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河决定过些时日去看看他们。
“好了,没事了,你可以去……”孙白河话一出,大筒木辉夜就如释重负,嗖的一下,又躲了起来。
孙白河看了简直是无语,你是在卖萌是不是?都是几千岁的老太婆了?还卖什么萌啊?我一点都不萌萝莉!
没理会这个家伙,这家伙是星球级的老太婆,睡不睡觉都无所谓,反正这里有的是沙发,想睡觉随便找个沙发,难道还要自己去招待她不成?
他又瞅了瞅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阿尔托莉雅,不管她,这个房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总不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去给这个孽徒睡,自己去睡沙发吧。
对于自己的徒弟,本来让出床是不算什么的,只是这家伙心中有不轨念头,是个想推倒老师的孽徒,让出床的话,这家伙也许会误会,以为自己是有可能接受她的,那就麻烦了。
孙白河回到房间中,关门,眨眼进入梦境世界,朝木之本樱挥手,“小樱久等了。”
比起那个孽徒,小樱才是最完美的孩子,心地纯善,尊师重道,可爱活泼,就像是贴心的小棉袄一样,暖暖的。
“大哥哥,晚上好。”木之本樱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朝孙白河挥手,脸上是极为清爽干净的笑容。
孙白河进入梦境世界中,外面的身体闭上了眼睛,气息变得十分均匀。
漆黑的客厅中。小小的大筒木辉夜从沙发后面探出脑袋,无视睡的正香的阿尔托莉雅,悄无声息地朝孙白河的房间走去,小心地打开门。
黑夜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她通过门缝,悄悄的看了看床上的孙白河,确定孙白河在已经睡着,才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
就要靠近床的时候,她又停下脚步。
似乎不敢太过靠近孙白河,最后她犹豫了一下,选择一个和孙白河保持一定距离,却又相对离的不远的地方,轻轻地趴在床的边角,最后看孙白河一眼,就闭上眼睛。
孙白河完成今天对木之本樱的教导,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趴在自己的床边,都快接近他的脚的位置的大筒木辉夜。
“明明这么怕我,怎么又跑到我身边来睡觉?”孙白河看着行为各种矛盾的大筒木辉夜,倒有些不了解了。
他盯着大筒木辉夜看一会儿,确定这家伙,确实是真的睡着了,而且还睡得挺香的,嘴角还勾起一丝笑意,似乎是做了个什么好梦,睡的非常安心的样子。
孙白河观察了一会儿,虽然星球级的老太婆不会着凉,他还是顺手给她披上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一直到天蒙蒙亮,孙白河起身又看一眼趴在他床边,沉沉的睡着的大筒木辉夜,尽量不发出动静的走出房间。
他一出门,就看到对面同样打开房门的雪之下雪乃,他朝雪之下雪乃点头示意一下,没说话。
雪之下雪乃看了看抱着枕头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阿尔托莉雅,朝孙白河轻轻点头。
两人洗漱过后,走到阳台,孙白河才开口,“你今天起的有点早啊。”
“早起背汉字,想早点学会汉字,你今天也很早啊。”雪之下雪乃看孙白河一眼,语气轻快,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感觉得出她今天早上的心情很不错。
孙白河说,“房间中来了一个小家伙。”
想了下,孙白河又瞧了瞧雪之下雪乃。对于大筒木辉夜的情况,他有些疑惑,有点想找个人说说,雪之下雪乃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刚好大家都早起,就说说吧。
孙白河把大筒木辉夜的大致情况和雪之下雪乃说了一下,雪之下雪乃听完,思索着。“会不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知道,不过我又不是绑匪。”说到这里孙白河一顿,把大筒木辉夜从月球中捞出来,强制带在身边作为侍女,还让她当被研究者,研究她的血脉,血继限界、查克拉,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称得上是绑匪。
不过就算是绑匪,还是有些不同的,自己把她从封印中拔出来,研究和让她当侍女,只能算是应有的报酬。
孙白河说:“总之,大筒木辉夜跟在我身边那四十多年,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她在我身边可不会像这样唯唯诺诺,偶尔反抗一下,耍耍小脾气,都是很平常的。对我可能有些敬畏,但那就是普通的弱者对强者的敬畏,算不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子的?”雪之下雪乃问。
孙白河又看了看雪之下雪乃,对于这个女孩,他几乎没有选择隐瞒过什么,透过雪之下雪乃那清澈的眼睛,孙白河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选择把那段过往说出。
他之前对于这件事只是一笔带过,而现在,他将自己在那个世界灭了大筒木一族宗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雪之下雪乃眼神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看来是选择了相信自己,这让孙白河感到些欣慰。
和在那些征战杀戮血腥纷乱的世界的人不同,雪之下雪乃是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高中生,几乎没见过任何杀戮的女孩子,在知道他做过灭族之事后,对他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选择了相信他。和这样的女孩聊天,自然是让人舒心的事。
雪之下雪乃给出个答案:“大概是被你的所作所为给吓到了吧,毕竟那些是她的族人……虽然也是敌人。”
孙白河看起来在询问雪之下雪乃,实际上,更多的是在整理自己的信息,毕竟对于大筒木辉夜的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实际上他也不需要询问什么。
只是有个人能够信任的人,能在身边听听自己的心事,自己悠闲地边说边整理思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和那时候的我对视过一眼吧。”孙白河缓缓说道。
雪之下雪乃一愣,“对视过一眼?”
