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潮水涌动、惊涛拍岸的沉闷撞击声连绵不绝,沉重音波穿过长长的甬道,从病院敞开的大门中呼啸而出。那电灯业已全灭的漆黑大门中如同直达地狱,在其深处,无尽的恶鬼发出嘶哑的咆哮。
每个窗户都黑漆漆地吞噬着光明的病栋化身为驻守在地狱门口的巨兽,已有数个警卫被其吞噬。
这样的场景对于现代人来说似乎有些既视感,电影中、动画中、游戏中隐约都曾出现过此等景象,而那些虚拟的作品无疑都是末日或惊悚题材的。
在作品中,与这般景象相匹配的往往是靠着双腿或驾车向远方逃离的群众和逆着人流的主角。
然而现实中并非如此。
根本没有人逃跑。反而如同见到了什么明星一般,在病栋门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无数手机宛如朝天生长出的枝杈般,在人群的头顶林立。
兴奋的讨论声不绝于耳。男人、女人、老人、年轻人、上班族、学生,仿佛都因为这一个事件变成了熟人,互相低着头,不时说上两句自己的猜测。
这大概是因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危险的事物从病栋中出来吧,尽管那些迈入其中的警卫们都失去了联系,但那是因为他们进去了,不进去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危险吧?
只要不是百分百的有危险,人类就不会放弃【围观】这种伟大的事业。
大抵是因为【围观】与【生命】的重要程度在伯仲之间吧。
——病院门外唯一的一位女性警卫如此想到。
身后大钟震颤般的沉闷响声与身前嘈杂的人声让她头晕脑胀,她还不得不跟自己的同僚一起守在大门前、维持秩序。而更甚于此的是,她的弟弟,同样也是众多的警卫之一,在此前与其他几位同僚一起进入了病院之中一探究竟,于是现在,连他们自己的究竟都不甚清晰了。
手机、对讲统统联系不上。内心的焦虑与不得不冷静下来的嘈杂环境煎熬着她的精神。
几分钟前曾接到了上级指示,让他们不要以身犯险,安心维持现场秩序、等待专门负责此等事态的部门到达即可。这样简单的指令对于同僚们来讲无疑是一种福音。
…但是,我的弟弟……
心中的情感催促她马上闯入病栋,去到有可能是地下室的位置救出自己的亲人,可理智却在阻止着她,告诉她这种行为根本无济于事。
若是弟弟无事,她去与不去都是无事,若是弟弟已遭遇危险,她即使去了也于事无补。
不存在需要她力挽狂澜的可能。
……如此的…无力。
在年少之时,她与弟弟的父母就因被一个奇怪的人袭击而去世了。前来救援的人不可谓不迅速,这才就下了她与弟弟的性命,然而父母,却几乎被蚕食殆尽。
那些救援者们统一身着灰白的大衣,证件上烙印的字母也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CCG】
……然而现在,我唯一的亲人也要……?
突然,仿佛是水壶即将被灌满一般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由远及近,其间夹杂的咆哮声愈发清晰。
她膝跳反射般转身,一只奇特的野兽从病院大门中一跃而出,沐浴在圆月之中。
……那是…狗吗?
一般野兽这个词似乎习惯于形容老虎、狮子、豹子至少是狼这种级别的动物,猫或者是狗感觉上不该冠以【野兽】的形容。
但那跃于空中的确实就是只野兽,不光是因为其尽管是狗的形状却有着牛一般的大小与体格,更重要的是那肮脏毛发上刺目的血迹与令人作呕的气息。
还有与蚕食掉父母的那个奇怪的人一样颜色的眼睛。
只不过当时的那个人是双眼,而这只【野兽】却只有单眼如此。
一瞬间,耳边层层叠叠的音轨中似乎有一条被突然删除,来往车辆的鸣笛声、树叶随风的“沙沙”声、手机“嘟嘟”的提示音依然混淆在一起,唯有人类的话语声,骤然消失。
他们总算感觉到了危险。
而女性警卫感受到的则更甚于此。因为独目猩红【野兽】的落点正是她。
……这是…我们全家人都要死于这种奇怪的生物了吗?
它们……到底是什么啊!!!!
“嗡!”
宛若琴弦高速震颤,一根流淌着冷蓝月光的长线切开了空气,于转瞬间将【野兽】的心脏洞穿。
紧接着又是一声轻鸣,恍若冷电闪过的丝弦将【野兽】横向分开,空中坠下一股温热的赤雨。
正当女性警卫下意识松了口气时,一扇绚烂的羽翼突然从那以断成两截的【野兽】的肩膀处生长而出,无数锐利的羽毛“嗖”“嗖”洒落。
“锵”
耳边似是响起了清冷的拔刀声,她的意识从视觉转移到听觉,只是一刹就又回返了眼前的事物,而这时,漫天污羽已成粉末,一把无主之刃将【野兽】狰狞的头颅戳在了铺着砖石的地面上。
作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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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觉得我有点儿发烧,拿体温计测了测,结果显示出的温度比正常人的体温还低…
我的身体已经像我的心一样冷了吗?
哈哈,开个玩笑
现在基本已经没事了,就是咳嗽,止不住的咳嗽,连成串的那种,会影响到打字
每次感冒完都会这样,或者说这是感冒的最终阶段?
可是没见别人咳嗽成我这样啊?
还是说别人一生病就都在家休息了,我根本看不见他们咋着?
今天一天在外面撤展还好,颇为担心明天去上班,咳嗽成这样会影响到同事。
更加担心堆积下来的工作需要加班……
我到底是为什么活着啊
460 妄想立于神右的狂徒(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