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德丽莎女士，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丽瑟尔博士微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是你的敌人，至少我们不会威胁到你的朋友、亲人以及后辈，其实关于这里的内容，逆熵都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完全不必要潜入这里来窃取，我只是为了争取和你交谈的一次机会。”
她说：“这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所爱的人们。”
德丽莎低垂着脑袋，她显然已经快要被说服了。
但苏白没有那么容易答应，他说：“那得让我具体听一听，西琳计划到底是什么……”
丽瑟尔点头：“我会说明白的……毕竟苏先生是世界上最在乎西琳的人，我当然会满足你的好奇心。”
苏白双手抱胸表示洗耳恭听。
“众所周知，律者被杀死后会留下律者核心，而律者核心是制作神之键的材料之一，过去我们在第二次崩坏大战中已经证明了，律者的意识可以保存在律者核心当中，但除了理之律者以及死之律者的能力，没有律者在被杀死的情况下有能力重新构造自己的身体，大多律者被消灭后，一旦被制作成装备，意志也会被消磨殆尽，唯一唤醒她们的方式便是……”
“换个身体。”可可利亚手指绕着金发：“人造律者，这也的确试验过了，确实可行。”
“是的，所以想要复生西琳，也只需要按照同样的步骤来执行即可，律者也是生物，有存活意志。”丽瑟尔打了个响指：“西琳计划的主体就在于她如何复生，普通的方式肯定不行，因为律者核心会立刻创造出新的空之律者，这样的做法太过于粗糙，所以需要特殊的办法。”
苏白瞥了眼培养器皿：“第一步是筛选合适的复制体么？”
丽瑟尔点头：“通过混合不同人物的基因，制造复制体，这是天命最擅长的生物科技，奥托筛选了包括但不限于‘塞西莉亚’‘卡莲’‘琪亚娜’等多人的基因和西琳的基因混合，以此来创造复制体，但制造的复制体几乎都不具备自我意志，处于脑死亡状态，并且……”
“从外表完全看不出西琳的成分。”苏白摸了摸下巴：“外表完全不像那妮子，虽然我也觉得白发好看，但这里的白毛实在太多了。”
德丽莎瞪着眼睛：“白发是力量的象征你不知道吗？头发越白代表越强，这在天命女武神中是常识！”
“实际上是崩坏侵蚀率越高，会导致色素衰退……最终头发变成白色。”丽瑟尔打了个叉：“所以某种意义上说白发等于强度，倒也是对的，塞西莉亚女士和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都证明了这点……话说回来，这些复制的外表也是奥托的计划，因为他不希望谁能看出来这些复制体体内有西琳的基因。”
苏白又问：“然后？”
“然后他找到了适合的载体，植入了律者核心。”丽瑟尔推了推平光眼镜，面无表情的说：“她是……”
“琪亚娜·卡斯兰娜。”苏白终于抓住了那一缕既视感的来源，他了然道：“原来如此，如果是齐格飞和塞西莉亚的女儿，继承了两种血统，必然会诞生出最强的女武神，在这其中加入空之律者的力量，将会打造出空前绝后称霸所有时空的至强者，甚至超越律者。”
说完后，苏白又摇了摇头：“不对，这也不可能啊，雷电芽衣体内的律者核心我是清楚的，崩坏能的反应很强烈，但空律核心当初已经处于无法激活的状态，如果被植入了琪亚娜的体内，我应该可以感知的出来，但琪亚娜从哪个角度来看，并没有得到来自律者核心的增幅，也完全感受不到那股气息。”
“……你当然察觉不到，最初我们也完全无法察觉到。”丽瑟尔的表情流露出一丝不爽：“奥托这老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律者核心转化成了特殊的形态，并不是以固定的结晶形式存在于律者体内。”
“不是结晶体？”
“是DNA……逆熵第一代盟主瓦尔特·乔伊斯，他体内就不具有律者核心，而是以DNA的方式分散于体内。”丽瑟尔看着荧幕：“通过这种方式，将第二律者核心隐藏在载体的身体当中，是不可能被察觉到的，没有崩坏能反应，也不会产生外貌的改变。”
“嘶……这苟比奥托。”苏白震惊了，若真是这样，他即便提着刀杀去天命空港也找不到西琳了，核心都被融成液态DNA注射到了载体当中，就算把妹汁整出来也找不到吧。
“大主教的计划的确很精彩，并且我们肯定，如今的空律载体的确是琪亚娜卡斯兰娜。”丽瑟尔奇怪的问道：“不过瓦尔特一直都对告诉你这件事心有余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见到了她的第二人格。”苏白双手抱胸：“难怪会觉得和西琳有点相似，那孤僻的性格也是，闹别扭的模样，嗯，越想越像啊，虽然她根本不记得我了，记忆似乎有点偏差。”
丽瑟尔歪了歪脑袋：“她觉醒了？这怎么会？以DNA沉睡的律者核心决定必然需要大量的崩坏能重复刺激，这才能让律者人格苏醒，势必会产生很大范围的影响……但我们并没有观测到律者觉醒的任何迹象。”她狐疑的望着苏白：“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我唯独对眼力有点自信，怎么可能搞错。”苏白笃定的拍着胸口：“以人格担保，如果搞错了，你拿把刀子从我心口捅下去都没问题。”
