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白告诉她的最合适冲田总司的用刀方式,以突进力和穿透力见长,瞬间爆发,甚至能贯穿岩石,脆弱的人体根本无法反抗就会被瞬间击穿,最实用的杀人剑技。
若是寻常情况,苏白的确没办法挡下,当他手里除了一把剑之外,还有一把刀鞘。
虎彻的刀尖点落在刀鞘正中央,迸发出的力道尽数倾注在刀鞘上,瞬间将苏白震退,而她立在原地,轻轻喘息着几口气。
“我以为时机已经抓的很好了,如果是两个月前的你,一定躲不开。”女孩轻声说:“你变强了,即便没有使用方才那副姿态,也的确是变强了。”
“你也同样,两个月没有荒废。”苏白挥了挥酸疼的左手:“我感觉像是被犀牛顶了一下。”
“这种程度是伤不到你的……”冲田总司深吸一口气:“这还不够,还远远不够,想赢你,我只能使用构思了很久都没能完成的剑技,之前怎么使用都不顺手,但现在或许能用出来了。”
天然理心流的奥义是自身创造的,总司一直都在思索该如何创造剑技,苦苦思索了两个月,在与千叶佐那子的练习中不断完善,但是千叶的实力不够强,不能带来足够的压迫力,她的剑技也无法得以完全的磨砺,因为缺乏足够强大的对手,缺乏临门一脚。
现在,她见到了苏白一手持刀一手持刀鞘的兵法,联想到了二天一流……但她之后想到的不是名满天下的剑豪宫本武藏,而是黯淡落败的天才剑客佐佐木小次郎。
如果是燕返的话……是那传说中的秘剑奥义……
念头通达的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的奥义缺乏了什么,并且在得到了确认之后,与大脑中就完美构思出了数以千计的剑术路径,并且最终统合完善,铺就了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往完成的剑技奥义……
冲田总司是天才,正因为是天才,有了压迫力和动力之后,她才会以倍加的努力汗水和苦恼去追赶某个背影,于是她的招式得以提前的完善。
“我明白了……”
少女重新抬起眼眸:“奥义的使用方法,原来出人意料的简单。”
冲田总司凝视着苏白:“我有一剑,请君一观!”
她以平青眼起势,这是一种颇有难度的剑法,刀尖略微下垂,微向右倾,看似颇为费力的姿势反而是集合了防御和攻击于一体的招式。
当她摆出架势的瞬间,气息截然不同,凌厉的气势令纷扰的风声也渐渐淡漠,仿佛被拉入了她的气场之中,唯有尖锐的剑气刮着皮肤,传来阵阵疼痛感。
那低垂的刀尖给了苏白一种‘无法防御’的心悸。
四周一片漆黑,月亮也仿佛畏惧般的躲藏在了黑云之后,少女的呼吸声也轻微,脚步声响起的瞬间便是死神的宣告,能清晰的意识到,她挥刀斩向自己的未来。
却没有抵挡的方式。
苏白意识到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对方出刀前出刀,奈何他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因为没能重视对方,并未拿出十二分的认真,没能将刀归鞘,失去了先发制人的居合拔刀的契机,而后果显而易见,结果就是他只能靠着反应硬接这被冲田总司冠以奥义的剑技……
然而连防御的架势都没能摆好,第一步已经踏出。
少女的眼眸近乎虚无,唯有笔直一条线路,相隔之距离短暂的只剩下三步。
一步超音……两步无间……三步绝刀!
无明三段突刺!
天然理心流的奥义,或者说,属于冲田总司的剑技奥义,说来也没什么复杂的原理,她想到了秘剑燕返,传闻是无法规避的秘剑,同时斩出三刀,那同样,她也只需要同时使用三段突刺,不也一样是无法规避的必中吗?
