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怔怔的揣测其意,这话中的“活饵”莫不是在说自己? ..
第五百六十三章 就此作罢呢!
方才险象环生,他闷闷的想了半天,忽地仰天一指,道:“你既有闲情逸致,自己做饵岂不引的更快,干嘛非要折腾别人?”话留余地,他怕万一触怒了哪位脾气古怪的师兄,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只是此番平白无故的遭人戏弄差点丢了小命,心中不明不白尚且气愤难平,岂能不让人说道两句便就此作罢呢!
旭日东升,波光粼粼,河面上一簇火红,两道蓝光,岸上和煦的清风似柳飘拂,便见那人悬空而立,衣襟鼓动,似是极其享受眼前这番美景。此时,任谁站在下面都会望的痴迷,对于初入修真的李易来说,何尝不想像他这样纵情天地之间谈古烁今,而在此人的眼里自己也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既然如此又何必跟这儿自讨没趣呢?
一时无语,他本想打声招呼再走,忽又觉得甚是无趣,索性撒开丫子直奔树林。
一路上越发觉得不可思议,随即顿足点地轻轻向前一跃,整个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数丈长弧方才落地,恰似刚才脱困而出发生过的一幕。不禁激起阵阵后怕,转而寻遍了全身上下,竟连一处灼裂的伤痕也没留下,浑身十分舒坦的抖了个机灵,心诚想刚才难道是在做梦?
他又接连几次尝试下来,惊奇的发现体内有股气体团绕不息,当下飞空掠地说不出的快意舒畅。此刻间心情纵是极佳,从前只能看着或是被人提着,想起来那种感觉真是…啧啧,真真苦不堪言!
“哈哈……”
他一边跑一边纵情大笑,似乎要将这些日子积攒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不时直将眼泪也给笑了出来,心中显是委屈已极。
自从伍晓枫闭关以来,杳无音讯,司马渊亦是对其不闻不问。
李易伤愈后一直住在“仙草阁”中,亦是林小倩家世代相传的营生,所以宗内显有生人知晓李易的来历,这不禁叫人好生纳闷,更说是流言蜚语害人匪浅。他直到筑基之前,清早起来陪同林小倩往返炼体,白天则是里里外外的帮着干活;近一个多月的时间,跻身外门弟子的他才得以入室听讲,又经几位师兄“好心好意”的点播一二,这才算是步入了修真门坎儿,傍晚关在屋中修炼入门心法,实难查验自身的修为进度。
李易心急火燎的奔至北间坊市,算起来也就晚了一刻钟左右,劲风所致,内外衣物皆被吹干。
他自顾站在“纵横书苑”门前,却是不敢抬腿迈入其中,但听课堂上鸦雀无声,只有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款款而道,乍听即知,是那人称“尹氏三雄”之一的老大“尹公平”轮值授业。
他不禁犯了踌躇,心道:“唉,怎么偏偏是他!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尹师兄,平日里一见面就出言讥讽,怒目相向,这么多授业师兄里面数他最叫人头疼,今次却要被他逮个正着,那还了得么?”果不其然,非是李易揣测人心,那尹公平似是生了双兔子耳朵,便听他在课堂上蓦的止住了话语,突然间放声喝道:
“哎呀,我当是哪位师兄大驾光临,原来是你这个偷懒耍滑的混小子!”
李易焦躁不安,狠狠心迈入课堂,对着尹公平躬身一礼,道:“尹师兄,小弟并非有意迟到,实在是,是…”一语顿塞,几十双目光齐刷刷的抛了过来,其中更有一对美眸闪烁不定,似担忧,似嗔怨,叫人好生怜惜。一时心思急转,且算是林小倩戏弄在先,他也定不会如此去说,更何况究其源头也确不怪她,都是那人……
他抬起头来一瞧,尹公平满脸尽是玩味的笑容,如何不知多说亦是无用,遂忍气吞声道:“尹,尹师兄,小弟无言以对,甘愿领受责罚。”
尹公平“嘿嘿”两声,拿眼扫了扫堂上众人,大是一副惊奇的模样。
“云师弟,我没听错吧!明明是你犯了错要受责罚,大家伙也都瞧见了,我怎么听着你还老大的不服啊?”众人哗然,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不善,当下议论纷纷,却是没有人愿意站了出来为其说句好话。
林小倩躲在一旁欲言又止,其在平日里深受众位师兄宠爱,只道此次错在自己,寻个适当的机会站出来讨句饶辞,即便受点责罚也不为过,却不知道李易在来时的路上险些被人煲了鱼汤,受人欺辱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 ..
