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喂提妈圣杯
“距离异样灵基还有一公里，八百米，六百米，三百米……”
“已经进入两百米范围内了，应该是可视范围中，能看见？”
罗曼医生看着仪器上的宏观灵基，额头下流下一滴冷汗。
【啊——】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黑色海水的潮汐起落，远远的传来了歌声。
“看，的确是能看见了，但是那真的是提亚马特神吗？”玛修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望着两百米之外的海洋中心。
那里伫立着一名女性，该如何去描述她的外貌为好？
首先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人类，她的头部两侧长着有着金属质感的弯曲的巨大羊角，有着精灵般的尖耳，水银色的长发，两鬓长发编织成了麻花辫，身着单薄的衣着，暴露着大片白皙的肌肤，双手紧握着放置在胸前，宛若一名盼望着孩童归家的母亲，紫色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一望无际的深邃。
她发出单个音节的歌声，声音顺着潮汐传向远方。
“看上去只像是一名美丽且哀伤的女性。”藤丸立香也说：“难以想象那就是魔兽之母。”
“嗯，我也这么认为，这份美貌能与我匹敌。”苏白说着认真的冷笑话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但不论是伊什塔尔还是魁札尔都全身紧绷，相较于其他人，她们作为神灵且为高等的女神，更加能够深刻的了解这美丽女性外表下藏匿着何等庞大的概念。
她的双角象征着大地，眼瞳里的星光更是印照着星之内海，无疑是提亚马特，起源之魔兽。
“毋庸置疑，她就是创世后被抛弃的母胎，作为孕育生命的土壤……虽然苏美尔神话中，她是被渴望权利的诸神伤害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她是被抛弃了，被自己产下的这个世界。”伊什塔尔有些悲哀的说：“就像人类诞生后就不再需要胚胎一样，当世界被创造，生态系统稳定，行星的环境安稳下来，她便被作为无用之物流放去了虚数空间，在那个地方一直沉睡着。”
“的确，对于已经获得了生命树系统的灵长类来说，会诞生出下一个世界的她的确很危险，总不能在大地上再度建造新的大地，新世界也未必能够适合人类生存，所以……”魁札尔低声说：“她必须被封印下来，永远的封印下来，不能再出现。”
“但现在她又回来了……”苏白略有些怜悯的说：“是回来复仇吗？”
“不清楚，但不论母神是回来复仇，还是被魔术王唤醒，亦或者是因为人理震动导致了她的苏醒，她如今都是这个行星上的异质，只是存在着就会破坏行星的生态系统改换自然环境，然后诞生新的物种。”伊什塔尔满怀着敬意和感伤的说：“只能让她重归睡眠，只能如此。”
“前辈，她似乎双手双脚都被封印住了？那种颜色有些类似于虚数魔术……”玛修注意到了这点，提亚马特的双手双脚都被封锁住，根本不能动弹。
“的确，似乎是被镣铐铐住了？没办法自由行动？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击败她？”源义经拔出薄绿之刃：“面对无法动弹的敌人，在下是不会砍偏的。”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藤丸立香掷地有声的说：“准备开始攻略战。”
“是，前辈，准备开始攻略……”玛修正准备从高处跃下。
这时空气传来震动，翼龙的飞行也有些不再稳定，提亚马特闭上眼眸，传来了歌声。
【啊啊啊啊啊——】
歌声嘹亮，顺风扩散，她体内的魔力迅速活性化，连外表的颜色也发生了些许改变，一头银发开始闪烁起危险的猩红色，就连这片黑海也开始翻滚起剧烈的涟漪波动。
“提亚马特的魔力活性化了，这股魔力量可以炸穿日本岛！即便在这里爆发，北壁都要被夷为平地，必须阻止她。”罗曼医生大喊着：“你还在发什么呆啊！你在干什么啊苏白，难不成你也……”
“我没叛逃，只是有些……”苏白想说歌声好令人怀念，但考虑到现在的处境，他叹了口气，一挥衣袖：“罢了，准备动手，在这里把提亚马特讨伐了吧。”
“是！”源义经从翼龙上跃下。
“了解！”魁札尔也拾起了黑曜石棒。
“我需要蓄积魔力来一发大的，把四周的拉赫姆清空了再说。”伊什塔尔拿出几枚宝石填入天弓，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舍不得了。
猛攻开始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对着无法动弹的提亚马特一阵猛攻，她就站在黑海之中默默承受着攻击，只是发出歌声，但歌声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没有半点起源魔兽的恐怖。
苏白看着她，更是觉得万分的熟悉。
凝视着逐渐遍体鳞伤的提亚马特，看着她双手双足上的镣铐，骤然间……他明白了。
“等……”苏白正要呼停其他人。
“没有意义，即便这镣铐是提亚马特自己生成的，即便她是故意承受攻击，想要在这里被击溃，我们也只能这么做。”藤丸立香用早已看穿一切的语气说：“只能这么做……或许拉赫姆不送来圣杯，她会一直留在海洋中，绝不会苏醒，但事实上，她出现了，只是出现就会威胁这个世界，那我们除了让她再度沉睡之外，还能做什么？”
这一句质问令苏白无言回答，他此时的心情自己也无法理解，只是有些微妙的复杂，没有太强烈的冲动，既不悲哀也不感伤。
他看向了黑海中央的女子，听见源义经一声低沉喝声：“第二景！天刃缩步！斩！”
刀光一闪，提亚马特的身躯又多了一道伤害，她的身体微微一阵摇晃，几乎要倒下。
“还有缺一刀……”源义经正欲回首出刀。
翼龙上有声音传来：“退开。”
她下意识的退让，只见苏白从空中跃下，踏着翼龙脑袋飞驰着落下，拔刀出鞘，眸凝成一线，看着这眼中有着星光闪烁的女子，她也适时的抬起头。
视线交汇，脑海中传来一缕微妙的刺痛，耳畔回想起轻轻的哼唱，还有那梦中的海潮声。
分明她这时并没有开口……
来不及思索的刹那间，随着一声轻响，嗤……刀刺入了提亚马特的胸膛之中。
她的身形微微一晃，身躯化作光芒的粒子，束缚着双手双脚的镣铐开始散落，白皙的手臂垂下，随后又抬起，那无神的眼瞳里倒映出苏白的面容，她那精致而不变的美丽面容仿佛出现了瞬间的改变，抬起双手，仿佛想要触碰眼前少年的脸。
苏白看见她微微张开口，却还没能说出什么。
羽蛇神从后方拉住了苏白，防止他坠入黑泥海洋之中，这微微一用力，从胸膛中抽刀而出，提亚马特失去支撑，后仰着朝着黑泥中落下，那只手只差了一点点，却也无法触碰到苏白的脸。
起源的大地母神倒在了海洋之中，浸入水面……她坚持着抬着手，想要触及，却又越来越远，直至被黑泥覆盖的前一刹那，那双溢满星光的美丽眼瞳也仍然凝视着苏白，流露出不舍和怀念的神情，但她无法开口，连音节都发不出来。
最后，静静的沉入海洋。
一片静谧的结束俨然不像是最终决战该有的紧迫。
“确认提亚马特的灵基消灭，魔力炉已经消灭，各位，我们成功了。”罗曼医生传来声音，听得见迦勒底管制室内的欢呼声：“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海水正常化，然后回收圣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