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素质特别好的久远彩鸟听到这句呢喃，下巴都不由得抬高了一些。
会说话就多说一点，多喊几句呀……少女的心思，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小鬼，情况的话，你应该清楚了吧？怎么样，要反抗吗？”一旁的白夜叉摊开折扇，遮住嘴角，目光灼灼的望着久远飞鸟，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只能……活下一人？”久远飞鸟明显有些动摇，不似先前那般自信满满。双亲去世后的她，再一次见到亲人却是生死对手的场面，这种残酷的事实，明显超出了她的接受上线。
“不是决斗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而是现在，就只有一个人活着。”
悠轻声提醒道，等到久远飞鸟将错愕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时，他缓声解释道：
“彩鸟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死去，现在的她不过是万圣从历史上召唤出来的亡魂，想要安全的活下来，就必然要取回出生时被你夺走的灵格，这才是为什么名额只有一个的原因。”
久远飞鸟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她虽然有着高等级的恩赐，但身躯还是正常人的水准，孩童时期的记忆根本就记不清了，但是悠的一席话，就让她隐隐明悟到这就是真相。
那是随着话语被勾连起的模糊记忆。
久远家作为外界岛国的大财阀，自然有着专门的合作寺庙或神社管辖墓葬，而父母生前每年祭拜的某个墓碑，是她童年里依稀尚存的印象，她清楚的记得，墓碑上写着‘久远彩鸟’的名称。
回忆起这件事，久远飞鸟的脸庞失去了色彩。
与之类似，一旁的久远彩鸟皱紧了眉头，脸庞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复杂。久远飞鸟现在的状态明明是对她有利才对，但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心头沉甸甸的，像是被巨石压住一般。
“久远小姐……”一旁的黑兔张了张嘴，连她也没想到，久远飞鸟的将来是如此的沉重，胎儿时期误杀姐妹，成年后又要面对与姐妹的生死厮杀，宛若命运之神的捉弄一般，忍不住想劝慰对方，让久远飞鸟振作。
“兔子，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压低音量的声音传了过来，黑兔扭过头，看到了一旁逆回十六夜严肃的脸庞。
“那是她自己要面对的事情。”
一旁的春日部耀面庞严肃的轻声道。
并非是对久远飞鸟的不关心，虽然只是相处了短暂的时间，但两人还是将久远飞鸟列入了朋友的范畴，那是相性上类似，与同类的惺惺相惜，既然是同类，那么他们多少能理解久远飞鸟的想法，也知道对方现在是最不需要他人安慰的时候。
因为有时候，安慰不代表是缓解，更有可能是一把扒开伤口的刺刀。
“黑兔小姐，能请你安静一段时间吗？”
作为当事人的久远飞鸟语气低沉的说道。
听到久远飞鸟的声音，黑兔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无言的沉默。
而这时，久远飞鸟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望了久远彩鸟一眼，而后转身，向着白夜叉鞠躬，呈九十度角，这是她所生活的文化圈中最严肃最郑重的礼节。
“老师。”
久远飞鸟的语气沉甸甸的，仿佛下定了决心。
“哦哦~~”白夜叉明显惊讶了一下，而后满是欣赏的说道：“下定决心了吗？”
“是的。”久远飞鸟依旧保持着姿势，面容严肃的说道：“如果我一蹶不振，因为愧疚安然赴死的话，那边的那位也是会不甘心的吧？”
门口的久远彩鸟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而这时，久远飞鸟直起了腰板，拢了下因为鞠躬而显得散乱的秀发，打理整齐后，妆容干练的说道：
“更何况，我也不可能选择自杀，杀死姐妹的事情就算是我在无意间做了，但既然做了，那就好好的负起责任，乖乖的让出生命给亡灵续命可不是我的风格。”
“呵。”本来还有点担忧的久远彩鸟顿时发出了一声冷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嗯嗯嗯，有魄力。”白夜叉连连点头，话语间满是欣赏。
一旁的悠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观察着久远飞鸟，知晓对方是在减轻久远彩鸟的压力的他，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这一个两个，心里都有成全对方的心思，还真像是白夜叉与太一的翻版，也无怪那两人选择她们作为人柱。
“哼哼，难得收了个弟子，不给点见面礼貌似不好的样子。”
白夜叉轻哼了几声，想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了一章印有千眼旗帜的卡片，紧接着想了一下，看了久远彩鸟一眼，又看了春日部耀与逆回十六夜，从怀里又取出三张同样的卡片。
她随手将手上的四张卡片抛出，卡片在半空中翻滚飞舞，在旋转的过程中，点点荧光闪烁，空白的纸面上顿时浮现了几人目前的形象。
戴着耳机，看上去桀骜的金发少年，抱着斑点猫，脸带微笑的短发女孩，身穿优雅红礼裙，端坐在藤椅上的大小姐，英姿飒爽，眉眼中带着忧愁的女骑士。
相应的卡片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在微风吹拂中，飘到了对应的人面前。
第21章 危机
“礼物卡？”
“占卜牌吗？”
“代金券？”
几人反应不一，只有对箱庭有所了解的久远彩鸟与黑兔才依稀察觉到了那卡片的真面貌，但正以为了解，两人登时有些惊愕的看着那漂浮的卡片。
“恩赐卡？而且这种灵光，神明层次的恩赐？最高等级的拉普拉斯妖试纸！”一旁的黑兔惊讶的张大了嘴，愕然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
不等黑兔搭话，白夜叉笑着摆了摆手道：“都说了是礼物拉，乖乖收下就好。”
一旁的悠看了看那漂浮的卡片，与其他人不同，他的目光透过那真实的表象，看到了里面更深层次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略微有些讶异：
“全知的一角，而且这种意味，持有着部分全能的特性吗……”
“被当家的看出来了啊？”
白夜叉转过头看着悠，笑呵呵的说道：
“拉普子那蠢蛋这些年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这玩意是她在三百年前完成的作品，原本是用来存放恩赐与物资的道具，不仅加入了鉴定恩赐的功能，还利用【全知】窥视恩赐的可能性。”
“嘿，这玩意的作用在培养新人上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只有在千眼内部培养有潜力的新人时，才会赐予这个，说起来，上次使用这个的新人，貌似就是这些人共同体的前参谋长，那个叫金丝雀的女人。”
闻言，悠眉头舒展开来，语气略有些好笑道：
“从全知一步跨到全能吗？那小蠢蛋走了最艰难的路子啊。”
全知的恶魔，拉普拉斯妖，过去被悠当做工具人的假月兔居然选择以自己的全知权能踏入全能领域，这几乎可以说是最艰难的道路，以全知踏入全能，既全知全能，若是成功，怕是会直入二位数的宇宙真理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