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又可爱长不大的妈妈,加上成熟帅气非常干练的OL女儿吗……罗真先生认真严肃的脑补了一下,然后也稍微有点期待了。
梅尔一直直言不讳的说是把海伦娜当做妈妈的,同时又毫不掩饰自己喜欢欺负海伦娜。
而海伦娜虽然从来没表示过,但虽然一直被梅尔欺负,她也从来没真正的和她吵过架,更没有赶她走。
从这点就能证明,这两人的关系的确是非常好。海伦娜也是把生前,没机会拥有女儿的感觉投放到她身上了吧。
——不过这世上也不会有母女俩变成现在这种关系就是了——海伦娜小姐咯咯咯的可爱笑着,一脸怜爱的整理着梅尔的头发。
“我啊……生前真的是个讨厌的女人。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又狂妄又自大,一心只钻研在自己的研究里,把别人都当做空气或者土豆一样的东西。对布拉瓦茨基将军的事情也是,完全是我意气用事的错,害那位老人那么老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觉得一个60岁的男人,敢对15岁的女孩求婚的时候就已经问题很大了耶。”
“全世界的贵族圈子都差不多嘛,对上流社会来说娶个能当孙女的女人做老婆并不是什么怪事。但即便如此,那个老人却认真的对我下跪求婚,就像是个少年似的……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也是自己到了他那年龄的时候才真正明白的。”
正是因为年轻时的这件事情,海伦娜人生的轨道大幅度的脱轨,才成为了如今留名人类史的神秘学家……某种程度上罗真也必须感谢那个老人才行。
而海伦娜的告解还没完。在这第二次的人生中才体会到了生前没能有机会体验的作为女人的感觉,让她的心思仿佛又回到了60岁的时候,以一个老人的身份追忆自己的人生。
“我很讨厌自己。狂妄自大脾气又差,动不动就对别人发火,因为弟子的一点小失误就会指着鼻子让他们‘去死’……简直就是个歇斯底里的老巫婆。也许就是因为外表年纪一直没变,让我一直有种自己还是个小女孩似的任性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也是非常害羞,为什么我就这么不成熟呢……”
“但你现在也经常让我去死哦?”
“这和那是两码事。因为知道你死不掉,所以多说几句发散一下压力也没关系!”
海伦娜小姐娇俏又可爱的哼了一声,然后就因为气不过罗真大猪蹄子先生那一脸贱兮兮的笑容,伸手掐着他的脸扭了起来……但却完全没发现,因为伸出手这个动作而让被子从身上滑落了下去,奢华的身体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看到了。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滑头,让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气氛又都浪费了……海伦娜小姐破罐破摔的白了他一眼,抱着两人中间的梅尔继续说道:“我啊,生前不是一直专心研究的嘛?但是因为魔术协会和心灵现象研究会的那群俗人一直在针对我,害我也不得不一直四处流浪,研究怎么都不顺利……长期的压力让我也变得越来越偏激,结果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弟子们都受不了我的脾气,一个个离开我了……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的是个惹人厌的老太婆,所以被学生杀掉也没法有怨言呢。”
“嗯……?你是被学生……?”
“是哦。被我最优秀的学生,被挖角去时钟塔当刺客的孩子,杀掉了。”
海伦娜以非常平静的口气,淡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终末。
海伦娜·布拉瓦茨基,作为“神智学”这门和旧世代的炼金术、魔术都不尽相同的神秘学新学科的开创者,她本身虽然不是出生在魔术家族,却因为惊人的天赋而被魔术协会所忌惮。
“放任这个女人肆意妄为的话,魔术界的神秘也会被破坏掉的”——因为这种一如既往自大又狂妄的掌控者思想,魔术协会一直在方方面面排挤海伦娜,甚至不停排出此刻对她进行暗杀。
“就是因为对这种状况厌烦了,所以我在写出最后一本书后,通过假死隐姓埋名了……但最后还是被找到了呢。不愧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就算放弃了神智学转投传统魔术,他依然很有才能。”
“你是在实力上不如他吗?”
