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安静静的听着这首歌曲,伫立在门前,随后抬起眼望着前方的吧台,一名银灰色长发的温婉女性认真的擦拭着吧台,她扎着危险的发型,穿着耐脏的围裙,清理着每一寸的灰尘,虽然闭着眼睛,但给人一种她随时都在凝视着四周的既视感……
苏白的灵魂力已经相当不弱,他能从对方的身上感知到些许火焰的气息,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时,音乐终于平息,弹琴者也随之起身,雪银色的长发美丽无俦。
“欢迎光临咖啡厅。”女子打量着苏白:“还真是好些日子没见到了,苏小弟。”
“苏店长……的确是很久不见了,或许快一百年了吧。”苏白微微颔首,他记得这个女子叫做苏雨寒,也是咖啡厅的另一个店长,平日只是在店里弹弹钢琴,等待白店长不再的时候才负责管理店铺。
“哪有那么久,不过对你来说或许真的很久。”苏雨寒迈开步子:“你先坐一会儿吧,我上去把偷懒的家伙叫下来,难得有朋友来了。”
她说着便上了二楼。
彼时吧台前方的白发女子嗓音温和的说:“看你满脸疲惫的样子,果然是旅途劳顿了吧。”
“是啊,和某个世界的最强打了一架,双方都累的不行,我都差点被扬了骨灰。”苏白干笑了几声。
“骨灰吗?”防火女也莞尔道:“我记得我的老家的老婆子最喜欢吃骨灰拌饭了。”
“传火祭祀场还没倒闭?”
“现在是传火发电厂了,开发了新的光源,虽然初火没了,但足够撑到深海时代了。”防火女微微停顿,她抬起眼眸看向苏白,银色的眸子仿佛能洞悉时光之久远。
“看出什么来了?”苏白小心翼翼的问。
“唔……”防火女移开了视线,目光微妙的说:“被扬骨灰也不算冤枉你。”
“防火女姐姐,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啊!”苏白瞪着眼睛:“我可是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了爱与真实的正义,这样的救世之举难道不该被称赞么?”
防火女没说话,但这时另一手伸了出来,将菜单拍在了他的眼前,某个穿着女仆装的银发少女睥睨着眸子,铜钱方圆的眼睛里写着嫌弃二字,她的头发实在太长,快要拖曳到地面,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吨的定型水才能保持这样不自然的柔顺发型。
这位便是店铺里唯一的服务员小姐姐,阿尔泰尔……白店长家里的三只银毛娘之一,也是脾气最坏的那个,可谓穷胸极恶,反而其他两位小姐姐胸襟宽阔待人谦和。
“拯救世界怎么了?救世主也就那样。”阿尔泰尔挑了挑眉毛:“坐下,点单。”
“对待许久不来的客人你就这态度……”苏白忍不住碎碎念。
“对于你这个白嫖党有什么好说的?”阿尔泰尔双手抱平胸:“我们这里不主打服务。”
“我下单!”苏白很久没尝过白店长的手艺了:“今天的推荐菜都来一份,当然首先肯定要……”
“一杯苹果味咖啡是吗?”些许慵懒的强调传来,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一名模样普通的青年,他穿着普通的衬衫,衣着上有许多皱褶和印子,看上去大大咧咧,却是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平平无奇救世主……既不是帅的惊天动地,也不是酷的鬼哭狼嚎。
如此一位白店长,却是货真价实的救世主……苏白过去有幸拜见过他除了和平模式、营业模式之外的pk模式,一旦进入状态,仿佛跟换了个人似的……当然在店铺里是没可能见到他把猫狗鸟都叫出来溜一圈了,普普通通的慵懒姿态才是日常摸鱼的状态。
“白店长。”苏白略微感慨:“你还是老样子啊。”
“不,我还是变了点的,没看到我这黑眼圈么?连续肝了老久的聚魔之地。”白店长摸了摸自己的胃部:“我也有点饿了,想起午饭都没吃……先等一会儿吧,我马上就做菜,寒姐姐,进来搭把手。”
苏雨寒也套上了围裙,跟着走入了厨房,同时防火女也开始冲泡咖啡厅特色的‘苹果味咖啡’,既然都来到了幸运草咖啡厅,这里的特色当然不可不尝,喝下去会得到神秘力量的加持,补充某些特殊的能量槽。
“您点的咖啡,请慢用。”阿尔泰尔女仆小姐端着将马克杯放下。
