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短短的一句话之间，她感受到了一股深沉而又黑暗的恶意。
察觉到危机的她顿时忍不住望向了万圣节女王，睁大着水汪汪的眼睛，无不可怜的看着对方。
然而……她戴着面具。
“这个嘛，我个人倒是无所谓。”
听到这句话，斐思·雷斯面无表情，因为她明白，事情稳了，她也不是共同体的新人了，从女王的嘴里蹦出‘我个人其实无所谓。’其实就是‘有所谓’的意思，她这波不会凉，也不可能凉。
“只要不闹出人命，悠你可以随意。”
听到万圣节女王这句话，女骑士本来镇定的表情顿时崩溃了。
“女王冕下？！！”
这些家伙，难道都是以欺负人为乐的吗？斐思·雷斯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万圣节女王。
别闹出人命……悠听到这句带有暗示的话语，眼不跳嘴不抽，一副唾面自干的做派，他已经不是小年轻了，这点暗示对他有效才是怪事。
“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哟，我的小骑士。”在警告了悠之后，万圣节女王转过了头，无视着自家骑士的惊慌，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你能挺过悠的调教的话，到哪时候，恐怕就连斯卡哈都不能无视你的力量。”
就算是老师也不能无视我的力量……也就是说，撑过去就能用武力揍这个恶毒的老女人一顿？明悟到这一点，斐思·雷斯当即一脸郑重的向悠鞠躬道：
“请好好的调教我吧，拜托了。”
“啧，这个逆徒！”一旁的斯卡哈很是不快的砸了下嘴，而后气愤道：“不就是把你丢到森林的野兽群里，还故意不教你应对技巧，让你被打的遍体鳞伤吗？至于这样记恨吗？”
“不，虽然斯卡哈老师是这样的残忍无情，但只凭这样，我是不会嫉恨老师您的。”
斐思·雷斯直起腰板，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从来没有嫉恨您，我只是想杀了您罢了。”
第9章 简直不可理喻
“我从来没有嫉恨您，我只是想杀了您罢了。”
“很好~”面对弟子那充满杀气的话语，斯卡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充满了欣赏：“我就喜欢你这种既谦虚又目中无人的性格，保持这样的心态，不要给你剑带上迷茫，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必然到来的厮杀上存活下来。”
凯尔特人不惧死亡，也没有天朝古代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概念，对他们而言，弟子就算想杀了自己也无所谓，只要弟子下定决心挑战，并且足够强就好，如果不够强，那么死在师父的手上也是一件不错的轶事。
弟子对师父发起生死搏杀，却又战败被杀，在一些武人眼里只会衬托师父的优秀，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见到自己老师那一脸满足的模样，斐思·雷斯头又一次明悟到这里‘只有自己是正常人’的真相，她没有多言，只是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而后调整情绪，朝着悠鞠躬道：
“接下来的日子，麻烦您了。”
“嗯……”悠沉吟了片刻，就在斐思·雷斯对此感到紧张，怀疑自己先前的发言没有激怒斯卡哈，反倒是激怒这位佛门强者时，悠摇了摇头，对着万圣节女王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放弃的如此轻松。”
听到这句话，女骑士心里咯噔一下，她其实多少也清楚，悠之前的调教之言多少有几分玩笑的成分在内，如果不是万圣节女王没有配合，反而顺水推舟的促成，事情恐怕发展不到现在的地步。
然而，就算悠不愿意教导她，她也无法改变什么，说到底，她现在的力量哪怕是与斯卡哈比较，都有些微不足道，更何况面前疑似与万圣节女王同格的神佛。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恭敬的低着头，静静等待着结果的到来。
石桌的另一侧，万圣节女王放下了茶杯，视线移到的斐思·雷斯的身上，看着对方脸上的假面，而后开口道：
“把面具摘下来吧。”
闻言，斐思·雷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稍显年幼的脸庞。
青涩、精致、可爱，少女的脸庞完全可以用这三个词语组成一句优美的赞赏词，然而在高位的神佛眼里，看到的却是另一个真实。
——死者的容颜。
这便是是神佛所能看到的真实，也是斐思·雷斯自己的真实。
面前英武而又带着些许青涩的女骑士不过是依托万圣节女王的力量，苟延残喘的死人罢了。
“虽然那句用来欺诈一些神佛的面具根本不可能阻碍你的目光，不过我想了一下，还是让悠你仔细看看这孩子的脸庞要更好一些。”
万圣节女王一边解释着自己之前的行为，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悠道：
“那么，我的参谋长大人，你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悠略微眯起眼眸，扬起嘴角，忍不住鼓起掌道：
“生与死，阴与阳，物质与精神，还有那份黄金的灵格……原来如此，这孩子与你有着这样的因缘纠葛，我稍微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要见证她的未来了。”
“因由时代的期望而诞生的半神灵，二战战败后，岛国人民那祈求推翻残暴政府，拯救国家的愿望具现化，这可真是有意思的东西，而且还和你有着这样深远的牵连。”
悠说到这，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一道微笑，一道让斐思·雷斯觉得有些恐怖的微笑。
稳定斐思·雷斯的灵格的行为就是一个锚，用来在箱庭那庞大的人类史中定下一个明确的历史转折点，而那个转折点的具现，便是日本二战战败，国民在绝望中祈求救国志士的降临。
而这对于熟知自己出生背景的悠而言，是值得去做的事情。
将那个国家在那个时间段的历史在无数的人类史中固定，并将其定义为必然发生，这既可以让悠加深‘无神论’的力量，迈向下一个阶梯，又能满足自己的私欲，何乐而不为？
决定之后，悠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作出宣言：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弟子了。”
“见过老师。”
斐思·雷斯拿起一旁斯卡哈准备的茶水，弯下腰，九十度鞠躬，递上茶道。
见到少女手中的奶茶，悠偏过头，瞪了斯卡哈一眼，却还是接过了少女手中的茶杯，抿上一小口后，将茶杯放到一旁，而后朝着女孩说道：
“你还是人类时的名字叫什么？”
“久远……”斐思·雷斯刚想回答，给自己的新老师一个好印象，然而话到嘴边，她脸色变了一下，改口说道：“老师您决定就好。”
悠听到这顿了一下，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灰眸渐渐被漆黑所占据。
他观测着女孩的过去，而后皱了下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