的老梗了。”孙白河无语。
姜红衣为微微一笑:“我们本来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人。这些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记忆……”
说着她又流露出一丝的伤感,“已经没多少人听得懂了。这么多年,我们的那个时代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孙白河只是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没说话。
姜红衣不是脆弱的人,反而坚强到不可思议。很快她就自己调整一下情绪,问道:“今天那边应该……”
“结束了。”孙白河点点头。
姜红衣问:“那敌人?”
“打死了。”孙白河回答。
姜红衣欣慰地点点头,害得自己伤心了一百多年,又不忍心怪罪哥哥和嫂子……哥哥和嫂子肯定是最好最完美的。
就只能怪那个敌人了,死的好!
…………
特殊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