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奥兹曼迪亚斯也带着同等的自信笑了起来,直率的望着达芬奇继续说道:“正是。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你是了不起的天才贤人吧?余喜欢美丽的东西,也喜欢聪明的人,而你两者都占了。余会给你预留位置,总有一天来当余的侧室吧。”
噗——从立香和玛修那里都发出了忍俊不禁的声音,只看着两人都拼命捂着脸低着头偷笑不已了。
果然是有一百多个老婆的后宫男啊……在这里意外发现了对方和自己很有共通预言的罗真微妙的笑了起来:“我说啊,奥兹曼迪亚斯。你不是自称有挚爱的妻子的吗?是叫妮菲塔莉吧,你出轨的话人家会伤心的哦?”
“哼。别说蠢话,罗真。妮菲塔莉是余一生的挚爱没错,但余可是太阳王。太阳也许会宠爱一人,但同时也会平等的将光辉送给地上每一个臣民。而且余可是完美把控着幅度的,比你这种离家出走还要被女人追杀的男人要好太多了吧?”
“别风评被害我啊,谁离家出走了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是对面单方面要缠上我而已,我也很头痛的。而且那也比挖墙脚要好多了吧?达芬奇可是我这边的人,想追她就先过我这关。”
“愚蠢。别以为余看不出来,这位美人和你没有关系吧?那边的两个小姑娘余都不会说什么,但这位美人可不一样。害怕对手竞争可是怯懦的表现哦,罗真。”
呲呲呲呲……罗真和奥兹曼迪亚斯彼此对视着,明明都笑着但眼睛里却冒出了火花,哔哩哔哩的让旁边尼托克丽丝的头发都炸开了,让她赶紧摸着脑袋按了下来。
不过罗真暂且不谈,奥兹曼迪亚斯知不知道达芬奇的秘密呢……嘛,不过毕竟是他这种级别的王,就算知道肯定也不会在意。美丽的东西是因为其本身就是美丽,是不会因为载体的不同而改变自身光辉的。
难得被这么热烈追求的达芬奇一下子体验了一把受欢迎的感觉,在一旁呜呼呼呼的笑得非常开心。罗真也是久违的有种和人抢女人的感觉了,意外的还挺开心的。
想着之后在别的地方回报一下他好了,罗真安心的接受了这一整天豪华的款待,尽情的享受了埃及王族生活。
……于是,在当晚,罗真舒舒服服的在黄金浴池里体会了一把在沙漠泡澡的奢侈体验后,在侍从小姐姐的伺候下换上了埃及风格的披肩,感觉整个人都法老了。
不过讲道理,基本等同于裸露上半身的白色披风和黄金装饰,在肤色被晒成褐色的埃及人身上就非常合适,但罗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感觉怎么都很奇怪……果然传统服饰这种东西都是最适应本土文明的,并不是外来人随便模仿就能入乡随俗的呢。
然后,就在罗真一边考虑着晚上要不要去哪里串门,打算先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下的时候……【那个东西】来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看着眼前坠入一片漆黑中的景色,罗真只能脱力的这么自言自语了。
眼前的景色实际并没有改变,依旧是奥兹曼迪亚斯那豪华的神殿房间。
但是非常奇妙的,罗真所有的感官都在发出警告。
空气变得浑浊,如同死水一样失去了流动性。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彻底消失,因此反而有种耳鸣的不适感。明明建筑完全没有改变,但却给人一种全都变得死寂的感觉,就像是一脚踏入了异次元似的。
如果要给这个空间取个名字的话,那么应该叫【幽谷】之类的吧。
因为已经有了奥兹曼迪亚斯好心的警告,罗真姑且还是有所准备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来的太快了,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特别这里可是太阳王的领地,是在他神殿的正中央。在这个完全由他掌控着法则的绝对领域,对手却是像自己家一样随意的入侵了进来……这实在是让人笑不出来。
“嘛,毕竟连他的脑袋都砍下来了嘛,的确当然能做到这样啊……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骷髅的老爷爷。”
“【……】”
没有任何事物回答罗真轻佻的话。
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东西显现。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死寂,安静的令人发狂。
但是罗真知道的确有东西在这里。那个存在并不是作为‘生物’或者‘个体’的,而是早就与这片幽谷之境融为一体的存在,已经是自然现象的一种。因此可以说,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将罗真从常世拉来这里的对象。
而且这种安静的感觉真是怀念啊……罗真感受着人耳所不适应的绝对寂静,淡然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拿起床头柜的水壶想倒杯水……却发现连水都不会流动了,一切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不动了,所以只能放弃。
““杀死了时间”……应该不是这样吧。和我家琉珠的虚数机关一样,是拉到了时间轴不同的另一个次元呢。所以?最起码和我说说话吧?不然你把我拉来就只是消磨时间吗?”
