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叫死者行军呢,而且在您对地神的战场上,发现了一些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的生物残骸,虽然有些人以为是地神的属下,但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您的刀里,存在容纳死者的异空间,因此它们随着您来到了这个世界并在战斗中被损毁....我猜的对吗?”
“....你想干什么?”
突然被提起死者行军,这令永夜的心里,出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而那预感却也很快应验了。
“用那把刀杀了我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很认真的,因为这样....我也就可以永远待在您的身边了。”
带着淡淡的微笑,瑞丝温柔地将永夜的手放在刀柄上,但永夜却直接甩开她的手,可她不顾阻拦再次抓住了永夜的手。
“不行!我给你神的恩赐!神恩的话说不定可以.....”
不可能的,神的恩赐赋予的数值只能锁定状态的上限,却不能锁定下限,就像人被杀就会死一样,神的眷属即使神恩锁定了上限,也无法阻止死亡,更无法阻止身体的突变,就像神的眷属依旧会染病,依旧可以被外力改造成怪物。
“没有用的,枢机主教已经有三个变成了兽,被傀儡兵杀死了。”
永夜的提议只是刚刚提出,就遭到了反驳,因为这种方法永夜也不是没有使用过,而瑞丝也知道他施加神恩的能力,可是新任的十二位枢机主教都被施加了神恩,但还是有四个昏睡不醒,而就在不久前....不知道是昏迷的还是没有昏迷的,已经有三个变成了兽。
夕阳在漆黑地平线的另一端,马上就要西沉了。
四周的傀儡兵不断将靠近的兽杀死,数艘钢铁打造的飞空艇掉落在了附近,引发爆炸并燃起了大火,使得帝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火灾。
将一切都无情吞噬的熊熊烈火,让一切燃烧殆尽,令一切化作飞灰。
不管怎么样,双方都没有达成妥协,甚至都在僵持着,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瑞丝却在先前的提案上追加了一个提案。
她将永夜的手抓起,不等抽走就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死灵术虽然不能将死者复活,但是其它世界上一定存在可以将死者复活的术式,所以....死亡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再度相见。”
“死者复活....?”
“只要找到加固兽灵魂封印的方法,再复活我,这样....问题不就全部都迎刃而解了吗?”
或许是感觉到时间不多了,少女始终平静如水的声音,首次染上了焦急的色彩。
世界上存在复活术式,即使这个世界没有,别的世界也一定会有的,每个世界的发展各不相同,这个世界侧重毁灭性的武力,那么别的世界说不定就存在注重灵魂和复活的术式.....
使用石化魔眼石化封闭状态?还是使用死者行军化作死者?
死者行军可以将灵魂和肉体束缚,还能带着人偶穿梭世界,比起一不小心就会坏掉的石像要安全保险的多,可是.....
除非是游戏的世界,或者是被游戏特化的世界,否则复活都绝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可真的有那样奇怪的世界吗?
如果找不到,如果没有方法....那该怎么办.....
“我相信永夜大人。”
猜到了永夜内心的想法,瑞丝带着淡淡的微笑,对他投以充满信任的目光。
“....信任吗?....信任.....”
注视着面前始终对自己微笑的少女,永夜颤抖着手将死者行军抽出。
“对,这样就对了。比起变成怪物,我果然更希望死在您的手里,虽然....这对您很残忍,原谅我是个自私的女孩子。”
少女背对夕阳笑着,身体微微颤抖。
“我.....”
前所未有的,永夜感觉到死者行军异常沉重,沉重到他都有举不起来了。
杀死想保护的人,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同样也是对心灵的终极考验,但只有被死者行军杀死的人才能被控制,才能化作人偶。
“相信我,永夜大人,是您的话,一定可以有办法的。”
目睹不停颤抖的刀刃,少女却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她希望他可以像往常恶趣味得逞时露出坏心眼的笑容,但同样她也希望他能为自己伤心难过。
她好狠心,她由衷希望永夜为她而伤心,可同样也希望永夜能不为了她而伤神。
无法将自己的内心用语言描述,少女将手放在了永夜的脸上,从那接触到的指尖,感受着对方的温暖。
“和您相处的时光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与您的邂逅是我一生的幸运,谢谢您与我相遇,然后永别了,永夜大人。”
少女往前迈出一步,倾注全心全意露出笑容,并让颤抖不止的利刃直抵胸口,刺破了衣裳。
永夜想要后退却明白自己不能后退,想将刀刃收起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样,是男人就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不能让女孩子来替自己完成一切。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方法,和唯一可行的方式。
在少女无言的催着之中,永夜以长刀贯穿了少女的心脏。
一切伴随着告别之语而结束,倒在了永夜怀里的少女,她的脸上浮现出最后的微笑,意识消逝于晚霞玫瑰色的光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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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如此轻易地.....!”
被拳头击中的地砖,发出声音爆裂开来,无法接受眼前的景象,永夜发出了声不成声的喊叫。
裂开的地板碎片中混杂着血,是因为永夜挥出的拳头也一起被割开了,拳头滴着血的永夜,像是无法忍受面前的现实般咬破了嘴唇,让血水自下颚滴落。
“....体验地狱的人只要我一个就够了,所以,我才会存在于此,受伤的痛苦的!全部都只有我来充当,只要我受伤就能解决问题,那就万事大吉了吧!但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遍体鳞伤的战斗着,虽然抛弃了很多,但至少守住了自己所珍视的存在,可现在现在.....
“我的事情,怎么都无所谓,像我这样的家伙不管变得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不管我自己会变得怎样破烂不堪,只要那些孩子能够平安的到达那个未来,这样就可以了,可是,现在......”
他可以忍受自己遭受这一切,却不愿意重视的存在遭遇他所遭遇的一切。
只要重视的人,能够一个都不少地迎接未来的话,自己怎么样都没有问题,毕竟像他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会有怎么样恶劣的未来都不奇怪。
如果不这么相信着,说给自己听,认为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全部都是必要的,他不明白自己要怎样才能战胜那份在世界轮回的绝望。