于是她以这个想法,延展出了这一剑技,壹之突刺之中包藏了贰之突刺和参之突刺,由平睛眼的架势发动,以极快的速度和技巧,几乎同时施展三段水平突刺。
三段突刺发动的瞬间,壹之突刺、贰之突刺、参之突刺“同时存在”于“同个位置”上。即使挡下了壹之突刺,贰之突刺、参之突刺也会将同个位置贯穿,这是无法规避的必杀秘剑。
得手了!
冲田总司注意到苏白没有优先出刀,而是选择被动防御,她就已经确定了这个结果,所以并没有瞄准要害,只是瞄准了苏白手中的刀鞘,并且对准的是之前一次突刺的位置,承受这样的连番突刺的冲击,再优质的兵器也会断裂破碎,她的胜利也无法动摇。
近乎无声的纯净突刺击穿大气,点落在地藏御魂的刀鞘上,纯粹且精炼的技巧与力量全数爆发。
但也正因如此,这份力量纯粹到刀身也无法承受。
咔嚓,砰……!剑刃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碎成漫天散落且无法修复的晶莹碎片,无法回避,中必贯穿的剑技就此中断,奥义没能落实,在第三突刺命中的瞬间,力量没能传导,这把长曾弥虎彻的赝品已然破碎。
冲田总司脚步踉跄,她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脚步停不下来,她冲的实在太快,兵器破碎,眼前便是一个漆黑的刀鞘……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只是鼻梁断裂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反而只感受到了并不宽敞但很温暖的怀抱,还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女孩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便是那近乎完美的五官,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强势,也失去了凌冽的剑士风骨,顿时退化成了一只大号仓鼠,满脸写满了惊慌失措。
“如果我没接住你,你这张脸蛋就要破相了。”苏白看着她头顶的呆毛,抬起手摸了摸她的樱色头发,单手环抱着少女,动作亲昵甚至暧昧。
总司脸色全红了,她低着脑袋,呆毛耸拉着:“我输了。”
“近藤勇的这把刀不适合你用,而且是赝品,试卫馆是真的穷,兵器都买不起好用的。”苏白瞥了眼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的刀鞘,说:“我只是赢在了兵器上,领先你们几个层级的锻造工艺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但我输了。”她沮丧且自责的说:“我很没用,既留不下来任何人……有没能提前注意到你们的身份,如果我早点注意到,阻止近藤大哥和其他师兄弟就好了。”
“这和你有关系?”苏白说:“我要松手了,起来。”
“让我抱一会儿。”女孩却反手抱住了他:“一会儿就好……”
“你这样说,会让我想起一个人。”苏白说的自然是藤丸立香,本以为是个拥抱,结果迎来一次扎心。
“你要走了,你还会回来吗?”她抿着嘴唇:“能告诉我你们去哪里吗?我会去找你们。”
“我不知道。”苏白也不知道自己会去什么地方,他说:“但我应该会回来的……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抱歉,我还是很任性,但是因为是女孩子,稍微任性一点也没什么吧?你说过的,会撒娇的女孩才可爱。”她完全不想松手,声音越说越低:“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分别啊,我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太弱了吧。”苏白在她耳边说:“如果有一天,你的剑可达苍穹之巅,你的刀能斩尽天下不公,尽兴的诉说自己的正义……也许,那时候,世界上就不再会有离别了。”
苏白说的话语是经过美化的,实际意义只有一个……狗系统,等我足够强了,迟早把你砍了。
可落在冲田总司的耳中又会是什么样的意义,谁又知道呢?
只是这个拥抱持续了良久良久……
此处风景温馨,但不要忘记,在并不遥远的另一地中,还有谁在恶鬼的戏言中苦苦挣扎。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不会心痛
江户城北,北辰一刀流,玄武道场。
苏白来到这扇门前时,已经快要天亮了,天边尚未泛起鱼肚白,但距离天亮只剩下最后的十分钟。
他本可以来的更早,但忙于安排雪华庄的事,耽误了数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