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倒在车上,天鸟美马借助卡巴内瑞超越常人的优秀视力,视线的一角窥见城墙上的永夜,因此也知道了对他开枪的人正是先前招揽不成的永夜。
城内的高空铁轨,天鸟美马又一次出现在了克城的顶上。
经过紧急治疗和永夜一样能勉强站立,但双腿却在颤抖的天鸟美马,尖着嗓子怒声大吼,让狩方众的人在这已经空荡荡,变成了死城的磐户驿里搜查,找出先前被灭击飞的永夜。
活着,拖过来凌迟处死!即使是死了,那也要碎尸万段!
断子绝孙这一点天鸟美马并不在意,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繁衍后代,也没有性方面的欲望,但这份屈辱却绝对无法忍受,他发誓一定要千倍奉还。
被关在克城内不允许外出的无名,听到了车顶上天鸟美马的怒吼,也通过射击孔在车上看到了城内,狩方众制造出来的,那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忍不住对这位兄长大人感到心寒。
于是,她打倒了两名用枪指着她,监视她的解放者,趁着此刻大多数解放者都在搜捕永夜,逃出了克城。
城内尸横遍野的景象令无名触目惊心,特别是视如姐姐的灭被变成了融合群体的事情,这些都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以往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吗?”
信仰崩溃,说的大概就是此刻的无名了。
以往的一切,令她敬仰的兄长大人,亲如姐妹的灭,视为归宿和容身之所的狩方众,一直以来的目标。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不过是骗她的?
“我....该怎么办才好....我一直以来究竟是在干什么.....”
思绪混乱的少女,避开了狩方众的解放者,躲在了无人的房屋内,无助的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想到了永夜。
现在不知道在何处,被狩方众追捕的永夜。
“....我和永夜约定过了....是呢,约定好了的啊,那个时候,永夜说过可以等着我....他一定在等着我回去,一定.....”
断断续续的自语到一半,无名却突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想起了,永夜当初说等她是在这里等她。可是,这里已经沦陷了,永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这城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一直在克城上的她根本一无所知。
在逃出克城的这一路上,能看到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有卡巴内的尸体,有平民的尸体、有城塞武士的尸体、也有解放者的尸体。
永夜,到底还活着吗?还是说.....
“不可能的,那家伙那么强,不可能死....不会死的....绝对不会的......”
像是为了增强自信,给予自己精神支柱一般,无名反复低语着,肯定这项事实。
可是,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无名自己也很清楚,永夜虽然厉害,却依旧还在人类的范围,即使能战胜卡巴内、盗技者、卡巴内瑞,但是如果对方数量庞大,或者是运气不好遇上了灭所化的融合群体.....
当初为何那么天真,那么贪心,为什么就不能听永夜的话留下来,如果说....能留下....那么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虽然说话不好听,对人看起来也很冷漠,但永夜毫无疑问是值得信赖的,也值得相信的人,很强大,偶尔....也能很温柔,如果能待在那家伙身边的话....那么一定就不会如此担惊受怕,不会如此无助了。
可是.....她找不到那能视作依靠的存在。
少女很后悔,从未如此后悔。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
她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的声音“找到了!剑圣!!”。
毫无疑问,在这里被称为剑圣的只有一个人。
“永夜还活着?!”
无名猛的站了起来,几乎没有考虑的就抽掉了脖子上的缎带,依靠优秀的身体素质,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随后,在屋檐上....她就看到了永夜这个独行者,被鲜血染红充满了凄凉之感的背影,以及他抖落剑身上血迹的一幕。
没有多想,想起来时的路上那在街道上的大量解放者,无名知道永夜是这群解放者的目标,立刻强行按捺下又一次相见的喜悦,以及对永夜又一次遍体鳞伤的痛心,跳下屋面扶着他向着一旁的屋子跑去,避开解放者的包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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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某处普普通通,早已经被主人抛弃了的木质小屋里。
永夜正躺在床铺上,他浑身上下的血,在一瞬间就将有些破旧的床单给染红了。
无名则在这小屋里慌慌张张的四处寻找能包扎的东西为永夜包扎,最后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她解开了自己腿上的白色绷带,将其缠绕在永夜的身上。
由于无名的存在而暂时获得安全的关系,永夜没有再强打精神,缓缓地放松了意识逐渐陷入了昏睡之中。
在陷入睡眠之前,他能感到某个人握住了他的手,也能感受着那个人温暖的触感,当然....浑身上下的伤口依旧在散发这痛感,不过,安心感却并不是痛疼所能匹敌的。
永夜很清楚这个时候应该再次冥想,但是,在安心感和疲惫相辅相成的夹击下,他实在是难挡睡意。
知道自己并不会一睡不起,他难得的选择了任性一次,遵循本能的睡着了。
等他睡了四个小时醒来的夜里,借助月光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倾斜的木质天花板。
紧接着他察觉到了一旁的视线,随即侧过头来,看了过去。
“....终于醒了,我可担心死了啊。”
恰巧也就在此时,从床边非常近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充满着担忧和欣喜的声音。
脖子上重新系着缎带,可眼睛的颜色却没有完全变回正常,依旧是有些红通通的少女就坐在床边的地上,手肘撑着床边以双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难不成,你以为我要死了吗?”
“你突然就一睡不起的,能不这么认为吗?!”
“说的也是,确实很像是死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看着无名明显是哭红的眼睛,永夜下意识的就道歉了。
然而无名却摇了摇头,没有接受道歉,她为自己先前的贪心的选择后悔,并为永夜此刻的样子感到很悲伤,低头咬着嘴唇喃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