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凯种的残骸很有研究价值。
余下的机凯种们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继续执行作战,复位展开的通行管制,形成巨大的原型障壁,这有着堪比LV5.9的某萝莉控超能力者的矢量操控力,将崩哮逆转了方向,落向了某个地方,机凯种站在边缘位置,并未被卷入其中导致消灭。
焉龙凝视着这一幕,最后在不甘心的怒吼中彻底化作了巨大的骨骸,坠入大地。
大战结束。
龙精种:焉龙以及从龙七只,共计八只龙精种全数歼灭。
机凯种:损失七百八十八机,相当于投入战力的百分之二十一,不算大胜,亦不算惨胜。
机凯种们无心庆祝胜利,也没有打扫战场,它们悬浮在空中凝视着遍地疮痍的世界,无机质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冰冷的数据流动。
它们不会哭不会笑,是无心的机械。
持续了七天的战争将地图再度改写,造成无数死伤根本无法计算,而最后的崩哮,反而造成的损伤最小,因为落点中心本就是交战的场地,所以唯一遭受了损伤的……是一个位于最边缘位置的人类村庄,它因此遭受了毁灭的打击,死伤了数百人。
发出提案的解析体漂浮在空中,它对着被破坏的人类村庄投去了目光。
在村庄的废墟里,一个孩子站在废墟的中央,他凝视着高高在上的机凯种,眼中有着刻苦铭心的仇恨,但迅速转为冰冷的知性,他咬住牙关,扭过头,从废墟中翻找出了行囊,转身逃走。
解析体在目光交接的同时,它产生了第一次的错误,名为‘惊愕’的错误。
这一次错误或许是无心机械最初的错误,也是最初的情感的萌发,只不过如今的两者都远远没有意识到这将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和改变。
……
阿邦特·赫伊姆。
修复术式中央,此时的吉普莉尔已经完全幼体化,原本是濒死的伤害,只是退缩了体型就足以阿弥陀佛了。
她睁开眼,就察觉到了两团柔软贴在脸上。
“哎呀,你这么快就醒了吗?”阿兹莉尔吃惊的说,她亲密的蹭着吉普莉尔的小脸,口吐连珠炮:“你这个小笨蛋小笨蛋,不知道让我多担心,那可是龙精种啊,你居然真的能把它单杀了,这可是足够吹一辈子的伟业啊!大家都在商量着剩下的骨头挂在哪里做装饰好呢,要不要结束后开个盛装舞会什么的……”
阿兹莉尔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却被吉普莉尔冰冷的打断了:“前辈,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办的事?什么事?”阿兹莉尔眨了眨眼睛:“你有拜托我做什么事吗?”
“他呢?”吉普莉尔握紧了小拳头:“他在哪里,还安全吗?”
“他……啊,那个不知名的类人种啊。”阿兹莉尔一拍手:“小吉你一开始没说清楚,我也没搞懂是谁,就没有太过于在意,至于他的去向,我稍微查了查,但是没发现,只是远远的看见了机凯种和焉龙在打架,哈哈哈,不知道它们怎么会打起来,但是真的很热闹。”
“他在哪!”吉普莉尔情绪有些激动,甚至就要挣脱恢复术式,但又被抱紧了。
“别激动,你的伤还没好呢,原本恢复意识就需要一段时间,哪怕你现在苏醒,恢复也不会低于五年时间。”阿兹莉尔吐了吐舌头说:“我的确是搜寻了他的痕迹,但是……他没有一丁点的精灵反应,根本找不到,并不是姐姐不想帮忙,而是实在没办法呀……”
阿兹莉尔说着说着就开始踩雷:“如果你喜欢那种漂亮的类人种做宠物,我再去抓几只回来就好啦,他的确是很有趣,也很奇怪,但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吧?”
还没说完,她的脸上就挨了一脚,被踹飞出去。
吉普莉尔暴跳如雷,愤怒的仿佛炸毛的小奶猫:“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笨蛋、傻瓜、白痴,哪有你这样的前辈,哪有你这样的天翼种首领,真是太丢脸了,你给我爬出去!”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姐姐好心痛。”阿兹莉尔捂着脸跌坐在地面,表情无辜:“连阿尔特修大人都没打过我,骂过我……”
“你这样说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另一只天翼种穿过空间:“虽然这是事实,但也不能说的这么明白。”
“拉斐尔姐姐……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吉普莉尔握着拳头:“她根本不知道他有多重要!”
