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都终于笑了起来,他的嘴角渐渐扬起。
“你确定吗?”
明都再问了一遍。
明都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声音却很肯定。
“不是吧,鼠王。”
明都看着他,露出了同情般的笑容:“林雨霞之所以会在黑蓑部队,比起指挥官。‘人质’这个词汇,更加接近她的身份吧?”
鼠王没有说话。
是的,明都发现了。
比起黑蓑部队的指挥官,林雨霞更像是不得不与黑蓑部队一起行动的人质。
“知道我为什么会去下水道吗?”
明都笑了笑:“告诉你吧,有个人给我打了个匿名电话,让我千万不要去下水道。”
“……是雨霞吗?”
鼠王叹了口气:“她……”
鼠王原本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哎,我们都老咯……管不住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果然是她。”
明都看着鼠王,嘴角的微笑消失了:“你知道林雨霞打这个电话给我,她的目的是什么吗?”
“……”
鼠王回归沉默。
“她在向我求助——不,用求助这个词,并不恰当。她在向我询问一件事情。”
龙门的某个位置,黑蓑部队正在缓缓靠近贫民区,他们即将执行一项上面传达下来的指令。
明都笑了起来:“雨霞在问我——我究竟是要选择放弃,还是真相。”
“……你这是何苦呢?听她的,离开下水道,这不好吗?不要介入龙门的事情,离开龙门,随便到哪里都行。”
鼠王叹了口气:“你不是一直不想当龙门的执政官吗?能够不当,不是恰好合了你的心愿吗?离开龙门,你的财富,足够你再构起一座你理想中的龙门了。”
明都轻笑一声:“夹着尾巴逃跑?魏彦吾利用我来吸引火力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暗杀自己的人并不是魏彦吾,但却是魏彦吾默许的。
他要用明都被暗杀这件事情,来转移所有人的视线。他要用乌萨斯入侵这件事情,来掩盖自己企图炸掉龙门的打算。
他要用明都或许是执政官这件事情,来为他争取时间,来为他吸引火力。
“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即便老魏在让你当龙门执政官这一点上联合我一起欺骗了你。但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我不是好人。”
明都笑笑:“按照道理来说,你们炸掉贫民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情。”
“实话告诉你吧——我很不爽。”
明都闭上了眼睛:“我来到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渴死在沙漠的时候。是闪灵收留了我,照顾了我。我给予了她最大程度的信任,我为了她而战斗。他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
“后来,凯尔希捡到了被闪灵刺伤的我。在治好我之后,我为了复仇,潜入了巴别塔。又遇到了阿米娅和凯尔希。她们照顾我,就像家人一样。所以,我发誓,我会为了阿米娅的目标而努力。”
“复仇过后,我来到了龙门。将来自罗德岛财富不断增值。在这个过程中,我认识了星熊、陈、诗怀雅她们。那个时候,我又下定决心,要帮助她们保护龙门。”
“——你发现了吗?鼠王,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自己的目标。”
“我只是一个无根之草,以别人的目标作为自己的目标。”
“但即便是这样的我,仍然有一个不容践踏的信念。”
“那就是,所有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每个人都应该有努力活着的权利。”
明都看着鼠王,认真的说道:“我不想闪灵没有救下我,我不想凯尔希没有救下我,我不想星熊陈没有保护我——所以,如果我今天允许你和魏彦吾将龙门炸毁。允许你剥夺了那些人活着的权利。那么,有一天,我也会被这么剥夺自己的权利。”
“或许我并不会有那一天,我的财富无穷无尽。但,所有人保护我,并不是因为我的财富。”
“我不希望,那些像我当时一样的无助的人,看不到任何被拯救的希望。我被拯救了,我希望他们也能获得拯救。”
“——她们拯救了我。现在,换我去拯救别人了。”
大结局
鼠王陷入了沉默。
明都看着他,笑了起来:“所以,我一定要管。”
“更何况,”
明都笑了起来:“连林雨霞并不认同你和魏彦吾的打算,偷偷向我报信了。”
“……你真的要管这件事情吗?”
“是的。”
“你会输的。”
“那可不一定。”
明都轻笑一声,转身。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