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主。”阿纳斯塔西娅出声提醒:“说正事。”
“好吧,我的确是有些好奇具体的过程。”卡多克想了想:“你去过第七特异点,应该是知道迦勒底的御主,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你见过藤丸立香……”
“见过。”苏白靠在椅子上:“相处过一段时间,在第七特异点当中,抗击女神联盟、提亚马特,她都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作为御主来说的确很出色,也有承担救世主的觉悟。”
“评价很高啊。”卡多克的表情有些阴郁:“诚然,藤丸立香修复了人理,她成就了伟业,得到这种评价也是理所当然,但……”
既然知道对方是曾经的战友,这劝说过程就变得异常艰难了,或许他该考虑的是不是将对方驱逐,又或者干脆召来杀戮猎兵,在这里将他给……
卡多克陷入思索的深渊时,有一个过分清亮的嗓音传来:“有必要这么瞻前顾后么?不如干脆的告诉他好了,我们和迦勒底亚斯是敌对关系,那位小姑娘是注定要铲除的目标人物~”
会议室的地板传来高跟鞋敲击的声音,一名穿着灰色大衣,毛绒帽子,佩戴着白色手套的高挑女子走入了房间,她有着粉红色的自然卷曲长发,头发绑在脑后盘起,琥珀色的眼瞳,佩戴着一副平光眼镜,身材凹凸有致,勾勒着纤细的小蛮腰,相信如果不是气温太低,她绝对会穿着ol服并且露出深刻的事业线。
“高扬斯卡娅……你又擅自闯进来。”卡多克的手不自然的握住了胸口的衣服,内心传来强烈的不适和厌恶,这种精明能干的碧池和他的相合性是最差的,听到她开口说话,胃部就开始隐隐作痛。
“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就是这样的从者,闯进什么地方是我的能力,也是我的习惯。”名为高扬斯卡娅的从者流露出傲慢的神情,迈着大长腿走在路上,视线掠过卡多克,她对于这名自卑的废柴隐匿者没有一丁点想法,来这里只是走一遍过场,巡视下情况而已,反而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苏白产生了额外的兴趣。
苏白见到她大有走过来的趋势,踢了踢另一个空白的椅子:“请坐。”
“哎呀,还真是绅士风度,不……该说是君子风范吗?”高扬斯卡娅流露出妩媚的笑意。
“只是防止你离我太近而已。”苏白的态度显得不冷不热,她那架势大有贴着自己坐过来的意思,这个女人给他一种近似于天翼种的既视感,但只是相似,却截然不同……天翼种缺乏常识,而这个女人拥有常识但缺乏管束,天翼种有着忠诚心,而她缺乏敬畏和忠诚。
直觉告诉苏白,这个从者虽不强,但很麻烦……比那群长腿细腰的天翼种还要麻烦。
“哎呀呀,难道说我被厌恶了?”高扬斯卡娅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明明你也是从别的世界来到这里的旅行者,那或许我们可能是同类也说不定。”
“同类?”苏白流露出几缕傲慢的神色:“我可是人,货真价实的人。”
“人类可没办法在这样的低温下生存。”
“这是因为我很强,强悍的人类比比皆是,这个世界中又不是没有冠位魔术师。”苏白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卡多克:“她刚刚说的不是真的?你是打算与迦勒底亚斯为敌?”
卡多克不太愿意将事说明白,但由不得不承认:“是……事实上,就是你那边的狐狸和外面的冒牌神父带着杀戮猎兵摧毁了迦勒底亚斯,如今的人理保障机构已经不存在了。”
高扬斯卡娅眯起眼睛,咧开唇角,露出白色且整齐的牙齿,仿佛一只狐狸在窃笑。
“何必说的这么难听?镇压和摧毁迦勒底都是来自隐匿者的决定,我作为顾问只是执行了这样任务而已……并且你的从者皇女殿下也同样参与了不是吗?只可惜被狡猾的达芬奇给骗了,没想到还在报告当中藏匿了一位从者的存在,让他们偷偷给逃走了。”
“唔……我听着有些糊涂,但大致情况了解了。”苏白敲了敲眉心:“你们和迦勒底是敌对关系?”
