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印度神对樱莫名其妙的亲和呢,还是说男神塞女人身体里这种操作的奇葩呢…罢了,反正也有个达芬奇。)
自己活不长了
这很正常,就像它说的那样,它曾是自己的救星,如果没有它的话,恐怕自己早就死了,死因会很正常吧,死于某种疾病。
对于自己这病弱的身体,阿马德乌斯有充分的自觉。
但为什么会想要驱逐它呢?仅仅是因为对‘交易’这类字眼的警觉吗,还是说对它异样的存在感到忌惮呢?
都不是。
只是想将一切都献予音乐,献给那真正陪伴于他的神,真正流淌在灵魂中的旋律,而非拿去交换无意义的永恒。
能永恒的,唯有音乐而已。
于是,下定了决心,割除那深藏于自己血脉中的魔神,这必然会让自己元气大伤乃至直接濒死,他有这种觉悟,不论那家伙如何叫嚣着魔神不会死亡,它便是永恒。
那么我会杀了你,安度西亚斯,借着我最信任的友人之手。
阿马德乌斯料定了计划,却也遭遇了实施时的偏差,许诺与魔神的交易缔结的瞬间,魔神离体显露身形最脆弱的一瞬,击杀它的不是如火般的利刃,而是炽烈的弹丸。
唐泰斯…也好……
执行者换了,并不影响同样的结局,怀着安详的平静坠入血脉的翻腾,但令他意外的是,眼前出现了翻腾着的黑暗。
“阿马德乌斯!阿马德乌斯!”
这带着某种韵律的声音对任何音乐从事者来说都是难以忘却的,但对莫扎特来说毫无疑问是不妙的,它应该死了才对!
脚下的地面仿佛碎裂开来,失重感出现的刹那穹顶也被黑暗占据,亿万的星光被遮蔽,未知的液体覆盖了他,鼻间和嘴里满是甜腥。
血?
安度西亚斯!你果然——!
被巨大的黑暗攥住的莫扎特第一反应不是恐惧竟是愤怒,感受着那将自己每一寸缠紧拽入深渊的痛楚,那些看不见的触须带来的不是肉体的折磨而是深入灵魂的枷锁!毫无疑问,这是饱含杀意的反击!
仿佛能看见,能看见无底的黑暗中,马形的怪物有着一排血色的眼睛闪现着毫光,从其身上蔓延出的无数异形肢体纠缠着自己,愈来愈紧,那马形的姿态也愈发扭曲,逐步朝着失控逆转。
“我能给你永恒的生命,你却偏偏要做时间的囚徒!!为什么!!阿马德乌斯!”
哈,哈哈……张开嘴的话恐怕能笑出来吧,可那异形的触须甚至把自己的嘴都绑住了,想笑对方的可悲——明明自己都打着杀掉它的主意了,它却只是在咆哮自己为什么拒绝交易,又想笑自己的邪恶——居然对这样始终不改对自己善意立场的家伙下手。
但就算如此又怎么样?
被触须绑缚的双手奋力颤动,缓缓握紧!
不曾后悔
不会改变
能让我抛弃一切的,唯有音乐!
所以我才不会否认,我是个人渣啊哈哈哈哈!
“阿马德乌斯——!”仿佛听到了这个男人那肆意狂笑的心声,魔神的声音从美妙的韵律化作狂乱的噪音,“我要毁掉你!我要你再也没有公演的机会!!”
“哈哈哈哈,能做到就试试看啊!!!”
无声的深渊不知从哪冒出乐器的合奏,但更显眼的显然是在逐步挣脱束缚的莫扎特,不是筋力上的提升,瘦削的手臂被绚丽的音符所覆盖。
血脉的力量,因意志的倾斜而转移,已经死过一次如今便似无根浮萍般想与莫扎特鱼死网破的魔神柱或许是最为丢人的也说不定,不论如何评价,如今也已成定局,本应只剩下男人与魔神的殊死对抗至黑暗尽头的一幕,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一同击穿!