第五百六十四章 拾阶而下
但见,这个相处了一年多的俊朗少年,此时低头不语,面色发青,浑身颤栗不已,孰不知为了何人?林小倩心中一紧,酸的、甜的苦恼莫名,不知不觉,她脸上微微发烫,双眸之中渐渐的迷离若失起来。
在场的年轻人为数不少,一时间众议嘈杂,可大多都是附耳低语,生怕被人听去了引火上身。(..)
有这么一伙小家伙看似不以为意,四个人并排站在众人后方,无论年龄、样貌都差不许多,不经细看还当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有说话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即便知晓是谁在说话。
“二哥,按说年年都有新入门的弟子,保不齐迟到个一次两次的,换做别人说道两句也就算了,你看他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儿,什么德行!”话音刚落,左侧一人接道:“就是,就是,一点点破事儿,小肚鸡肠的…”说着,还用膀子扛了扛左边一人,“…三哥说的没错!哎,小五你瞧!他这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换了谁家有头有脸的孩子来了,你且看他敢不敢如此张狂?”
闻言,老小揉着肩膀摇摇头,刚待开口说话,却听排头的二哥“吭”了一声,扫了眼人堆儿里大多都在窃笑私语,心中了然,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众人尽皆闻声回首,遂听他说道:“众所周知,尹师兄既如其名,为人处事公平无私,宽宏大量,怎能为了芝麻大点小事跟做师弟的斤斤计较,呵呵,让大家伙说说,对是不对?”
“哎,王老五说的对呀!”
“哈哈,没错,没错……”
他这一语双关,顾忌名声及脸面,任谁都会选择拾阶而下。
尹公平勉为一笑,道:“呃,呵呵,王师弟抬举……”架不住众人起哄,一时尴尬尽出。
人生难得一损友!暗地里松了老大一口气,李易悻悻的望了他们一眼,尤其是那为其说话的“王智稚”与他年纪相仿,平日里两人最为谈的来,闹的也欢,除了辟居静修的王家大哥不常接触之外,其余四胞兄弟有事没事的便去找他,犹是招架不了流言蜚语,却也没有什么好汉胆敢公然上门挑衅,一晃整年有余,李易略显单调的生活倒也不觉乏味无趣了。
此时,终是有人耐不住寂寞,一连串悦耳动听的嗤笑声“嘻嘻”的响起,粉红色窈窕纤影迎面扑了过来,不忙挽住李易的胳膊轻轻摇曳,一双扑朔的眼眸尽然充满了炙热的异样风情。如此,望着的人不觉痴了,被望的人却是醉了,尽管旁边好似什么东西碎了一地,他们听不到也看不着,落在众人的眼里只留下羡慕与嫉妒相互交织。
“太好了,太好了…”林小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只轻轻的握着小手不愿放开,当是年仅十三岁的李易不解风情,脸红心跳,别别扭扭的还嫌麻烦,“你,你干嘛…呃,这么多人,快,快松手…”林小倩笑嘻嘻的放开双手,道:“人家尹师兄难得饶你一回,还不赶快谢谢人家,嘻嘻,咱俩的账回去再算,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我,我……”
“放肆!”
一声怒吼,犹如当头喝棒敲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众人哑然失色,纷纷调转目光,恰是久未做声的尹公平怒喝当场。李易离的最近,便见他面目狰狞的瞪着自己,脸色更是青红皂白、难分难解,显然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适才他的确有些不解风情,却也不是呆傻笨拙之人,稍事忖量,已知他平日里处处针对自己,百般刁难,究竟是所为何人了。
林小倩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径自躲到李易的身后,手足无措,彷徨道:“尹师兄,你,你干嘛这么凶…”说话的工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朔迷离,望的尹公平心头一窒,顾忌到自己的失态举动,他“嘿嘿”的冷笑一声,不禁令人闻之寒颤,偌大的课堂上氛围顿失,眼看他几步走到书苑门口,途中摆了摆手,道:“今日早课作罢,随便你们干嘛!”
