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心情,亚丝娜突然明白过来,对方之前为什么一直点头,听着自己说着话,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
抬头望去,大海上的月亮似乎比城市里的月亮更大更远更亮,更美些,有些认同地说道:
“的确很漂亮。”
显然,亚丝娜没有领悟过来,这句‘月色真美’的双重含义。
莫逸姥爷也没想揭穿,就这样略带朦胧的距离,似乎也不错,这样的时光是过一天,少一天,倒不如现在好好珍惜。
“呐——”
沉寂一会后,亚丝娜似乎想起什么东西,略带微笑地看着莫逸姥爷,有些好奇地问道:
“莫逸君,你以后准备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年轻人之间,最容易说得的话题,显然少不了人生和梦想,一男一女之间,更是如此,不然怎么会有‘今晚到你的房间谈谈人生和理想’这样的梗呢?
当然,这是恶俗化的说法,对于年轻男女来说,人生和理想,是很严肃又向往的事情,只有交心朋友,才会郑重地说出来。
亚丝娜这么一问,让莫逸姥爷有种满满的既视感,似乎下一秒就立下一个很不得了的flag。
只是——
现在已经是第三辈子的莫逸姥爷,似乎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特别慎重的理想,自己想做的事情,似乎也做过了,唯一的事情,就是找到回到最初的家的路,可这东西又不好说。
现在的他,只想过一世退休老干部生活,有空创作一些有趣的作品,累了就去外面浪一会,回家有人做好饭等自己吃,嗯,就是这样没出息的想法。
这么一说,说不定会给亚丝娜嘲笑,像个老头子般,于是莫逸姥爷想了想,借用一下切丝耙耙的台词:
“我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亚丝娜显然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可对方的神情看似随意,可目光中透露的坚定,说明那是真实的想法。(莫逸姥爷: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如果是科学家,律师,警察或者世俗化的有钱人,亚丝娜都不会意外,可正义的伙伴,怎么听都觉得很厉害却又不太懂的东西。
不过,年轻的女孩子还真的特别吃这套,憧憬那些有着大抱负的男生。
“能够知道自己想成为怎样的人,真好——”
亚丝娜的语气显得有些迷茫和低落,然后小声地倾诉起来:
“我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自我记忆以来,似乎一切都被安排好,只要跟着父母的计划,就会成为一名在他们眼中成功的女儿。”
“说实话,我有些迷茫。”
说到这里,亚丝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父母的爱,很多人想要这样的安排都没有。在别人眼中,自己这样的抱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我心里还是压抑不住会迷茫,会厌倦,从而向挣脱被自己幻想出来的囚笼。”
“我也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想成为怎样的人。”
“···”
就这样,夜空下,一人在说,一人在安静地倾听着,时光就这样流逝着。
“不好意思哦——”
终于将心里沉积依旧,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的话,倾卸完毕后,亚丝娜觉得整个人浑然一松,就连眼前的莫逸姥爷,也变得更加顺眼可爱起来。
可心里又有些忐忑,自己似乎说了一些无聊的话语,对方会不会因此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
“和你说一些奇怪的话。”
“没有——”
莫逸姥爷摇了摇头,笑道:
“我觉得这样的亚丝娜更加真实。,现在我可以一闭眼,就可以是在心里勾勒出一名有着自己想法、倔强,又有些笨拙地响应着别人期待的笨女孩。”
好吧,莫逸姥爷的话,再次击穿对方的护甲。
亚丝娜满脸通红,有种被人看穿,羞涩又开心的感觉,只好低着头沉默着。
“咳咳——”
莫逸姥爷也发现对方的尴尬,总是这样尬聊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准备说些其他有趣的事情,来缓解一下气氛。
“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
亚丝娜接话道:
“什么故事?”
“一个发生在豪华邮轮上,关于一名穷困潦倒男画家,和一名不满命运安排,一直和命运争斗着的贵族少女的故事。”
成功勾起亚丝娜兴趣后,莫逸姥爷就徐徐不急地将泰坦尼克号这个经典的故事说出来。
而亚丝娜也很快被这个每逢情人节都会被拿出来播放的故事吸引住,直到故事最后,听到珍妮的未婚夫为了登上求生船,随手抱来一名小女孩,假扮对方父亲来逃命。
而被他看不起的杰克,却为了让珍妮最大可能地活下去,直接放手,让本就不大的木板来承载珍妮的重量,不至于被两人重量拖沉掉,最终两人都魂断大海。
通过这样对比,进一步地说明,杰克这个一无是处,贫困潦倒,甚至连船票也是通过赌博得来的画家,才是真正爱着珍妮的人。
嗯,最后珍妮还是结婚了,这个故事也是临终时候,和自家孙女回忆说起来的。
看到这里,莫逸姥爷有种吃了翔的感觉,大概是中西文化的不同,按照东方文化,珍妮最后应该一辈子留在某个地方,孤独地等待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才是最正统,符合东方缺憾美的结局。
当然,年纪还少的时候,莫逸姥爷也觉得,杰克和珍妮是真爱,是好人,而那个未婚夫就是个恶人。
等年纪大后,看多好几遍后,当然也觉得他们是真爱,但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粹。
那名被人绿的未婚夫也是挺可怜的,难道对方被绿,就是应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