噗!
漆黑的矛与背景的黑暗融为一体,但莫扎特如何感受不到那贯穿自己腹部的利器,将自己与魔神一同贯穿的长矛是从何而来,这本该是只属于自己的意识层面!
“贝克里德的话果然没错,人类的无序和混乱甚至能让魔神变成这副模样。”
“想知道我是谁?嗯?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在这种意识的世界里,你的想法甚至会化作字符出现在身边,”漆黑的身影有着部分的人形,上下半身呈现出相当的不协调,自然的回答着莫扎特说不出口的疑问,“而且与其关心我的身份,不如看看那魔神如何?真是可悲,身为魔神竟然认同自己的素体,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看看你下面。”
“阿马德乌斯…”
“……”莫扎特静默的望着那不知何时断裂的触手完全脱离自己重新汇聚成最初见到的独角兽模样,邪异的复数眼瞳也化作了最初的双瞳,那曾经被自己认为是欺骗性的外表如今或许是真正的本体也说不定。
它在发光,蜷着四肢,双目低垂,腹部有着触目惊心的巨大裂口,但就是看着这样的它,莫扎特还是没有回敬呼唤它的名。
“我是司掌音律的魔神,我是不死的,而你,是我最优秀的血脉继承者,活下去,我会重新掌控你。”奄奄一息却又丝毫不影响遗言的讲述,安度西亚斯说完的那一瞬,它便溃散成彻底的碎片,被周围的黑暗所泯灭,同一时刻,悲戚典雅的管风琴音响彻,黑暗的空间被光填满!
耀眼的光本该觉得刺目,但莫扎特丝毫没有感觉到灼痛,他一步一步踏上眼前的高台,拾起放置在斜板上的指挥棒,注视着下方静心等待的恶魔。
身形彻底的暴露在光线下,就可以清晰看到那确实是有着人形的恶魔,披覆着邪异又华丽的盔甲,头盔下是一张决然和人类扯不上关系的面孔,除去面孔,对方那身后招摇的四爪也证明了其非人的身份。
“我不喜欢占人便宜,可以开始了吗?”
出乎预料的,是很有骑士精神的恶魔,这或许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是这样一幅怪物骑士的形象。
但相较于彬彬有礼的恶魔,手指逐渐朝着乳白色利爪异化的莫扎特却是直接一挥指挥棒,身后的庞大管风琴霎时响起高亢的洪音!无数纯白的使者降临于四周,毫无滞留的朝着恶魔奏响乐器的同时,魔弹也随之成型!
“但我喜欢占人便宜,早就开始了~”
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莫扎特挥舞着指挥棒注视着正挥舞黑色长矛击穿魔弹的恶魔,轻声说。
……
“真是令我们很惊讶啊,萨列里先生就是Lavito什么的,若不是此次潜伏在莫扎特的记忆中,我们还不知道会被蒙在鼓里多久。”
“你们是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在音乐的魔力下肆意生长的植物完全遮蔽了外面可能投来的视线,甚至连声音也能一并削弱,但就算如此,萨列里也没有变身,只是取用了腰带的部分力量,这也是顾及着莫扎特的身体。
按他那变身后的强度,莫扎特的身躯是一拳都挨不住的。
“什么时候?这就复杂了,”‘莫扎特’一副很伤脑筋的以指挥棒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几个月前,跟共济会的人类合作,我们就悄无声息地潜伏以确保这些人没有心怀鬼胎,之后又为了展示诚意而撤走,然后爆发了一次小矛盾,我们又潜伏回来确保情况的掌控,平静了又会撤走,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而最近的一次我被唤回继续潜伏的契机——大概是莫扎特自己去接触基督山伯爵的原因吧。”
“哦!对了对了,基督山伯爵,他还和你一起喝过咖啡对吧,我们那时还奇怪为什么他会有闲心和一个宫廷乐师打好关系,现在知道是Lavito,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事实证明我们的谨慎是必要的,差一点,差一点呐,差一点就被你们给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