苑门“吱呀”的关了起来,剑鸣平落,横踏斜飞,半空中划出一道金光转瞬即逝。
众人已是无心早课,他前脚一走立时有人哄笑起来,沉重的气氛一哄而散,扎推闲聊,说的却是相同的话题。 ..
第五百六十五章 处处生机盎然
凭的一大清早无事生非,李易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勉强对着周围的师兄弟们笑了笑,不时招呼了几声便做落荒而逃了。他这么做无非是要避开某人,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心诚想那人比他闪的还快,随着两名女弟子叽叽喳喳的不见了踪影,心下叫苦不迭,忖道:“…替死鬼,冤大头么?唉,这臭丫头大大咧咧的,就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你成天介想的,心里边儿念的都是伍大哥,我,我离你这么近,如何感觉不到……”
日上三竿,柔光和煦,肆意照耀着大地,丘谷,林木,小屋,处处生机盎然。
李易脸上升起一丝温暖,落入空荡荡的胸膛之中,好像整颗心掉在了冰冷的水底捞不上来。一年的时间,他试着改变自己,好在家人平安无事,与其苦苦思念倒不如潜心修炼,起码法至小成还有望团聚,如若表现出色,将家人接到谷中安居也不是不可能的,最不济还有个盼头不是?
路上惦念着父亲与姐姐相依过活,不由得会心微笑起来,他不忙飞空掠地奔行,闲庭信步,观赏田园风光也是一件乐事,况且来时太过激动,好多风景都没瞧仔细,难得休闲时光,岂能寥寥错过。落云谷,季无常性,四时交替仅在日升月落之间,往往春夏不分,秋冬温差甚小,小雨三天两头的滋润大地,灵物繁衍取之不竭亦说世间罕见。
无意之中,忽见旁边矮树丛里蹦出一只长尾绒毛兔,谷中少有“馋嘴”之人,这异种竟是不惧生人,却不知眼前衣冠楚楚的李易倒是个例外。他脸上的馋相一览无余,装模作样的走上前去,笑嘻嘻道:“兔儿乖,兔儿听话,咱们一起去吃胡萝卜……”说着,两手一伸抱在了怀中,捋了捋毛茸茸的耳朵,道:“嘿嘿,你吃了我的胡萝卜,我再吃你,咱们谁也不吃亏!”
“哼哼,野种!”声音突起又止,确是从路旁的大树背后传来,语气尽显恶意。
“......谁?”
他并不想惹是生非,抻量了半天,既不见人出面便待绕路离开此地。
忽地,树后又传来一个声音,道:“哈哈哈,他非但跟畜牲说话,还要食其同类,果然畜牲之极……”
这番言语恶毒,不堪入耳,前后各有一人,明摆着要故意阻拦去向,心头一颤,隐约猜到来人所为何事,却不相信那人堪堪如此气量,遂道:“小弟初来乍到,无意破坏谷中的规矩,我这就放了…”说着,将手中的长尾绒毛兔放回丛中,道:“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日后见面也好……”
“呸,谁是你大哥!”
此话一出,李易恍然若失,总也改不掉一些世俗习惯,只道有失宗规礼数,赶忙改口行礼,却听身后那人说道:“哼哼,嘴上说的再好,也不过是欲盖弥彰!三弟,何必跟一个畜牲见识长短,古往今来,狐妖祸世,凭的便是花言巧语,蛊惑人心,多少凡夫俗子经不住言色诱惑,甘愿被其掏心挖肺,恶行令人发指!”
闻言,心潮涌动,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处处受人冷眼,伙伴们避之不及甚至对其仍子投石。他每每躲在姐姐的怀中哭诉,二人自幼无母,云茹绢如何不是这般长大成人。如此,随着年龄渐长,一家人相得益彰,云父啸天在村中威望甚高,膝下儿女才貌双全,礼孝并行,些许传闻不攻自破,茶余饭后谈及“云娘”之事,倒不失令人津津乐道起来。
既是无稽之谈,却又出自仙家道场,为何叫人如此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