“事实上,你所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我们都不清楚。”拉斐尔双手抱胸,这位高冷帅气的天翼种姐姐捏着精致的下巴:“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去搜寻下……但如今焉龙和所有从龙都被机凯种讨伐,我不认为他能在这两个种族交手的余波中活下来。”
“即便如此,我也……”吉普莉尔正要开口。
这时,房间内的空间颤动了,仿佛大地在震动,空间本身发生规则的律动,原本相对狭窄的房间骤然间被拓宽,拓宽成看不见边际的遥远,在房间内的几位天翼种同时望向骤然出现在房间中央的金色羽翼,她们纷纷低下头,单膝着地,朝着她的背影跪伏。
留在空中要塞里的天翼种纷纷穿梭了空间来到这里,感受到创造主的气息,她们不敢有一丝怠慢,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伟岸的主神……十八对金色羽翼,白色圣洁长袍,金色长发,比天翼种更加高挑的身材容姿,她是天之神,至高者,最强神灵种,战神·阿尔特修。
每一位天翼种都是一片羽毛,她以自己为蓝本创造了天翼种,因而天翼种会是女性的容貌,其实性别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天翼种既没有繁殖的功能,也没有繁殖的必要。
创造主突然出现在这里,令天翼种们都无法预料,因为阿尔特修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离开王座了,数百数千年留在座上的主人总是用平静甚至无趣的视线俯瞰着天空,这次却主动移步来到这里。
这本身就是不大不小的奇迹了,而这是为了吉普莉尔,许多天翼种都流露出了赞叹和嫉妒的表情,她们是如此憧憬和敬重自己的创造主,但不曾有哪位天翼种被创造主这样特殊对待过,除了这个诞生之初无比孱弱的番外个体。
“番外个体,你已经达成了屠龙的伟业……值得赞许。”阿尔特修的声音空灵悠远且沉重:“接下来要打算怎么做,你还要继续变强么,直至能达成我所期望的那般强大……足以杀死我。”
创造主对着天翼种这么说,无异于是在教唆自己的子民来推翻自己的统治。
在场的天翼种听到这番话,心中万分无语,想要反驳但没有勇气,憋着一口气,差点当场气绝。
“请宽恕我的不敬……吾主,如果您只是为了向我问询这句问题,根本不必要亲自出现,离开王座。”吉普莉尔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宣告道:“迟早我都会让你从王座上起身,您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太随便了!”
咚……一只天翼种翻着白眼晕倒在地,紧接着又是第二只,第三只……
这言语中的挑衅意味太浓重,以至于许多天翼种根本无法理解导致大脑宕机,她们最无法理解的还是阿尔特修的态度,为何听到这样的挑衅和不敬,她却在微笑呢?
这位至高神侧过面容,那始终沉默的表情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畅快的发出低沉笑声:“既是如此,那我就心怀期待的等待着吧,我最爱的弱者——”
“吾主……”吉普莉尔这时再度出声,她没有去看倒成一片的天翼种,而是发出叹息:“其实这次的屠龙并非是我一人之力达成的,虽然从结果来看是如此,但如果没有帮助,我无法做到……”
“可详细汇报。”阿尔特修的确不知晓此事,因为她并未关注,对神灵种来说,打个盹的功夫就是几年。
“是……其实在我与白龙交战后不久有焉龙统率七只从龙介入……”吉普莉尔将战况复述了一遍,所有天翼种都听着,有些胆战心惊,这可谓是绝体绝命的危机。
当提及‘苏白’出现时,天翼种们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吉普莉尔、阿兹莉尔等等天翼种则是察觉到了主神的神情态度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如果说之前是喜悦,现在则是变成了她们读不懂的神情,仿佛是期许,仿佛是怀念……她发出一声叹息:“吾所钟爱的弱者,已经回来了么……他果真变强了,如今在哪里?”
“对不起,吾主……我没照顾好他……”吉普莉尔垂下螓首,她无话可说。
一片沉寂。
天翼种们感受到了令她们窒息的沉重压力,特别是阿兹莉尔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阿尔特修大人……动怒了?
她缓缓侧目,金色的眸子睥睨着众多天翼种,大厅中回响傲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