苏白拿起杯子,正要浅尝一口,却被另一只手凭空夺走了杯子,对方端起杯子就是敦敦敦一口,喝的姿势叫一个豪爽:“哈~果然每次还是要喝这个啊,这味道真是太古怪了,但是莫名的带感!防火女的手艺也有白觉的九成了,已经完成度很高了。”
“那是我的。”
“都是白嫖,没关系啦,再来两杯~”
大大咧咧自来熟的坐在苏白对面的青年露出爽朗的笑容,这是一名看上去就很阳光很帅气的青年,虽说比不得苏白这样男女通杀的盛世美颜,但他的确很帅,几乎是无死角的帅,即便他的性格很糟糕,但还是贱帅。
外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的身份。
万象书记官·白谛。
苏白不太了解书记官是个什么行业,但他的言行举止到来到这里客人的态度都经常表明一个简单易容的事实,书记官真的很牛啤……但在轮回者眼中,这个逼更像是个无可救药的沙雕群友,并且还是能维持三十天龙王头衔的那种超级沙雕,更有种无法言喻的流氓气质,不要脸的程度更在苏白之上。
“请下单。”阿尔泰尔敲了敲菜单。
“以往的就行了。”白谛挥了挥手,大气的动作里充满了莫名的疲惫,他微不可查的疲惫之色很快被另一个表情覆盖:“话说回来,还真是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你……看上去有点容光焕发,和过去不太一样了,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好事?”苏白问:“我前几次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想想……”白谛板着手指:“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牵着马进门的,打扮的像个天启骑士,似乎刚刚单刷了天焚议会的副本似的,手里提着镰刀,背后背着大剑,腰间揣着双枪,肩膀挂着骷髅……就我个人来说,我觉得挺拉风的,可惜那骷髅面具太丑。”
“而且不卫生。”阿尔泰尔也记得:“并且死气太重……店长把你丢进了浴池,给你刷了三个小时的澡,整个浴池都变成了血池了,血流成河……你到底是遭了多少罪孽,都没刷干净。”
“对对。”白谛跟着点头,拍着膝盖哈哈大笑:“之后你忍不住,自己冲出了浴池,衣服都没来及穿好,裹个浴巾就奔出去了。”
“然后还被抓回来,继续洗。”阿尔泰尔继续补充道。
“总觉得这不像是真的。”苏白斜眼:“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不承认,你们是欺负我失忆。”
“我上一次见到你,恐怕是挺久之前了……”防火女点了点下巴:“记得那时候,你是坐着轮椅进来的,后面还有谁推着……似乎是叫做什么替身?”
“替身推轮椅,讲究。”苏白竖起大拇指:“我的替身叫什么名字?白金之果还是天国之门?”
“这个我没问,那时候你也说不了话,都是替身喂……白告诉我,你这是走了歪路,这么下去迟早会肉身衰竭。”防火女端着两杯咖啡放下:“他还偷偷说,如果吃饭的时候你凉了,记得把你丢到垃圾堆里。”
“白店长!”苏白拍案而起:“你就是这么对待老朋友的?”
“是我的错。”白觉的话从厨房里飘过来:“垃圾怎么能不分类呢,应该把你放血削皮去骨后丢到不可燃垃圾里,不然人家是不回收的呀。”
“我真是草了,你们这群人……”苏白也不经意的变得疑惑:“过去的我有这么糟糕吗?”
“你都想不起来了,但大多时候真的挺糟糕,记忆缺失,精神萎靡,肉身变异,灵魂破损。”白谛板着手指数了数:“你几乎正常的时候占了很少次数,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可能是你刚刚死了老婆的时候,吃着老婆饼,一边吃一边哭的场景吧,然后下次遇到你的时候问了一句,你用深潜者的脸对着我,说‘我有老婆吗’这样……”
“emmm……我真的有老婆?”苏白尝试着问:“是哪位?”
“我记得是谏山黄泉?”白谛摸着下巴,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还是壹原侑子?”
“不对吧,应该庚夕子,达成心愿后成佛了。”阿尔泰尔奇怪的问。
“我怎么记得不是这个名字……”防火女也奇怪的问:“不是柳梦璃?”
“对哦,张星彩!”白谛一拍大腿:“这个肯定有,我记得当初看过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