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蝼蚁，他的耐心一直不怎么好。
“这里距离市中心警察局紧紧两条街的距离，闹出事情你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我说带我进去就赶快，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的同伴不会分薄你所得的，每人我都会出给一样的钱，保证满意。”
“好好好……”
有钱就是大爷，看克斯玛这么上纲上线，混混一扫之前的痞态，满脸堆笑的向着巷子内走去。
今天真是好运气。
确实是好运气……克斯玛松了松围巾，从狰狞笑意的嘴角吐出了一缕淡淡黑气，紧紧跟着混混的背后。
他今天要饱尝鲜血和满足施虐的欲望。
“嘿伙计，刚才的事情不要在意。”
一边走着，混混便开始乱攀起了关系。
“你知道的，生活就是如此的艰辛，你得想方设法去捞点外快才能让自己活下去……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斯科特，你呢？”
“克斯玛。”
“哦，克斯玛老兄，真是个很棒的名字。”杰克充分展现了他喜剧演员的天赋。
“我们几个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整个阿沃斯塔市你都找不到比我们哥儿几个办事更利索的人了。不管是偷东西还是帮你教训人，只要不杀人，我们都能给你办的妥妥的……或者说你想要从市中心那家女子高中弄几个雏儿尝尝鲜？这可不好办，得花大价钱，伙计你知道的……”
絮絮叨叨，污言秽语听得克斯玛眉头直跳。
他发誓，一会儿料理这帮人的时候，得让这个杰克好好享受一番。
走了几个转弯，一个通往地下的昏暗楼梯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门口摆放的垃圾桶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恶心味道。
——得亏克斯玛没有嗅觉。
不过还好，等到两人走下楼梯后视觉一下子干净了很多。
空旷的屋子内摆放着几张旧沙发，一些破烂的家具，最令人显眼的是一张巨大的台球桌——这恐怕是整间屋子最值钱的东西了吧？
被虏来，棕黑色秀发的少女正被人绑在一张椅子上，因为嘴里塞了棉布条只能默默哭泣。从衣衫完整的程度来看，似乎这群畜生还没有动手，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嘿杰克，我发誓，我八十岁奶奶的动作都比你利索。”一个棕发的胖子出声嘲讽道。
“你是去找妈妈哭泣冬天的寒冷了吗？嗯？要不是打赌输给你，按规矩得让你喝头汤，你就等着穿我的破鞋吧。”
“闭嘴，安杰斯。”杰克厌恶的说道。“真想把你那二百斤猪肉塞进厕所里面，我可是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大大的好运。”
“好运？”
“等等，杰克。”另一个抽着烟的少年察觉到了克斯玛。
“他是谁，为什么要带进来，你难道忘了咱们立下的规矩吗？该死，你今天恐怕得挨打。”
少年人的领地意识通常都十分严重。
尤其是这群或叛逆，或无家可归的混混们，一个可以栖身的底盘对他们而言意义是不同的，当外人踏入会给他们造成一种隐私被侵犯的羞耻感。
“如果你今天想要赚个大的，就给我闭嘴。”杰克恶狠狠的说道。
“他是我找的主顾，说是有事情要我们这些人帮忙。每个人定金六千克朗，事后还有额外的分红，你不想要吗？”
“额……”
一时间，原本像斗鸡一样昂扬的混混们都低下了头，看克斯玛的眼神也恭顺了很多。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好了老兄，你可以说事情了。”杰克从衣兜内摸出了廉价香烟，也给自己点上。
“我们诚信为本，一会给你我的联系方式，保证联系顺畅……若你还有兴趣，一会等我玩完了，你也可以尝试一下，这是特别优惠……”他指了指角落的少女，后者的呜咽声更加重了。
“嗯。”
克斯玛心不在焉的搭理着，用指甲划着左手腕的动脉。
“我有个问题。”
“？”
“人的血液，占一个人比重的十三分之一。但除去散落在地，无法采集的部分，能用的就更少了……”
尖锐的指甲终于划破了灰色皮肤的表皮，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像石油一般漆黑深沉的胶状物质。
克斯玛长舒了一口气，在众人逐渐变得恐惧的眼神中扯下了围巾。
牙齿变成了鲨鱼一样的利齿，还算普通的面容上满是病毒式的纹缕，一看就并非人类所能拥有，妖魔般的样貌。
和罗佩相比，作为替身的他毫无顾忌，任凭汹涌的克苏鲁魔力侵蚀着自己，甚至甘之如饴。
“哦！见鬼……”
“你是什么东西！？”
“杰克，你他妈带了什么回来？”
“天啊……”
人类的第六感在疯狂哀鸣，混混们就像被雄狮按住，等待啃食的羚羊，歇斯底里的想要找一些东西来维持自己的安全感。一时间，整个屋子内都鸡飞狗跳，混混们各自拿出了他们的武器。
铁棍、短刀、小刀、铁链——
但这些克斯玛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身体必须保证完整，留以祭典的时候使用。那么你们能告诉我……在场总共六个人，在我杀到第几个的时候，你们新鲜的血液才能让我死寂的身体充满活力呢？又在杀到第几个人的时候，你们的理智才能完全崩溃呢？我很好奇呢，告诉我吧……”
他的声音终于不在冷漠，兴奋的颤抖了起来。
黑色的胶质就像地狱的城墙，堵住了克斯玛背后唯一的救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