“没错。大筒木辉夜她生活在一个战乱纷争的年代,对于杀戮对于灭族之事,她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就算有震撼也不至于留下这么严重的心理阴影。这其中最主要原因,应该就是那时候的我的状态吧。”
孙白河逐渐理清了情况。
“那时候的我处在一种特殊的境界中,大致可以用大道无情这样状态来形容。那时候我要对付大筒木一族,可大筒木一族除了主家的精英,还有不少分布在不同的生命星球守着神树,实力不弱的族人,那些人距离祖地十分遥远。”
“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并尽量少的留下隐患。我就直接进入这种特殊的状态,将大筒木一族的精英,全部抓来消灭掉。那个境界,我那时候才进入,还没有什么掌控能力,对那个状态的我来说,看待世界万物就如同天道规则对万物的态度。人和蚂蚁,神和畜生,恒星和沙砾,一切都是等同的。”
“极度的淡漠,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
“大筒木辉夜她毕竟跟了我四十多年时间,感情是有的,至少在她眼中,她在我心中应该是有着挺重要的地位的。不过她那时候和我对视了一眼,心神被动沉入其中,感受过那种境界,明白了我视万物如蝼蚁的冷漠。她知道哪怕是和我相处四十多年的她,在我眼中也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如果挡在我面前,绝对会被我毫不犹豫的清除掉。”
“那种冷酷那种超越智慧生命的视角,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大筒木辉夜她并没有真正超然的心性,无法承受。大概就是因此才留下那么深的心理阴影,才会那么恐惧。”
“那是凡人对天道的恐惧,那是知道了我的无情,知道了我的冷漠,知道她在我心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的恐惧。”
雪之下雪乃静静地听着,这些东西对于她这个初学者来说是十分超纲,不过她还是牢牢记在心中,知道孙白河说的东西,大概都不是普通的货色。
“至于为什么她对我如此恐惧,却又矛盾的想要靠近,大概是因为习惯或者说……依赖。”孙白河说这两个词的时候有些不确定,“大筒木辉夜她虽然说活了几千年,但实际上,那几千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不死不活无思无觉的被封印的状态之中。真正活的时间,在被封印之前,大概也就六十年上下吧。”
“她被我从月球的封印中捞出来,跟在我身边四十多年,这四十多年占据了她人生近半的时间。所以,她大概是习惯了那样子的相处方式,习惯性的跟在我身边。”
“习惯吗?我觉得不是。”雪之下雪乃却是摇了摇头,发表自己的看法,“我想,大概连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才会那么矛盾。也许,她其实是在努力战胜那种恐惧也说不定。”
两人聊到这里,基本上就算是商量出了大筒木辉夜的情况,然后雪之下雪乃开始盯着孙白河看。
孙白河明白雪之下雪乃的意思,虽然选择相信他,但毕竟是灭族之事,她也希望,自己能给她一个解释。
“大筒木一族,以在生命星球种神树……这种生存方式让大筒木一族的人,都强大的像是神灵一般。只是他们所行之处,如蝗虫一般,留下一颗一颗的死球,亿兆生命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