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列颠的宫廷魔术师事到如今才意识到了自己麻烦处境。大家都以为他能预知未来,但那只是对未来的演算罢了,他神乎其技的不是看穿未来而是自己归纳出了不可思议的算学,就如同当初预言不列颠的毁灭一样,一切发生之前都有预兆,骑士们内心的间隙,民众的不满,外敌的计划。
那些预兆都是实打实的计算数据,他拥有看穿这个时代任何事物的,真正的千里眼,做到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并以此坚信这个时代没有自己看不穿的人,因为他能知道所有事,那么便能借此推演出一个人的现在、过去、未来。
数据越多,结果越精准,千里眼让他得以拥有所有的数据,天才般的头脑让他做到非人的测算技巧,不带人情味的处事标准能让他永远能维持正确的,不带偏向性的测算,这一切造就了贤者之名,成为了无数人忌惮又厌恶的角色。
但是,时至今日他才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也有他无法看穿的事物,一贯的推演法也无法用在这个资料不足的家伙身上。他也曾设想过这个世界会不会有他所看不透的事,但那种设想并不现实,就算是有,按照他精明的处世之道也不会那么轻易站到对立面,梅林从来都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自然将其抛诸脑后。
而现在,这个人真的出现了,有那么一瞬,他露出惊慌的神色。
一个从小到大都自认为掌握一切信息的人,突然冒出个未知的产物,他惊慌的不是失利,而是固有的三观遭遇了重创一样的感觉,外来者…一个来了还会离开,接着又回来,还可能再离开的外来者。
长久的岁月以及世界的广大,梅林并非没见过外来者,但是,绝对没有这样来来去去的外来者!
好在,这样的人,不会多。
唯独想到这一点,他能迅速的将惶恐压下去,想来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人才更有趣不是么?不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对手。
手势转换,重新激活桌上的魔纹,他换了种推演方法。既然基础情报算不得真正的完善,那么就从数百种不同的结局内重重筛选出最为接近的几种答案,那便是他用以针对自己的方案。
岩窟王,我会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
隐藏在第六特异点之下的,本该作为中立者的家伙为了乐趣而插手,而察觉到他的外来者也伸出了手。
圆桌骑士、山之翁、女法老都不曾注意到的,与战斗无关的对抗。
然而…他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
…
“所以,是梅林搭了把手,给了狮子王不断的预言,也加速了狮心王的溃败?”
“他不需要亲自出场,嗯,他也做不到出场,因为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塔内,但若是贝狄威尔没有说谎的话,他肯定在圣城有个传话筒,不然那些更新的预言也无从落手。”
“这个简单,我这边已经问到了世界里侧的打开方式,但在这之前,我们要首先截断他与圣城的连接。”
手机外的两人沉默了,似乎陷入了僵局。
“我有圣城的资料。”突然,埃尔梅罗二世开口。
“我有圆桌骑士的资料。”接着,古道也出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那是阴恻恻的笑容,让各自两边旁观的人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我有圆桌骑士可做内应,但是苦于如何安置。”二世说着,看向远处正维持单膝跪地姿态的紫发男人,那个男人正对着一个紧闭的帐篷,微微垂头的姿态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就不会注意二世的目光。
反观一旁的卫宫却是露出悲悯的神色。
“我有一计让他回到圣城不受怀疑。”古道不假思索的接口,可见两人其实都提前做好了应对的种种回答。
古道接着说:“苦肉计。”
“可以,”二世一点就通,回头扫视着所有人,将看过来的从者和御主统统收入眼底后,再说,“但是对方会察觉,或许他正在监视。”
“我们发短讯,几种选择,编程语言、简体中文、现代法语、德语、俄语、日语。”古道微笑道,“他能看穿现在,测算古今,但计算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他仍旧是不会。”
“编程语言,”二世眼前一亮,“他不是真正的从者,他没有被系统赋予过知识。”
“对,但他可以学,他能与迦勒底联系,证明现代的文字他还是通晓几分,所以,我会给你一种编密方式,你可以让达芬奇帮助你部分解析工作。”
“他能够破解。”二世尽量避免重复他的话语,这会被有心听去。
“但是需要时间,”古道转头看向远处带领着立香和玛修参观整个大神殿的太阳王,又回过头来,抬起的手掌上,黑炎扭曲成不同的形状,噼里啪啦的细微电流声不断作响,“他要把时间花在这上面的话,活该溃败。”
“你对他的敌意出乎预料的深,我记得你说过他曾经帮过你。”
“一码归一码,为了所谓的有趣而给人添麻烦的家伙,都只是熊孩子而已。”
“我听说你很讨孩子喜欢。”
“我只喜欢乖孩子。”
PS:
NO.42:破局亦或控局,都是胜利。
(原来这学期我还有重修课程……)
“前辈这是写的什么?”
藤丸立香看着古道在纸面上书写的一连串外文,原本他还是懂些英语,但那些单词他都认识,组合起来就一个都认不出来了,一句话里还有四五个书写不常用的符号,看起来不像是正常对话。
“古道前辈这是…计算机高级语言?”玛修从另一旁侧过头来,在科学和迦勒底长大的她对那些语句并不陌生,但也谈不上熟悉,她的工作不是这一块。
“不全面,应该说编程语言,机器语言、脚本语言、汇编语言、高级语言混用,”古道一面说着停笔,将自己书写的东西重看一遍确认思路没乱,再看一遍确认组合没乱,然后继续写。
“嘶——看不懂。”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只是多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晕乎乎的,藤丸后仰了些避开那些字符,对前辈的敬意再升了几分。
“看不懂正常,我也有点头疼,这类知识我扔下太久了。”
确实,看着古道写着写着又掏出手机搜索些更奇怪的字符的模样,看得出来,他要么忘了些东西,要么不熟练需要印证。
“为什么要写在纸上?”藤丸立香瞥了眼车窗外似乎没什么变化的景色。
“方便整理思路,也方便查漏。”古道随口回应。
在还作为大学生的时候他就学的这些东西,但学的并不好,他也不是醉心学习的学霸,而在之后的时间他也有过间断的学习,因为是间断性的,所以谈不上熟练上手,所以需要查漏,细看错误。而整理思路则是用于组合上,书写的编码并非是按照常规方式排列的代码,而是将几种不同语法的东西混合摆放的产物,乍一看就是杂乱无章的乱码,是投入程序也显现不出成果的废弃东西,但按照他想好的思路来看这页纸,倒是能构成顺畅的语句。
总的来说,是小众到几乎没人会用的方法,因为这是现场创造的,这种吃力又麻烦的沙雕方法出现一次就够了,他也只打算让达芬奇帮二世解一次就不再去想。
自己编造起来吃力,对方推导也会更吃力,不过古道并不觉得梅林会真的想去破解这些东西,除非他的脑子跟奥兹曼迪亚斯一样轴,宁愿浪费时间去解密来获得他和二世的通讯内容也不管其他的事。
所以他也只是做个样子让对方知难而退,真正能牵制他的不是他们的密谋,而是贝狄威尔和兰斯洛特的情况才是。前者是他帮助并予以主要角色身份的赎罪者,后者是被古道和二世特意算计拉拢过来,同时也是早已落入梅林眼底的,另一位主要角色,定义是变革者。
不论是狮子王还是圆桌骑士,乃至法老和山之翁们,对梅林而言都存在早已确认的定位。他是观测者,每个特异点皆是舞台,也是一个故事,而观众要的是有趣的故事,若是发展不够有趣,他便出手将其变得有趣,这便是梅林,一个有些恶趣味的观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