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的双拳渐渐抬起，男人始终保持着一种坚持，哪怕嘴里铁锈味的液体苦涩异常，就算到了这等关头，就算战到只剩他一人，同时也是身负重伤的绝路，那个男人的表情也是平淡的，令人不禁想要剖开他的心底，到底经历了多少的悲痛。
“我乃憎恨，我乃愤怒，两者的结合，便如现在，”火焰在继续盛烈的焚烧，以至于血液的滴落都宛如在添加薪柴，“看吧，我便是那煌煌燎燃之物。”
虽说如此，相比一开始浑身被熊熊燃烧的烈火所包裹的状态相比，她现在已经衰弱上许多了，尽管如此，完全被血色蒙蔽的双眼，以及血色的泪痕，诉说着一切的女人宛若厉鬼对男人执起了薙刀。
“煌煌燎燃…哼哼，”男人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时产生了变化，泛起苦笑的自嘲道，“学生走入了歧路，应该是老师的失职吧？”
“伯爵大人——！”不顾一切的嘶吼，其结果便是声带一瞬被拉裂，从喉咙逆行而上的沸腾血液还未展现出血液的形态，便化作了新的一捧火焰。
“是呢，我听着。”收敛起苦笑，男人看着女人的狰狞模样，目光在女人额头的鬼角上停留了片刻，那一开始只是黑色的尖锐双角此刻染上了淡淡的血色，单纯只是血液浸染过多，“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教的东西会脏手，但没想到连心也会被侵蚀。”
他这么说完的下一刻，女人便已经执刀冲上，沾满血污的银色长发飘扬着，刀刃便是要正中男人的胸膛！
恰在此时，一拳从侧面击打在薙刀的刀面上，踏前一步回身再一拳轰在了女人的背脊。
噗哇一声，这一次喷出的是实在的血液，女人就要倒地之时，男人拉住了她，微微蹲身将其揽住，不坠于地面。
“这只是个噩梦，而梦，也该醒了。”
胸口忽然传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动，巴明白了，那便是自己。
闭上了眼睛，女人的表情变得文静安恬，任凭黑色的空间占据了视野，直至眼前的景象重新清晰起来，那种隔着琉璃观察世界的感觉完全的消失，虚弱的感觉也从全身各处消退。
巴睁开了眼睛，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披上了衣服站了起来。
天还没亮……
摸到窗户前，视野里还是昏暗的，哪怕是遵从老师的计划进行了那名为升天的古怪仪式，她的视力在夜晚也难以发挥，但好在，今夜的月色不错，尚且有着月光可以视物。
事实上也没什么好看的，在这样偏僻的小村庄，窗外也只有些无聊的灌木丛，这里也只是临时驻地，她和木曾义仲以及那位清姬小姐，待到天明便要继续启程。
毕竟，辰月的追杀还未结束。
“做噩梦了吗？”
听到这句话，巴愣了愣，稍微将头伸出窗台看向另一边。
“清姬小姐？”
“额头上的汗珠，哪怕是夜晚也很清晰呢，”金色的眸子在昏暗中流转着淡淡的辉光，这种模样倒是妖异，不过巴没有丝毫的动容。
“清姬小姐也睡不着吗？”
“大好的圆月，这样的夜晚是倾诉思念的最好时分，”依靠在窗边的墙壁，清姬持着绘制烈焰之蛇折扇，转过头注视着巴，“不过，巴小姐，人类的话，还是早些睡比较好。”
“感谢关心。”
自己其实也算不上人类吧？老师留下的资料中包含了老师的一些评价和随笔，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仪式过后便要有作为非人的自觉，对于鬼种的记载，直言不讳，不过她却也没有反驳，她们的关系还没热络到那个程度。
虽然这么想，但她确实是觉得对清姬的了解太少了，木曾义仲不会去问，而清姬虽然善谈却也不谈自己，她本能的觉得这样不太对劲。
“虽然这么回答，可巴小姐也没有休息的打算呢，甚至……”看着巴退回房间，仅仅是一面墙的距离，清姬能听到巴的脚步声顿了顿然后偏移，之后是木门啪嗒一声打开，“是想聊点什么吗？”
“梦里的画面含糊不清，可我也没有睡下的心情了。”叹了口气的毫不掩饰烦恼，巴捋了捋自己的长裤直接蹲在了清姬的一旁，“叨扰了。”
“无事无事，这样的月光也不可能一人独享，”清姬看着蹲下的巴，轻声问道，“巴小姐也有思念的人么？”
“有…吧。”
“为什么要迟疑呢？”清姬重新抬起头看向圆月，“那个人是喜欢的人么？”
“喜欢…我不知道。”巴看着不远处的栅栏，两人的视线毫无交集。
“不知道么？”对于情感的话题，清姬就要热情不少，虽说是Berserker，但本身也就只有涉及古道以及谎言上面比较失常，对于困扰这些的少女反倒觉得有些亲切，“那么换个方向吧，木曾公子，你喜欢他么？会因为看到他而高兴，会因为看到他而心跳个不停么？”
“木曾？不会。”一提到他，巴的迷茫感消失了，表情几乎是‘死’了，“那家伙，用老师的话说再好不过，就是个倔驴。”
“……”似乎找错了方向，清姬想扮演一下情感咨询大姐立刻遭遇了阻力，不过无妨，她还有另一条显而易见的路线，“你思念的人，是老师么？”
“……”巴的回应没有及时传来，这让清姬低下头看着她，但清姬的高视角所看到的，仅仅是一头柔顺的银发。之后良久，才有很低的声音传来，“是的。”
到正题了，清姬心里有些激动，她已经好奇很久了，巴常常挂在嘴边的老师，也是木曾义仲口中的‘那个男人’，这两日的相处，清姬能看出其对两位学生的影响太深了，深到可以从两人身上看到那个‘男人’的各种存留。
也正因此，才会好奇，因为他跟清姬思念的人，在风格上实在太过相似。
但还没等她问话，巴却突然站了起来，清姬虽然早就注意到这应该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少女实际发育要比自己高上些许，但陡然被超过一些身高还是愣了愣。
“清姬小姐一直寻找的思念之人，是谁呢？常听闻您挂在嘴边，巴很好奇，虽然知道这是非常冒昧的问题，但着实好奇！”
“……”
被反将一军！
刚才还一幅迷茫无措的孩子模样，此刻却如此的兴奋认真，清姬无法判断这人是演技太好还是脾气就这么急转弯，但确实她从这句话中嗅不出任何的谎言。
……
“阿嚏！阿嚏！阿嚏！……妈的终于打出来了。”
连打了三个喷嚏的古道，甩开了笔擦了擦鼻梁，众所周知的，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的古怪感觉，卡得很难受。
特别是这样深夜的情况下，凉风阵阵让他起身去拉起窗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感冒了。
同样是众所周知，夜晚对于古道来说是更加安静不受打扰的思考环境，适合整理思路和总结计划。
马车的速度并不算很快，不过明日就确认能抵达源家驻地了，一想到很快就能看到那些人，心里还是会有些激动，但同样的，他不会忘记源家是拒绝了结盟邀请的，不管内部是否真的出了问题，他都要做好也许会有的战斗准备。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摆脱了缺陷从者的状态也就没必要畏首畏尾。
“虽说如此，还是得加班。”
摇了摇头重新就坐，每一夜都很长，大不了在马车上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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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书名看起来很gay啊，最近都流行gay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