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表面看似仅仅只是跪与不跪的问题,实际上却应该是“是否要选择彻底将自己捆绑在史蒂芬妮的战船上?”的问题。
老实说,眼下聚集在这个大厅内的所有人,如果他们真的对王室有丝毫忠心,就不会如此排挤史蒂芬妮——哪怕她确实没有足够胜任国王重担的能力,但至少在她体内还流淌着先王的血脉,身为臣子最基本的尊敬与礼节绝不容失。
不想跪……
眼见人群中不少大臣都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陈默目光略微转冷,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但说话时的语气却变得危险起来:“诸位,还愣着干什么?跪啊。”
跪——!
听到陈默的催促,王座前立刻哗啦啦跪下去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
虽然不想跪,但他们却不得不跪。
作为前车之鉴的贵妇人,直到现在也依然还晕厥在地上,半边脸被抽得血肉模糊,皮都给打烂了。
“殿下贵安!”
大厅内响起整齐划一的问候声,史蒂芬妮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这次倒不是因为羞怒,而是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先王逝世之后,她已经多久没听到过这些大臣们恭恭敬敬的一句“殿下贵安”了?
心下感到意外与惊喜之余,她不由得感激的看了眼拦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
这个男人,他真的说到做到了……
帮助自己夺回了身为王室公主的尊严,虽然过程中所使用的手段比较粗暴,但结果却好到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谢谢……谢谢你……
“好了,礼节就到此为止吧,不过诸位同僚,我等都是为王族尽心分忧之人,今后可千万记住不要再失了礼节哦?”
小惩大诫的稍微捉弄了一下殿间的众人之后,陈默脸上浮现出笑容,拍了拍手道:“那么,现在能请问一下,下任国王的选拔游戏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吗?”
“当……当然……”
随着陈默的询问,人群中站出来一位服饰看着像是高官的老人,他抬手稍微擦了擦额头的汗渍,然后接着说道:“选拔战到刚才为止,已经算是进入了最后的资格确定阶段,总共还剩下二十六位候选者,也全部都在这里。”
坐在椅子上的候选者们闻言,立即示好般的向陈默点了点头,只是无论他们再怎么掩饰,嘴角因紧张而显得僵硬的笑容依然瞬间就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情绪。
“都在这里啊……那事情就方便多了。”
视线逐一从这些候选者们的脸上划过,直到完整看过一遍他们所有人的样子之后,陈默转头朝高官老者问道:“中途参与选拔的话,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这倒没有……呃,您是想……?”
“嗯,谨代表史蒂芬妮殿下的立场,请在选拔游戏的参与者名单里也加上我一个吧。”
老者闻言不由得惊讶的睁大眼睛,同时再度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那个……如果打扰到阁下游戏的雅兴,我先说声抱歉……不过参与者必须是人类种才行……”
“我就是人类种啊。”
陈默目光坦然的看了眼老者,随后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迈步经过他身前,走到了最靠近自己的一张赌桌前。
此刻相对坐在桌子两边的,是两个体态稍微有些发胖的中年男人。
看到陈默突然走近自己这边,两人不约而同都有些被吓到了。
“放心,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别这么紧张。”陈默表情安抚的笑了笑,同时语气仿佛在询问午餐吃的什么般接着开口道:“继续啊,你们应该还没分出胜负来才对。”
胜负……?
啊,没错,选拔游戏的胜负。
经由陈默的提醒,两人总算是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回了赌桌上,不过看他们飘忽不定的目光,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要牌,停牌,加注,拿牌,分牌,拿牌,pass……
原来在这个世界也流行二十一点的玩法啊?
陈默站在桌边安静旁观着,因为有他在的原因,大厅内其他围观的人全部远离了这边,本来还略显拥挤的环境,立刻变得空旷起来。
片刻之后,赌桌左边的男人垂下头,似乎是沮丧又似乎是庆幸般的长出了口气。
“我输了。”
“那么这位——埃尔门德斯·文森特在选拔战中取得胜利,接下来还有人想挑战他吗?”
高官老者宣判结果的话语声中,输掉游戏的男人起身离开了赌桌,紧接着在另外一个赢得游戏的人神情紧张的注视下,陈默微笑着坐到了他对面。
“怎么样,还是玩二十一点吗?我看你似乎很熟悉规则的样子。”
“嗯……”
“那就开牌吧。”
赢家坐庄,庄家开牌……
虽然男人脑海中直至此刻还在不断回放着之前那个贵妇人的惨状,但事到临头他也顾不上犹豫太多了,直接伸手抓过纸牌动作麻利的切洗起来。
作弊……万一出千被拆穿,激怒了这个男人的话,他可不想承受这样的风险。
不过就算不作弊,仅仅只是身为庄家这一点,也已经占据到了极大的先天优势……
彻底洗过一遍牌之后,男人开始分发手牌。
配给到陈默手里的是一对A……直接胀爆了。
这就是自己身为庄家发牌的优势所在了,可以控制第一手牌的牌面是牌小还是胀爆。
而男人自己拿到的牌就很适中,一张明牌的9,还有一张牌面朝下的暗牌。
不过所谓的暗牌,在陈默眼中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红桃A……
再算上明牌的九点,一共就是二十点,已经是除二十一点和黑杰克外最大的牌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