“是,毫无疑问。”高扬斯卡娅嬉笑着问:“想替他们报仇?想要出口恶气?请不用介意,这里的出气筒多得很,阁下觉得不痛快,可以大开杀戒哦~我想杀戮猎兵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吧。”
她直接挑明了门卫有大量杀戮卫兵等着杀进来的事实,分明是谈判失败就要摔杯为号。
“哦,有这回事?”苏白故意提高了几度声音,虽然他早已通过灵魂感知到了门外集结的杀戮猎兵,但心中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嗯嗯,所以阁下可要信我啊,我是来帮你的,给你指点迷津,可不要信了这边的口蜜腹剑的阴沉男。”高扬斯卡娅半真半假的说着话。
“高扬斯卡娅,你给我闭嘴!”卡多克忍无可忍。
“卡多克,你这样真不像是个男人,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清楚,以为藏匿和欺瞒能有什么好结果?”高扬斯卡娅讽刺的笑着:“所以你到现在才一事无成,什么都办不到,这次也注定一样。”
空气中飘散了冰冷的寒霜,阿纳斯塔西娅爆发出了冰冷的魔力,她的背后浮现出仿佛胶质的透明精灵:“你过界了,高扬斯卡娅,继续侮辱我的御主试试,我会将你做成冰雕挂在莫斯科的钟楼上!”
“暴力可不好,使用暴力来镇压一切有违我的信条,爱打生打死是你们的自由,我可没有和你们鱼死网破的理由。”粉毛狐狸躲在苏白的椅子背后,看似畏畏缩缩,实则还在嘲讽:“而且,我只是在诉说事实罢了,这个异闻带根本没有前景,事到如今空想树都没有扎根,还指望你们能做到什么?”
“viy!viy!V——”皇女盛怒,几乎要释放宝具。
卡多卡握住了皇女冰凉的手腕,他起身喝止:“够了,都停下吧,在客人面前,这样……太难看了。”
皇女看了眼他,不情愿的将魔力收回,中止了发动的宝具。
高扬斯卡娅微微挑眉,挑衅到一半被打断的感觉不好受。
她很喜欢看着人类自相残杀的场景,那种愚蠢的景观让她很愉快,但这次显然是没能如她所愿。
她本想借此来引发苏白和卡多克的矛盾,毕竟刚刚他连同自己都被皇女的宝具锁定了,鏖杀一切的精灵魔眼盯上了他,可他居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这个男人到底多么沉着,还是说,对实力自信到了……即便吃你一发宝具,我也不疼不痒……的程度吗?
苏白不急不缓的说:“看来你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有矛盾啊。”
“我虽然讨厌迦勒底,但也不算是他们的友军。”高扬斯卡娅微笑着将手掌探向苏白的肩膀:“我倒是很欣赏阁下,要不要和我签订下雇佣契约……”
啪!
苏白打掉了她的手掌:“离我远点,女人……我忍你很久了,擦那么重的香水味道,真难闻。”
“什……”高扬斯卡娅顿时表情难看了几分:“我这可是高级香水。”
“遮不住你身上的怪味。”苏白扭了扭脖子:“我看这位小哥比你顺眼多了。”
卡多克牵动了嘴角,似乎是在压抑着笑。
“哎呀呀,阁下没听清楚吗……”高扬斯卡娅说:“他是想杀了你哦”
“这是因为迦勒底吧。”苏白淡淡道:“那就好说了,我和迦勒底……不,和藤丸立香之间是作为同伴互助互利过,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了?一句过去了可不能将所有事都撇的清楚。”粉毛狐狸精流露出威胁的神情。
“那如果我跟她有仇呢?”苏白反问。
“仇?什么仇?”卡多克也追问。
“生死之仇。”苏白目光深邃:“我曾经被她杀死过一次……匕首从后方贯穿后背,击穿心脏。”
“心脏被刺穿了,你为什么还活着?”阿纳斯塔西娅也错愕了。
“魔术师有办法修复心脏……”卡多克同样惊讶,但惊讶的并非是苏白还活着的事实,而是背刺的这件事:“有这种事发生么……可她怎么会这么做,那个藤丸立香,她会背刺?”
“第七特异点结束后的背刺。”苏白侧目而视:“所以你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协助藤丸立香的,倒不如说,这个仇我还记着……”
“阁下想复仇?”卡多克问。
“你认为呢?”苏白反问。
“复仇至少得有杀气,可你没有。”高扬斯卡娅捂着有点疼痛的手掌,她刚刚吃的一巴掌,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成分,态度也不再和方才一样参着虚假的好意,语气僵硬了许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种谎言谁都能轻易的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