“因为这关系到我的自尊,所以我要辩解一下——当然不是哦。我始终是神智学的第一人,即便是以传统魔术师的角度,我也是非常优秀的,不可能输给那种乳臭未干的小鬼……但是呢,我已经累了啊。”
海伦娜年轻的脸上露出了年迈的笑容。
那藏着深深的疲倦,以及比疲倦更多的、某种已经看开的想法,让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超脱,甚至让罗真也似乎看到了她淡然迎接人生终结时的表情。
“我啊,已经是个老太太了。我激烈的活了一辈子,伤害过很多人。所以呢,在人生的最后,逼走了所有的学生,挣扎着写完了最后一本书的时候……我向伟大之魂许愿了。我想要成为一个温柔的女人,想对那些孩子们说声‘对不起’……所以啊,已经是一个没有了梦想的老太婆的我,不想再夺走年轻的生命了。”
“你后悔了吗?一起为了研究而活,专精学习的过了一辈子这件事。”
“……不知道。虽然已经是个老太婆了,但你这么问我,我还是给不出回答呢……研究真的很有趣,增长知识和四处旅行也非常非常有趣……但同时,我也对自己没能温柔待人而后悔……就算是现在,你问我愿不愿意为男人生个孩子,相夫教子做个普通的妻子度过人生,我也没法给出回答……我并不讨厌这种人生,但也无法否认,这无法满足我……我是不是个很贪心的女人?”
“我只知道你是个很坦诚也很可爱的女人。想要让自己变得温柔的女人,本身就是非常温柔的。我喜欢你,请为我生孩子吧海伦娜。”
“呜……你有没有听我刚才说的话啦,真是的……而且成了英灵的现在已经晚了啦,我没法怀孕了啦笨蛋。”
海伦娜白了罗真一眼,没好气的张开嘴,用白皙的贝齿咬在罗真的手上……然后看着那一圈浅浅的牙印,又怜惜的轻轻亲吻着。
“我作为女人的运气还是太差了……如果再早一点,哪怕是死之前遇到你的话……我说不定就能达成愿望了呢。”
“我倒是觉得现在也不晚啊,来继续享、受人生吧?”
“晚了啦,笨蛋……我是英灵,是为了拯救世界才回到人世的。所以我已经不想再任性了……这种一时之梦,再多享受下去的话……我又会沉迷的。”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海伦娜小姐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岂止如此,隔着睡得很熟的孩子(梅尔),海伦娜悄悄伸出手,找到罗真的手十指相握。
感受着从他那里传来的温暖的热度,海伦娜似乎也感觉浑身都被点燃了,舒适的长叹出了一声……
“呐,罗真……要让我继续当个温柔的女人哦。所以你要负起责任照顾我,迁就我,必要的时候也要拉住我的缰绳不让我暴走……然后最重要的,你要拯救世界,然后也不准出事。你死了的话我肯定会很生气,就没法继续保持温柔的样子了。不准让我讨厌自己哦?”
“这还挺难的啊,毕竟我很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啊……你看你看,就是现在这样鼓着脸的样子,太可爱了让我忍不住的噗——”
罗真先生又被生气的海伦娜小姐拧住了脸,说自己脾气暴躁易怒还真不是盖的。
而且因为小夫妻吵架动静太大,让中间的孩子都被吵醒了……结果被闹醒的孩子就呜呶呜呶蹭向了老爸的怀里撒娇,这老爸还顺势不理老妈只和女儿玩起来了,这让海伦娜妈妈越发生气,小脸都鼓成气球了。
为了让这和谐的画面回到迦勒底后也继续保持,自己也得努力工作啊……身为一家之主的罗真先生认真的想着,然后直到天大亮为止都没合过眼。
“昨晚做的挺开心的啊,小鬼。”
一大早,在罗真刚洗好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从镜子里就映照出了自己身后依靠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紫色紧身衣大姐姐。
这位大姐还是这么喜欢出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啊……罗真先生也没回头,只是看着镜子露出苦笑:“斯卡哈师匠,我是很欢迎你啦……但我现在衣服都没穿耶?直接进别人浴室是不是有点太犯罪了?”
“没什么,我就算看到小鬼粗鄙的样子也不介意。谁让你一整晚都和女人腻在一起,让我完全没机会单独说话。”
“不不,我倒不是说你犯罪,而是你这样会让我想犯罪啊……就像这样。”
“……”
镜子里,斯卡哈小姐那红宝石似的双眼流转着光芒,视角微妙的往下移了一点……然后跐溜一下明显的撇过脑袋,整个人看向了旁边。
“都说了我对小鬼的样子是不介意的吧?……你也给我稍微控制一下!”
“别强人所难啊,男人就是这么诚实的生物。所以?女王大人特地找我单独见面有什么事吗?想听我告白的话我随时都能说哦?”
“……你啊……要我保护你吗?”
一开始似乎还想抱怨几句的斯卡哈,在看到了镜子里罗真那坚定的表情之后,就微妙的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转而认真的说起正事了。
她所说的“保护你”,明显就是说的今天罗真打算一个人潜入到华盛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