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知道，在如此可怕的，伤亡如此惨烈的战争中，这些塔达林星灵会发疯，然后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呢？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至少莱特·鲍德温不相信阿拉纳克的许诺。
第一百一十五章动摇的塔达林
“为什么我们要继续战斗下去，对抗我们的神？”战争暂时告一段落。在这之后，一些精疲力尽的，受伤的，沮丧的塔达林星灵，忍不住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莱特·鲍德温不知道那个神，也就是亚蒙究竟是不是看穿了这一点破绽。又或者只是巧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无论如何。在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亚蒙控制下的黄金舰队没有继续进攻时。刚刚因为恶战而精神紧绷，无暇思考的塔达林星灵们，现在终于有时间和空闲开始思考了。
之前说过的，塔达林星灵遵循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也就是所谓的飞升之链。下级绝对无法反抗，违背上级。所有塔达林星灵都牢牢地遵守这一点。
然而这样一来，大领主阿拉纳克的统治，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那就是说，亚蒙。
他要反抗亚蒙。然后告诉塔达林星灵们说，亚蒙是个骗子，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变成混元体，变成萨尔那加。
既然亚蒙是骗子，他们没办法变成萨尔那加的话，那么飞升之链自然也是骗局了。
既然飞升之链是骗局的话，那么就没必要遵守它了啊。
既然没必要遵守它……那么大领主阿拉纳克，是否还有统治全体塔达林星灵的资格？塔达林星灵，是否还需要为他卖命呢？
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如果是心思灵活的人类的话，恐怕早在阿拉纳克当上大领主，并且宣布亚蒙是骗子。要率领大家向祂复仇的时候就开始了。
但是星灵们并不是。
或许是因为习惯，或者是因为思维方式不同。总而言之，这些星灵暂时并没有背叛阿拉纳克的意思。
或者也是因为他们暂时没想过，除了像是之前那样服从大领主的命令之外，他们还能以什么方式生存者。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疑惑越来越多。
尤其是当真的面对他们的神，亚蒙的时候。这种疑问与困惑就变得更多了。
终于，有塔达林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阿拉纳克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是不是在说谎？
亚蒙真的是骗人的？还是说阿拉纳克才是骗人的？
就算是的，亚蒙真的是在骗人。那么我们是否真的要继续战斗下去？
因为目前所有的一切，支撑着塔达林们战斗下去的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然而复仇很大程度上，仅仅只是阿拉纳克的个人意志。
他本人渴望向亚蒙复仇。但是他的意志是否能代表整个塔达林的意志呢？
尤其是在飞升之链宣告破除，塔达林严格的等级制度出现了巨大的破绽的情况下。
阿拉纳克非常自信。非常非常自信。
事实上鲍德温注意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阿拉纳克在面对大主教亚坦尼斯的时候，尽管有些时候他装作非常傲慢的样子。甚至还曾经半开玩笑的对大主教亚坦尼斯说过：那么效忠我。这样的话。
但实际上，他在面对亚坦尼斯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底气。
他有求于亚坦尼斯。而不是亚坦尼斯有求于他——这种需求并不是战争方面的——因为在战争方面，双方是相互需求，分不出高下。
他的需求，是心灵与精神方面的需求。
在对亚蒙的崇拜破损，而飞升之链宣告是个骗局的情况下，塔达林星灵理所当然需要新的精神支柱。
这一点阿拉纳克无法完全满足他们。因为阿拉纳克本人的精神修养，以及哲学观念还有意志等等，都不算出色。
能满足塔达林星灵的只有大主教亚坦尼斯。
这也是傲慢的阿拉纳克，自愿低他一头的缘故——他要利用亚坦尼斯，利用正统星灵的高尚精神与集体意识，偷梁换柱，改头换面，重塑塔达林的精神。
这就是阿拉纳克的目的所在！
这必定会造成塔达林星灵的分裂。必定会有大批塔达林星灵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亚坦尼斯的感召，最终加入亚坦尼斯麾下。
但是阿拉纳克不会在乎这些。或者说他早已经遇见了这种可能性。
他要做的，是将最后这批最坚实的塔达林星灵吞下去。做这些新塔达林星灵的统治者，这样就够了。
他没必要与亚坦尼斯争风头。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亚坦尼斯的对手。
这个计划到目前为止，看起来进行的都挺不错的。
但是它还需要经受最后一个考验，那就是亚蒙。
“必须击败亚蒙。如果无法击败亚蒙。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阿拉纳克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击败亚蒙，是他成为全新的塔达林之主的最后一重考验。
只要能成功，自己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然而。问题是。依靠亚坦尼斯所改造的，不完全的塔达林的精神，是否可以承受如此的战争。可否承受与他们过去信仰的神战斗的考验？
更重要的是，在他们过去信仰的神，占据绝对上风的情况下？
答案是否定的。
莱特·鲍德温提醒过阿拉纳克了。
尽管两个人之间有冲突。互相看不顺眼，并且在暗地里还互相下绊子过。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所谓吴越同舟不过如此。
如果塔达林真的因为精神与信仰的缘故崩溃的话，对莱特·鲍德温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在知道了这个倾向之后，鲍德温马上告知了阿拉纳克。而后者也马上开始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