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天空下,放牛的孩子躺在地上,感受着微风拂动青草,稍微转过头便能看到那一阵阵‘波纹’荡漾开的景象。
这是司空见惯的一幕,这样偏远的地区虽然不够发达和有趣,但有一点是很值得追求的,那便是安宁和平静。
这样和平的景象,能与京都的气氛形成极大的反差,不过孩子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看腻的景象而转头,他只是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古怪声响,这种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不过他并不打算慢慢猜,而是直接看了过去。
“马车?”
很小的时候是见过的,孩子想了起来,但是村里连马都难见更别提马车了,那是哪个大人物么?
远远地看着带着斗笠的马夫驾驭着马车走过远处的大路,对孩子来说,这并不值得铭记,也就是回头到村里跟小伙伴们吹嘘一下引来一众崇拜的目光。
“大人,能看见本地居民了,是个放牛的孩子。”
“不用管,继续走,跟着路径的痕迹走到聚落,不论是村落还是城镇,届时再向我汇报。”因为马夫的汇报而睁开了眼,古道如此吩咐道,同时稍微坐正,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腕恢复,同时打开了一旁的木窗。
很不错的天气。
从天守阁出行的一晚上,有着一辆马车的待遇算是相当的不错了,古道并没有直接全速赶往源家现在的临时驻地,而是做足了姿态要装作一位使者。
上次是信使,这次是特使,织田大名的特使。
就像曾经为基督山伯爵这名头造势一样,差别只是当初是孔切塔在负责,这次需要他亲自执行,一方面是织田信长这种随便的家伙并不能做好这种事,另一方面则是古道不喜欢在这种方面争来争去。
一直秉承着“能者多劳”的实用主义,为此给自己加了不少的班,古道仍旧不打算扭转这样的生活观念。
虽说如此,真正的能者多劳是一种毫无温情的机械式理念,古道也不会强求别人,他只会强求自己。
这听起来有些自虐的感觉。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在琢磨的东西,自己的精神问题古道很清楚,并且以此告诫别人,自己却不打算改变,他只是从那系统背包里掏出了那鎏金纹路的铁青色长矛。
天之琼鉾,按照神话中的记载,是这个名字没错。
“神具被魔王所掌握,听起来还真是讽刺。”
说不清是信赖还是她觉得不好玩所以甩给了自己,总之古道并不擅长使用长矛,拿着这东西也激活不了其中的能量,只能看着这严格来说很危险的东西,无非就是偶尔拿出来瞧瞧。
作为日本岛的陆地扩增的罪魁祸首,哪怕几经易手也没有改变,古道思索着这东西要如何运用才能恢复原本的模样,但另一方面,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他心有顾忌,没有任何实际典籍记载这东西的传说,关于这天之琼鉾的描述,是在织田信长掌握了这神具之后浮现在她记忆中的一个短故事。
日本原本是一座漂流在汪洋中的小岛,没有根基,四处漂流,于是五主神派了一对下级神,伊邪那歧和伊邪那美去为日本岛打一个根基,使之固定,不在四处漂流,他们两人站在天之浮桥上,拿着长矛,在汪洋中劈波斩浪,让海水在日本岛的下方成漩涡状旋转,再拔起长矛,施展神力,让从长矛的矛尖滴下的海水,凝聚成了日本岛的根基,这个岛又称为淤能基吕岛。
听起来更像是定海神针……
没有实际的典籍记载,唯一的资料都是神具自己输送给织田信长的,古道直接可以判定这东西也是不该存在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异界的产物,考虑到自己的情况,他保留这一说法。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自称掌握了这一神具的织田信长,也只是获得了使用权限,但具体该怎么用,按她的说法听起来就是纯粹的凭感觉……
古道是不会放心的,好在她似乎也清楚,所以扔给了他。
在很长一段时间这玩意儿都得封存起来。
将其重新扔进系统背包,在手机无信号,也无充电手段的现状,他还是拥有着系统背包和里面的东西,并且将制作太阳能充电宝的日程写进了笔记本。
另一方面,说起笔记本,从系统背包中抽出笔记本翻到倒数第三页,其上归类出的十二系星辰秘术,这是从那辰月教徒身上审问出的秘术体系,对古道来说这倒是个能体现实际价值的东西,方便他了解对方的‘技能’。
“观星台的研究依旧没有进展。”
距离马车可以说是千里之外的,刚从京都新建的楼阁上下来,带着兜巾的男人想着面前身着和服的老人禀报着。
虽说是老人,但不管是那锐利的眼神还是魁梧的身姿都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若是古道在此的话,光凭那锋锐之势就能辨认出对方便是那一次重伤自己的武士。
柳生但马守宗矩,相比于那尚且是生者的九尾狐,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草手下的从者。
柳生石舟斋的儿子,柳生十兵卫的父亲。
江户时期柳生家最强的武士之一,其最知名的故事恐怕是为了保护将军而瞬杀七武士吧?
虽然有着军事家与政治家的双重身份,其实际上还是作为武士的道路走的最远,他与天草四郎是同时代的人,但两者并未有多大的实际交集。
不过他会遵照御主的命令形式,这是所有武士都会有的,侍奉主公的忠义。
“继续说。”
不苟言笑,这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那张威严的脸始终是宠辱不惊的模样,这与古道的冷淡不同,更加的震慑人心。
“谷玄之星的踪迹被光环所覆盖,没有它的存在,占星师们很是惶恐,因为那意味着万物的死亡,一切的终结,亦是星界的君王,若是没有它的存在,他们简直怀疑自己是凭什么使用的秘术。”
“你说的那些我并不想清楚,”在这一点上柳生但马守有着大部分武士都有的想法,他们对术法不感兴趣,更愿意相信手中的刀能斩开一切的东西,但他还不至于认为术法是弱者才用的东西,“你也是术士,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还掌握着力量,这就证明秘术绝无虚假,只要太阳予以我的力量存在一日,我便没有丝毫迷茫。”
“这就对了,研究者只会因为莫须有的东西自顾自的慌乱,但掌握力量的人不需要想那么多,就像武士不需要理会阴阳师的愚蠢一样。”
“谨遵教诲。”术士行了一礼,“那么,在下暂且告退,并将其告知于教众,另外,希望教长下次能披上辰月之袍,以免引来非议。”
“……”闻言转过身看向后面的椅子,其上挂着的长袍上有着显眼的星辰与月,“知道了,下去吧。”
术士恭敬的行礼下去,丝毫不为自己的逾越而担忧,因为那是他们尊敬的教长。
不会秘术,却能以刀刃破除一切的教长,秉承星辰与月的意志。
“无聊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可是,他们的教长并非这么想,他只是觉得麻烦,“我这样的老人,只想简单直接的砍些东西。”
PS:
NO.50:争论
(11点半了,该歇了。)
赶往源家的道路很是安稳,安稳到让古道意外的程度,没有乱世常有的兵痞,也没有常有的山贼强盗,连祸乱时间的妖魔也没有,就那样安安稳稳的走到了那庞大的聚落。
显然这个地方也和天守阁所居于的城池一般,属于极度偏远以至于京都的混乱都管理不到的程度。
这就是地表扩大人口却没有扩大的日本,亦是朝廷所处的尴尬现状,同时也是百姓的福音。
都城的政变,只要跑的够远就不会受影响,原本的公卿们就管理不到,现在换了辰月也没有丝毫改变,但这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