“【……汝,受根源宠爱的少年。为何,汝要干涉常世的发展。】”
在罗真的催促之下,终于有一个充满磁性的老翁的声音回答了他。
直接在脑中回响的声音相当具有穿透感,威严雄壮的声音令人肃然起敬……但提出的问题却让罗真很脱力。
为什么呢,这些人都觉得自己在干的事情是不怀好意。明明自己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并没有想过要主动迫害什么,但却完全得不到信任。
……嘛,要说理解的话罗真也是理解的。就好像野兽必须关在笼子里,不管如何主张自己没有恶意,人都会主动避开太过危险的对象,所谓生物的危机感就是这么回事。
那么可以说,就是罗真的存在刺激了世界的危机感吧……这让他相当的无奈,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话我已经和很多人说过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也不相信……我完全什么都没想做。我既没想祸害谁也没想得罪谁,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我是迦勒底的成员,所谓正在为了拯救人理而努力,仅此而已。”
“【……然,汝的行动非但对世界无益,甚至只是抱薪救火。凡人之世,本该由凡人开拓未来。你的参与只会造成平衡的失衡,是最终会让世界失去未来的无益之举。】”
“那要这么说的话,所罗门不也是吗。那个废柴随心所欲的擅自行动,结果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可不算凡人吧?”
“【即便如此,这也是降临于凡人之世的试炼。若想跨越之后更大的危机,凡人必须自己跨越试炼——但是,因为汝的存在,他们失去了这个机会。】”
随着老翁沉重的声音,原本死寂的空气产生了细微的晃动……然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依然没有实体,仅仅是一片吸收着光线的黑洞,在那之上漂浮着一个惨白色的骷髅面具。这个形象令人不寒而栗,让人直接联想到死神这个词。
接着,选择和罗真直面的这位死神老翁,不再是使用精神感应,而是直接发出嗓音说道:“【放弃吧,受宠爱之人。人世的试炼,应当由人世之人跨越,汝的保护百害而无一利。即便你代为完成一切,对人世来说也不过是加速毁灭。你的所行只是在消灭‘可能性’,将如今的人世推向剪定罢了。】”
“你真的和奥兹曼迪亚斯说的一样,很古板啊。为什么你觉得我只是在玩呢?我也是人类,也是人世的参与者之一。非要把我舍弃出去不让我参与,这才是过分吧?”
“【……此为狡辩呐。汝,早就失去身为人的资格了。尽管可悲,但无论汝如何自恃,汝都已然无法成为人世的一员了。】”
……这直接刺在罗真心口的话,让他的眉头猛的跳动了一下,再也无法维持轻佻的笑容了。
老翁的声音中带着已经看破红尘的怜悯,他是货真价实的感到罗真的可悲吧。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允许罗真自说自话的行动。他贯彻了自己身为守望者的使命,为了守护人世而战,因此选择了否定罗真。
好痛,真的是很痛啊……罗真深深吸进一口气,再把肺里所有的空气全部吐了出去。
被这么直接的指出自己不是人真是久违了。而且自己原本以为早就想开了,但真的被当面说出来的话还是很难接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自己会被否定呢……要抱怨的话说个三天三夜都不会厌,想吐的苦水有太平洋那么多,要当个自暴自弃的受害者是非常简单的。
但那样就太没品了。这个爱管闲事的老翁实际什么都没做错,不如说他是相当尽忠职守而已。在他这个位置上,和他一样努力工作从不懈怠的几乎就没第二个了。
那么该怎么办呢……罗真闭上眼睛不断深呼吸,感受着眼前这个老翁静静等待自己、但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的气息……最终稳稳的睁开眼睛。
“你也许是对的也说不定吧,老爷子。但是啊,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没打算就这么乖乖听话。你看,因为老人说了‘不可以’,就乖乖听话的乖小孩并不多吧?不巧,我也是坏小孩啊。”
“【……是啊。】”
大概老翁自己也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吧,因此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