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一眼，被他看到的那位立即摇头。
“可不是我说的，彼得神父。”说话的男人，同时也是负责殴打麦迪斯的苦力，是漆黑圣典第九席的神领缚锁，漆黑圣典全员的本名都是隐藏的，教国内大都以代号称呼他们。
“你是从哪里知道‘漆黑圣典’的？”彼得淡淡地问着。
麦迪斯不说话，他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似乎刚才那么惊恐那么害怕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是得知自己的命运后认命了？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害怕，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麦迪斯说着，这个老人的嘴角甚至带着微笑。这不太像是被审讯的犯人的逞强，反而像是平淡的通告。
看着他平淡的表情，神领缚锁甚至开始相信，他真的什么都不会说。
“既然我看到了漆黑圣典，你们就绝对不会让我活下去。”麦迪斯说着，明明已经鼻青脸肿，他的声音却依旧平淡。
彼得神父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你知道你的罪行吗？”
“你说就是了，你说我犯了什么罪，我就是什么罪。”
“贪污公款、奸银妇女、研究禁忌的魔法...”彼得神父冷漠地下达了审判。
这其中的任意一个，在教国都是重罪，对神官来说，前两项甚至是死罪。
但是，这些都不至于让漆黑圣典找上他。彼得神父抓住麦迪斯的衣襟，直接把他的上衣扯烂，露出了老人干瘦的上身。
“药。”彼得神父说着，跟在他身后的少女立刻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银瓶，递到他的手上。
她一直跟在神父的后面，但是跟神父相比，她的存在感太低，很难被人注意到。
神父接过药瓶，将透明的溶液洒在麦迪斯的身上，只见黑色的诡异纹路浮现出来。
“这是...”神领缚锁瞪大了眼睛。
“召唤恶魔的魔法阵...恶魔崇拜、试图召唤恶魔、以及宣扬异端信仰...这是你的罪名...”彼得神父低下头，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一个“X”。
自始至终，麦迪斯一直保持着平静，他瞪着自己的大眼睛，嘴角带着微笑一样的弧度，看起来诡异极了。
“有人给你灌输了异端的信仰，在你的身上绘制了召唤恶魔的魔法阵，你依照那人的说法通过活祭婴孩召唤了恶魔。”彼得神父无悲无喜地说着。
“那个人甚至告诉了你有关‘漆黑圣典’的事情。”彼得神父说到了最关键的东西。
“那个人是谁，他到底告诉了你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麦迪斯微笑着。
“我只能告诉你，六大神不过是虚伪的神祗，真正的末日到来的时刻，连神都无法幸免。”
“看来他是被异端的邪教洗脑了。”彼得叹了口气。“那就拷问他吧。”黑白双色头发的少女轻笑着说道。
“你的话，无论什么，都可以问出来吧——血腥的彼得。”
“我不喜欢这个外号，决死绝命，从我还是漆黑圣典开始就不喜欢。”彼得神父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只皮手套。
“而且，我所做的事情也不是拷问——是祈祷，我是在拯救迷失者的灵魂，让他们救赎之后，能够回归神的怀抱。只不过在净化灵魂的过程中顺便询问他们一点东西罢了。”彼得双手合十，恭敬地祈祷着。
神领缚锁无奈地摇头，决死绝命嘲讽般轻笑，神人队长则是压根没有在看这边。
只有他身后的修女，低下头在祈祷。
“说起来，这个人是谁，你的学生？你想要把那一手绝世的拷问技术传承下去吗？”决死绝命询问着，彼得没有回答她。
他的双目一片清澈，却带着铁一般的坚毅。
“我们开始吧，玛利亚。”
·
玛利亚打开了那个黑色的皮箱，一片银辉洒了出来。
手术刀、三棱刺、钢钉、短剑、弯钩、苦梨、弧叶刀、短锯、老虎钳...所有的东西是银质或者钢制镀银的，像是把一个外科医生和管道修理员的工具包混装起来。
哪怕是决死绝命，也不由得向这边投过目光，这个黑箱子凝聚了教国异端审判机关几代的心血，彼得从卷宗中扒出了历代审判者的手段，然后将其复原。
这个小箱子里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许多大型的器械没法随身携带。因此说他是教国最令人害怕的男人——血腥的彼得。
“你们要在这里看吗？我认为你们看了会觉得不舒服。”
“我看过很多次了。”决死绝命说着。
“我也是。”神人队长这么发言。
他们都这么说了，神领缚锁也就不好意思先离开，正好他也像看看，传说中的那位彼得的手腕。
令人在意的是那个修女，看起来她也没有离去的打算，根据站位，她好像是彼得神父的助手。
“不会吧...那么年轻的姑娘...”神领缚锁喃喃地说着。
彼得神父把床褥的被褥全部揭开，之留下台子和硬板，然后他把麦迪斯扔在床上。
银光闪动，麦迪斯发出了痛苦的怒吼。
“啊...”神领缚锁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四根钢钉从麦迪斯的四肢穿过，撕裂他的皮肤，精准地穿过了他四肢的跟腱。
钢钉的后面连着锁链，彼得用锁链缠紧麦迪斯的身体，动作娴熟到让人怀疑，他到底这么杀过多少人。
“和印象中的神官不太一样，对吧。”彼得神父平淡地说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出自自己的手。
虔诚平静、无喜无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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