“唔……毕竟这些都是没办法实验得到的数据，毕竟西琳和你之间的纠葛很多，或许是你的出现让她回忆起了什么吧，对人格产生了一定影响，诱导了律者人格的不完全苏醒。”丽瑟尔也跟着一通分析：“能考虑的可能性暂时只有这些了，总之……目前我们的目标是守护好琪亚娜的安全，并且为后续的计划做准备。”
“后续计划是？”德丽莎开口问询：“这就是你想要和我合作的目标？”
“是的，德丽莎女士。”丽瑟尔缓缓说：“不久之后，我会给你们送一件礼物……它叫月光王座。”
……
半个小时后，谈话迎来了结束。
苏白察觉到另一处战场也已经平息了，律者的气息消散不见，隐约可见紫色的光翼。
他看向可可利亚：“逆熵带来的瓦尔特复制体似乎已经被光翼展开处决了……琪亚娜的战斗力短时间内能提升这么多，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可可利亚表现的很是无所谓：“复制体罢了，替代品总会有的，本来也没有很高的价值，只是利用利用……这次我是迎合了她的计划才来的这里，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反正也已经从丽瑟尔手里得到了足够的报酬，这次的合作算得上是双赢局面。”
“我能问问是什么么？”苏白有些好奇。
“你知道量子之海吗？”可可利亚开口问：“逆熵找到了一个史前遗迹，他们正在研究打开量子之海的方法，而这也是我一直都在试图攻克的技术，所以不论如何都想拿到这部分的权限。”
“量子之海。”苏白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为什么执着于这个？”
“我有个女儿……落在了量子之海里，得想办法接她回家啊。”可可利亚流露出些许缅怀的表情，铁血的风格变得更加凌厉，但目光倒是如过去一样温和。
“你还在开孤儿院么？”苏白问：“之前的孤儿院怎么了？”
“不在了，第二次崩坏爆发，整个西伯利亚都没有了。”可可利亚叹息：“我也流离失所了好久，最后联系上了逆熵，重新建造了孤儿院，收拢了各地的孤儿们，也靠着点毅力爬到了执行者的位置，但……最后还是因为合作不太愉快没能完全志同道合，大概两位老前辈一直都不太喜欢我吧。”
她微笑着说：“对了，那个叫布洛妮娅的孩子……也是我的女儿哦，你记得多多照顾照顾她。”
苏白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只清楚她是逆熵派来的二五……女。”
可可利亚突然说：“这次能见到你，也算是有点额外的收获吧，你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是吗？”苏白摸了摸下巴：“我自认为我比过去要成熟一点了，那时候忙着逃命也没什么悠闲心思。”
“你的心没有变化，为了一个女孩能做这么多事。”可可利亚仰起头望着夜空：“但现在的我和过去不同了，我不是普通的孤儿院的管理员，而是逆熵的执行者……你要不要来逆熵，帮我的忙？我现在其实也很缺乏人手，如果有你居中调停，我相信逆熵执行者之间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冲突。”
她主动伸出手，发起了邀请：“孤儿院里也有许多孩子，我一个人偶尔也是忙不过来的，而且最近有些合作对象的要求让我……”
联想到那盘踞在中庭的尘世巨蟒组织，她总有些内心不安，与虎谋皮的勇气她当然有，但相应的……她也需要足够的自保能力，如果苏白能来帮她分担压力，以他的影响力，逆熵在海渊城量子之海的项目进展上会快上许多，找寻被困在量子之海中的希儿效率也会高不少。
苏白看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若是早一点，我会答应，但现在实在是没时间……我得看着琪亚娜的安全，偶尔还得照顾突然溜出来的西琳人格……但还是谢谢你的邀请，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跟我说一说，我会尽可能的帮忙。”
可可利亚明知结果但还是有些遗憾：“……那就尽量保持联络吧，说来也奇怪，明明我们相识相见只有短短一次，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反而像是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苏白说：“十多年过去，我很庆幸你守住了自己的善良和底线，希望你能将这份坚持守到最后一刻，不要忘记自己真正想要保护的人是谁。”
他挥了挥手，沿着道路另一端，留下一个月光下的背影。
可可利亚沉默，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缓缓握住拳头：“我已经犯下了很多的错误了，还说什么善良和底线……回头只怕也来不及了，现在选择忏悔，还怎么去面对那些孩子们，我已经……”
她还未说完，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冰冷气息，蓦然回头，量子化的三台泰坦机甲浮现在她四周，这是她通过量子化技术随身携带的重要护卫，然而一道身影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冰冷的气息不断溢出，隔着厚实的大衣都令她感到阵阵寒意。
“……你。”可可利亚咬牙：“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