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就在罗佩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并成功和教主达成协定的时候，远在北欧的克斯玛也几乎做完了碍事的前置工作。
“最后一个……”
克斯玛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从北欧某个魔术结社的少年身体中抽出，带出大片内脏和猩红色的血液。
环顾四周，奢华的别墅中到处都是尸体。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丽的、丑陋的、大骑士、魔术学徒……不管他们生前身份如何，又享有怎样的特权，在死后都安安静静的躺在地板上，没有一个人例外。
世界上永远不缺少骑墙派，但那群人很少知道，有时候骑墙观望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恰恰罗佩和克斯玛都是讨厌骑墙派的类型。
“现在才归顺……我还懒得要呢。”
从上衣的丝巾掏出手帕，克斯玛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不屑的说道。
“从一开始答应不就好了么，非得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来处理你们这些渣滓。真是让人恶心到要呕吐。”
因为是分离出来的半身，克斯玛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罗佩的体内，重新融为一体。
为此，他几乎在病态的追求效率和时间。没有人知道两个相连之人分离的痛苦，或许本体察觉不到，但克斯玛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内心空洞的折磨。
——想要回家。
这恐怕是克斯玛脑海里最为坚定的一件事情了。
“星之彩的隔离还剩下四十三分钟完成，到时候阿沃斯塔这个城镇，包括周边的地区都会被划分为只能进不能出的「异界」。如此大范围的分割定然会引来洛基的窥视和好奇心，只要他进来……就别想再出去了。”
打量着天花板，克斯玛的视线越过了阻碍直接投视到了天空之上，三位群星之子正用它们与生俱来的能力侵蚀着这个世界。
不过说道空间的侵蚀，其实人类魔术可以做到。
就比如月世界的「固有结界」，同样的道理罗佩所持有的「黄金剑世界」也是同种类型的权能。
可是，星之彩不同。
它们是唯一一种能在世界内侧永久性创造「异界」的种族，这种侵蚀是不可逆的，世界意志也无法修正的存在。
即使克斯玛和星之彩们离开这个世界，被改造的阿沃斯塔也会继续存在下去，像饕餮一样吞噬着不明真相踏入其中的人类，形成一个新的「百慕大三角」，甚至还要更加可怕。
要知道，百慕大三角中可没有时刻想要人类性命的怪物和诡秘的秘术师，但这些东西在阿沃斯塔里都有。
后世会给阿沃斯塔起个什么名字呢？克斯玛愉快的想到。
吞食之城？噩梦家园？撒旦的游乐场？这种亲手创造历史转折点的感觉想想就觉得很cool。克斯玛敢打赌，罗佩如果接收了自己的记忆，肯定会分外满意。
思维飘散起来，他一脚踢开了挡路的尸体，向着别墅的房间内走去。
在楼梯的拐角处一个房间正敞开着大门，里面悉悉索索的不停弄出一些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女孩子在哭，还夹杂着一些求饶声。
克斯玛皱了皱眉头，脸上愉悦的表情冷却了下来，变成惯例一般的冷漠。
磨磨唧唧的，还没有解决吗？
走进门来，他新收的大弟子塞娜.阿特姆小姐依然保持着跪坐的姿态，手中颤抖着的攥紧小刀，不知所措的看着被束缚，绑在一个诡异杂乱法阵中的金发幼小少年。
那少年眼神十分惊慌，在看到克斯玛进来后更是将瞳孔缩成了针状，显然畏惧到了极点。
“塞娜.阿特姆小姐。”
克斯玛声音有些生硬，这证明着他难得因为杀戮而变好的心情已经消失了。
“从十五分钟前开始你就保持着这个姿态，让你杀一个人有那么难吗？还是说你在故意浪费我的时间？”
这是他布置给弟子的第一个任务——亲手杀死一个人类。
或许罗佩不需要用杀戮证明自己秘术师的资格，但毕竟是受神宠爱的特例。旁人要想成为「秘术师」这种怪物，不变的无血无泪是不行的。
必须要用冷漠和残忍去对抗理智的侵蚀，如果不这么做，到最后塞娜.阿特姆定然会变成真正的怪物，连人形的无法保持，直到最后被某个邪神感召，变成傀儡一般的存在。
失败作，是不允许出现的。
“可是……”棕黑色长发的少女软弱的抗议着。
“他只是一个孩子……和我的表弟差不多大，老师大人，他今后还有更加精彩的人生，不应该死在这里……而且，我也不敢杀人……”
塞娜再怎么说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温室里的花朵是无法承受他人生命之重的。
——但这是必须的。
“我没有利用「师徒契约」对你直接下令，是因为想要让你自己醒悟，现在看来还是我想多了呢……”
“不过我原谅你，谁让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弟子呢？让我为你开导一下，再来做一个选择题吧。”
就像当初逼迫塞娜成为自己的弟子一般，克斯玛继续说道。
他右手瞬间变成墨绿色的触手，将金发少年拉到了跟前，面部朝下死死的压迫在地上。在巨力下，少年的眼睛都开始充血变红，颅骨嘎吱作响，但却因为嘴巴被堵住了无法发出哀鸣声。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秤，来以自己的眼光衡量世间万物。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又有两条路。一个是为了自己的今后，也为了取悦我而杀死面前的少年，用你手中的刀割开他的脖子，当一个杀人凶手。”
克斯玛顿了顿，换上了一个诡异的笑颜。看到这个表情，塞娜几乎反射性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紧紧咬着下唇。
“……要杀死我吗？”
“呵呵，怎么会呢。不要担心，两个选项你都会安然无恙，只需要做出选择而已。”他左手在地板上随意划了几下，大理石的地板就像橡皮泥一样被塑性，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学校的建筑。
塞娜认识这个建筑，那正是她之前上学的学校。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成长，神性融合（下）
“另一个则是因为你反抗为师，恼怒的怪物需要鲜血填平愤怒，所以阿沃斯塔女子高中里的一千四百多位师生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却跟你本人毫无关系，不用沾染丝毫鲜血……你知道的吧？老师我呢，是个喜怒无常的怪物哦。”
“自己背负罪恶的「一」和事不关己的「一千四百」，你的选择是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塞娜逼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